第130章 激情互毆 趁亂使壞 來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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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淮川中了狀元後,被皇帝任命為翰林院修撰,官職從六品。
    按規矩,文官的品階在五品及以上,才有機會入金殿上早朝。
    而武將並不是每天都參與早朝,因為他們的職責是統兵跟備戰。
    絕大多數時候,都在軍營裏上值。
    隻有像威遠侯,忠勇侯這種除卻統兵之外,還兼任了其餘官署職位的,才需要每天上朝。
    到了暮春時分,雨漸漸增多,尤其是江南地區,幾乎是年年都有洪澇。
    昨日上朝,大臣們就在為治水的問題吵鬧不休,聽得皇帝頭都大了。
    正當他煩心的時候,忽然想到之前殿試時,新科狀元陸淮川貌似就曾經在答卷之中,提出過有關於治水的建議。
    所以,他宣了陸淮川上殿參朝。
    今日一早,陸淮川便穿上官服,進宮來了。
    到了朝上,跟著大臣們一道參見皇帝後,陸淮川就被叫到了前麵,皇帝問有何治水之策,他一一答來。
    “臣建議,開道分洪,深挖河心,而後束水攻沙,植樹固堤,除此之外,還要清除私人築堤,將各地豪強們占據的耕田,收歸官用,部分用來退耕還澤,蓄雨聚水……”
    他的建議,得了皇帝的誇讚與認可。
    陸淮川鬆了口氣,退歸原位。
    本以為這場早朝,就這麽過去了。
    但在快結尾時,官員們因為各自政見不同,又吵起來了。
    上朝嘛,吵架是很正常的事。
    令陸淮川沒想到的是,在激烈的互相攻訐之中,他們動起手來了。
    就在這金殿上,當著皇帝的麵,打成一團。
    一邊打,一邊罵。
    “你憑什麽不同意收歸部分耕田?!難不成這裏麵有你家強占的不成?我看你就是貪田的蛀蟲之一!”
    “前朝征地,導致當地軍府暴動,差點釀成大禍,此事需得徐徐圖之,你們現在就讓陛下強行收田,不是逼著底下人反叛嗎?我看你才是包藏禍心的奸佞!”
    “什麽?!你敢罵我奸佞?你再罵一遍!”
    “我就罵,你個奸佞小人!”
    “你才是!”
    “你是!”
    陸淮川:“……”
    他下意識看向了忠勇侯,就見自家老爹不知何時,也被拉扯著加入了其中,正跟禮部尚書打的有來有回。
    陸淮川:“……”
    史官的筆鋒,都快寫冒煙了。
    而高座之上的皇帝,一臉淡定的看著這群不顧體統的官員。
    遇到大事兒,這幫人永遠是罵著罵著,就開始互毆。
    誰輸,誰是佞臣。
    皇帝自己還是皇子的時候,都不知道跟先太子一黨的人,打過多少回架。
    所以,他習慣了。
    本來打架這事兒,隻限於政治中心那些,能影響到皇帝決議的官員,沒陸淮川這個邊角料什麽事兒。
    以他的品階,隻能站在殿門口那旁觀。
    結果他看到自家父親,被禮部尚書跟侍郎同時“挾持”,無力還手,差點摔倒在地,心裏一急,下意識上前想扶人。
    再然後,就被拉進了這場鬥爭之中。
    在陸淮川被迫參與到“戰鬥”之中時,慕觀瀾站在龍椅左側的下殿處,饒有興趣地看著這群官員們互毆。
    他不是官身,壓根不用上朝。
    是皇帝說,禮部根據宗譜,給他起了幾個新名字,讓他過來選,所以今天才會出現在這兒的。
    看著看著,他就注意到了人堆裏,疲於應付的陸淮川。
    慕觀瀾本來就看他不爽,再想起江明棠之前跟此人私奔的事,就更不爽了。
    於是他趁著混亂,過去渾水摸魚踹了陸淮川一腳。
    哪知道陸淮川雖然被人纏住了,倒是敏銳的很,轉過臉來直接一笏板抽在了他頭上!
    慕觀瀾被這一下給打懵了,反應過來後,頓時勃然大怒,毫不客氣地動起手來。
    因為進宮麵聖,他身上的暗器都不能帶。
    但慕觀瀾習武多年,比陸淮川這種文人強多了,沒多久便成功占了上風。
    正當慕觀瀾準備狠狠揍他一頓時,有人一腳把他給踹翻了。
    是秦子謙。
    他早就看小郡王不順眼了。
    要不是小郡王,他大哥至於還沒娶到江小姐嗎?
    本來小郡王是皇室宗親,他也不能把人打一頓出氣。
    沒想到今兒小郡王居然來上朝了,還趁亂對陸淮川下黑手。
    那就不能怪他了。
    送上門的對頭,焉有不踹之禮?
    方才還處於劣勢的陸淮川,瞬間反打了回去。
    一看踹他的是慕觀瀾,想起被逼退婚的事,怒從心頭起。
    若非小郡王橫插一腳,他怎麽會跟明棠分開!
    這麽一想,新仇舊恨一起算,陸淮川下手更狠了。
    趁著慕觀瀾還沒爬起來,他眼疾手快地撿起散落的官帽,硬扣到他臉上,擋住視線,然後拿著槐木做的堅實笏板,將其一頓猛揍!
