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道戮途
    第九章 虎嘯岩穀，槍破鱗甲
    靈泉的水汽還在嫋嫋升騰，卻被驟然凝聚的殺氣凍得仿佛凝滯。鱗甲墨虎低伏著身子，黑色鱗片在夜色中泛著冷光，獨角微微顫動，幽綠色的眼睛死死鎖定夜宸，喉嚨裏不斷發出低沉的咆哮，每一次呼氣都帶著濃烈的腥風。
    夜宸持槍而立，槍尖斜指地麵，靈氣在槍身緩緩流轉，泛起一層淡淡的瑩白光暈。他沒有貿然進攻，隻是借著靈泉邊的青石掩護，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鱗甲墨虎的周身——這妖獸的防禦雖強，但關節處的鱗片相對薄弱，尤其是前肢腋下和脖頸銜接的部位，或許是可乘之機。
    凡胎境三重的威壓如同山嶽般壓來，讓空氣都變得沉重。但夜宸毫無懼色，突破到凡胎境二重後，他的底氣遠比之前充足，更何況，生死搏殺對他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飯，越是危險，他的心神就越是冷靜。
    “吼！”
    鱗甲墨虎顯然失去了耐心，猛地蹬地躍起，龐大的身軀如同黑雲般撲來，鋒利的爪子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直抓夜宸的頭顱。它的速度極快，在狹小的穀地裏幾乎避無可避。
    夜宸早有預判，腳下靈氣一動，身形如同柳絮般向側麵滑開，堪堪避開利爪的同時，手中鋼槍順勢向上一挑，槍尖帶著淩厲的靈氣，直刺鱗甲墨虎的腹部。
    “鐺！”
    槍尖撞上鱗片，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火星四濺。鱗甲墨虎的鱗片堅硬異常，竟硬生生擋住了這一擊，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夜宸手臂一麻，被震得後退兩步，心中暗驚：“這鱗甲果然名不虛傳。”
    一擊未中，鱗甲墨虎落地後轉身又是一撲，巨大的尾巴如同鋼鞭般橫掃而來，帶著呼嘯的風聲，將周圍的碎石和靈草打得紛飛。
    夜宸不敢硬接，縱身躍到一塊青石上，鋼槍在他手中挽出一個槍花，穩穩擋住掃來的虎尾。
    “嘭！”
    巨力傳來，夜宸隻覺得虎口發麻，鋼槍險些脫手。他借著反震之力，身體淩空躍起，在空中調整姿勢，雙手持槍，朝著鱗甲墨虎的頭頂獨角狠狠刺去！
    獨角是妖獸的要害之一，即便堅硬，也未必能承受住靈氣灌注的槍尖。
    鱗甲墨虎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猛地甩動頭顱，堪堪避開這致命一擊。槍尖擦著獨角劃過，在鱗片上留下一道更深的劃痕，疼得它發出一聲震天的咆哮。
    夜宸落地後毫不停歇，腳步連動，圍繞著鱗甲墨虎快速遊走，鋼槍不斷刺出，專攻它的關節和薄弱部位。他的槍法雖簡單，卻招招狠辣，每一次出擊都帶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絕。
    鱗甲墨虎被打得連連怒吼，卻始終無法碰到夜宸分毫。它的速度雖快，但夜宸的身法更加靈動，借著穀地的岩石和靈泉的阻隔，總能巧妙地避開它的攻擊，同時不斷消耗它的體力。
    時間一點點過去，鱗甲墨虎的動作漸漸變得遲緩，呼吸也愈發粗重，身上的鱗片被槍尖劃開了好幾道口子，黑色的血液順著鱗片滴落，在地上匯成一灘。
    夜宸也不好受，持續的靈氣消耗讓他額頭滲出冷汗，手臂酸痛難忍，但他的眼神卻愈發冰冷銳利。他知道，勝負就在此刻，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能活下去。
    “吼！”
    鱗甲墨虎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突然爆發，猛地朝著夜宸撞來，龐大的身軀如同失控的戰車，勢要將他撞成肉泥。
    夜宸眼神一凝，沒有躲閃，反而迎著鱗甲墨虎衝了上去。在即將撞上的瞬間，他猛地矮身，手中鋼槍對準鱗甲墨虎前肢腋下的薄弱處，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刺了進去！
    “噗嗤！”
    這一次，槍尖沒有被鱗片擋住，而是輕易地穿透了鱗甲，刺入了血肉之中。
    “吼——！”
    鱗甲墨虎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前肢一軟，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一片塵土。它瘋狂地扭動身體，想要將夜宸甩開，卻隻是讓槍尖刺得更深。
    夜宸死死按住槍杆，不讓它被甩飛，同時運轉體內剩餘的所有靈氣，順著槍尖湧入鱗甲墨虎的體內，大肆破壞它的經脈。
    “嗬嗬……”
    鱗甲墨虎的掙紮越來越微弱，呼吸也漸漸停止，幽綠色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徹底沒了動靜。
    夜宸緩緩拔出鋼槍，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濺了他一身。他踉蹌著後退幾步，靠在青石上，劇烈地喘息著，體內的靈氣幾乎耗盡，渾身如同散架一般酸痛。
    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冰冷的笑容。