    雖說他是個文人,但君子六藝也都學了,真動起手來,力道不小。
    慕觀瀾被摁著打,心裏怒罵他一萬遍。
    該死的,他不是個文臣嗎?
    怎麽勁兒這麽大!
    好在他這回做的人皮麵具,因為用料上好,清透輕薄,牢牢地緊貼著臉,還頗有韌性,不然的話,早就露出真容了!
    不過它沒有多少防護功能,被這麽一頓痛毆,很快慕觀瀾就被打得慘不忍睹,鼻血橫流。
    一直旁觀這場鬧劇的皇帝,終於看不下去了,沉聲道:“誰還不住手,以謀逆罪論。”
    謀逆可是滿門抄斬,誅九族的大罪。
    朝臣們隻是想抒發下政見而已,可不是真想死。
    他們冷汗直冒,迅速找回了理智。
    但不包括慕觀瀾。
    他現在壓根沒有九族!
    就是有,那也不是他的,是小郡王的。
    真論起來,皇帝跟太子,還算他九族之內呢!
    皇帝總不能把自個兒也殺了吧。
    見陸淮川停手了,慕觀瀾毫不客氣地奪過笏板,對折兩半,然後惡狠狠砸向了他。
    邊緣劃破了皮肉,陸淮川額角上立時就出現了一道傷。
    慕觀瀾還不肯罷休,揮拳就打了過去。
    若是旁人的打,挨了也就挨了。
    但小郡王打他,陸淮川是一定要還手的。
    他忍著痛,又給了慕觀瀾一拳!
    日後再想為自己報退婚之仇,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大不了,他跟小郡王一起誅九族!
    朝臣們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剛要痛斥何人竟敢不聽陛下命令,再一看動手的人是小郡王與陸淮川,頓時又沒聲兒了。
    見狀,皇帝厲聲喝止二人,怒罵了幾句慕觀瀾。
    想起先前逼迫忠勇侯府退婚的事,他到底是沒跟陸淮川計較,同意打擊豪強,征收私田的政策後,便宣布退朝。
    就這樣,陸淮川捂著額頭上的傷,退出宮廷。
    慕觀瀾忍著疼,緊隨其後。
    才到宮門口,就看到江明棠居然正在那關心陸淮川,心裏更不爽了。
    麵對江明棠的質問,他把一切道來,而後不忿開口。
    “江明棠,你長沒長眼睛?他打我,比我打他狠多了!”
    到底是誰需要關懷啊!
    江明棠很是無語:“要不是你先踹人,會挨揍嗎?活該!”
    慕觀瀾火大:“我就輕輕地踹了他一腳,他可是重重地打了我十幾下,你就是向著他!”
    驚蟄還說江明棠喜歡他,這像是喜歡他的樣子嗎?
    簡直是鬼扯呢!
    江明棠:“……”
    不是。
    她向著陸淮川,不是很正常嗎?
    拋開同樣的身價來說,她曾跟陸淮川有情,慕觀瀾還拆了她的婚事呢。
    她沒嘲笑他,就夠不錯了。
    但考慮到慕觀瀾不久前還漲了10點好感度,話肯定不能直接這麽說。
    於是,江明棠緩聲開口。
    “小郡王,你得講道理,這事兒本來就是你做的不對,你非官身,怎麽能在朝堂上毆打命官?”
    “陸大人又是個文弱書生,萬一真出了事,朝臣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陛下能縱容你一次,還能一直縱容你嗎?你這脾氣再不改改,遲早惹禍上身,到時候要怎麽辦?我可是為你好。”
    慕觀瀾嗤了一聲:“為我好?江明棠,你說謊也得看我信不信吧。”
    “你愛信不信。”
    江明棠懶得跟他廢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真是吃飽了撐得,才提醒你兩句,不聽拉倒。”
    語落,她便轉身走向了陸淮川,將錦帕遞給他:“陸大人,先捂一捂,血流的比較多,還是盡早讓大夫看一看吧。”
    陸淮川一直在看著她,眼底柔情萬千:“多謝江小姐。”
    他伸手接過那一方錦帕,問道:“江小姐這是要進宮?”
    “是,我奉皇後懿旨,來教導七皇子的棋道。”
    看著他們聊得有來有回,慕觀瀾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驚蟄說的“男寵”一事。
    他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眉目傳情,還真像是上不了台麵的妾室!
    這麽一想,慕觀瀾臉色一黑,拂袖而去。
    他才不是江明棠的男寵!
    該死的驚蟄,就知道胡亂說話。
    回去他就揍他一頓!
    與陸淮川辭別後,江明棠才剛踏入這座皇廷,就在宮道上,看見了裴景衡。
    她立馬揚起一抹笑,上前行禮:“臣女叩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想起方才在宮門口,“相談甚歡”了將近半刻鍾的兩人,裴景衡隻清淡的嗯了一句。
    旁邊的劉福,暗自搖頭。
    怎麽偏巧,讓陸大人跟江小姐撞上了。
    怪不得殿下,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然而江明棠似乎對裴景衡的心情不好,毫無所覺,還笑著問道:“殿下這是要出宮去?”
    裴景衡看著她,搖了搖頭:“不是。”
    他淡聲道:“你是孤舉薦來給小七做夫子的,又是頭一回單獨入宮朝拜,怕你太緊張,失了禮數,惹母後動怒,再牽連了孤。”
    “所以,孤來接你一起去坤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