    凡胎境三重的鱗甲墨虎，終究還是死在了他的槍下。
    他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強撐著身體，走到鱗甲墨虎的屍體旁。這種凡胎境三重的妖獸渾身是寶，鱗片可以用來製作護具，血肉蘊含著濃鬱的靈氣，獨角更是珍貴的煉器材料。
    夜宸拿出那把精鐵匕首，開始處理鱗甲墨虎的屍體。他的動作熟練而狠辣，絲毫沒有因為妖獸的龐大而感到棘手。先剝下完整的鱗片，再砍下獨角，最後割下幾塊最為肥美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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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這一切，天已經蒙蒙亮了。夜宸將鱗片、獨角和血肉收好，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再次走到靈泉邊。
    他盤膝坐下，拿出一塊虎肉，一邊咀嚼補充體力，一邊運轉《道源訣》吸收靈泉的靈氣。虎肉蘊含的靈氣遠比風影狼和墨紋蛇濃鬱，再加上靈泉的輔助，體內的靈氣快速恢複著。
    隨著靈氣的恢複，他腦海中突然閃過剛才與鱗甲墨虎戰鬥的畫麵。每一次出槍、每一次躲閃，都清晰地浮現出來。他發現，自己之前的槍法雖然精準狠辣，卻缺乏靈動，更多的是依靠本能和技巧，沒有真正將靈氣與槍法融為一體。
    “如果剛才那一槍，靈氣能再集中一些，或許能更快地結束戰鬥。”
    “還有閃避的時候，若是能將靈氣更好地運用在步法上，消耗也不會這麽大。”
    一個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他對槍法的領悟漸漸加深。他拿起鋼槍，再次演練起來。這一次，他不再追求速度和力量，而是刻意放慢動作，感受靈氣在槍身流轉的軌跡，體會槍法與步法的配合。
    鋼槍在他手中緩緩舞動，槍風不再淩厲，卻帶著一種莫名的韻律。靈氣順著槍尖緩緩溢出，與周圍的靈泉氣息交融，形成一圈淡淡的氣場。
    不知練了多久，當他再次刺出一槍時，槍尖竟凝聚出一點璀璨的靈光，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精準地刺中了之前被擊碎的岩石碎片。
    “這是……槍意的雛形？”夜宸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道源令傳遞的信息中提到，修士修煉到一定境界，武技會產生“意”，無論是劍意、刀意還是槍意，一旦領悟，實力都會得到質的飛躍。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在凡胎境二重，就觸摸到了槍意的門檻。
    就在他沉浸在領悟的喜悅中時，靈泉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幾聲交談聲，似乎有修士正在靠近。
    夜宸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手中的鋼槍再次握緊。
    剛解決完鱗甲墨虎，又有人來了。這山林之中，果然片刻不得安寧。
    他沒有聲張，而是悄無聲息地躲到一塊巨石後麵，警惕地朝著通道口望去。
    很快，幾道身影出現在通道口，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中年修士，腰間挎著一把長劍，身上散發著凡胎境三重的氣息。他身後跟著兩個年輕修士，實力都在凡胎境二重左右。
    “師兄，你確定那鱗甲墨虎就在這附近？”一個年輕修士問道。
    中年修士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穀地上的血跡和虎屍殘留的痕跡，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錯不了，這是鱗甲墨虎的血跡，看樣子剛死不久。沒想到這等妖獸，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會是誰？這附近除了我們青雲宗的人，還有其他修士？”另一個年輕修士疑惑道。
    中年修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管是誰，殺了鱗甲墨虎，定然收獲不小。我們跟上去看看，說不定能撿個便宜。”
    他們說著，便朝著穀地深處走來，目光四處掃視，顯然是在尋找殺死鱗甲墨虎的人。
    夜宸躲在巨石後，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青雲宗？又是一個宗門勢力。看他們的樣子，顯然是想搶奪自己的戰利品。
    他握緊鋼槍，體內的靈氣已經恢複了七成。凡胎境三重的中年修士，再加上兩個凡胎境二重的年輕修士，這無疑是一場艱難的對決。
    但他沒有絲毫退縮。
    想要搶他的東西，就要做好付出血的代價的準備！
    夜宸的身體微微前傾，如同蓄勢待發的毒蛇，等待著最佳的出擊時機。穀地中的空氣，再次變得凝重起來，殺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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