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道戮途
    第二十一章 荒穀潛修，槍意初悟
    曠野的風帶著草木的枯澀，夜宸騎馬疾馳，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在一片荒蕪的山穀前停下。山穀兩側是陡峭的岩壁，穀內長滿了齊腰的野草，隻有一條狹窄的小徑通向深處，隱蔽性極好，正是適合潛修的地方。
    他將馬拴在穀口的老槐樹下，仔細檢查了一遍周圍的環境，確認沒有妖獸蹤跡和修士活動的痕跡後，才提著鋼槍，沿著小徑走進山穀。穀內寂靜無聲，隻有風吹過野草的沙沙聲，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蟲鳥的鳴叫，更顯清幽。
    夜宸找了一處相對平坦的岩石堆，清理掉周圍的野草，盤膝坐下。他沒有立刻修煉，而是從儲物袋中取出從黑風寨修士身上搜來的一張地圖——那是滿臉橫肉漢子隨身攜帶的，標注著黑風寨的地形布局，以及周邊的哨卡位置。
    地圖繪製得不算精細，卻能清晰看出黑風寨的大致情況：大寨建在一處易守難攻的山坳裏，四周有三道哨卡，寨內有四座望樓，大當家的住處位於大寨中央，守衛最為森嚴。地圖上還標注著幾個紅點，想必是存放糧草和寶物的地方。
    “黑風寨大當家，凝氣境二重修為，手下有三個凝氣境一重的頭目，凡胎境修士數十人……”夜宸指尖劃過地圖上的大寨標記，眼中閃過一絲冷冽。
    以他現在凝氣境一重的修為，想要正麵覆滅黑風寨，還略顯不足。尤其是那大當家，修為比他高出一重，硬拚絕非對手。必須製定周密的計劃，逐個擊破，先清除外圍哨卡，再潛入寨內，刺殺頭目，最後對付大當家。
    他將地圖收好，心中已有了初步的盤算。但在此之前，他必須先將《玄幽槍經》的“裂空”一式徹底練熟，最好能領悟一絲槍意，這樣麵對凝氣境二重的修士，才有一戰之力。
    夜宸握緊鋼槍，站起身走到穀中空地。他深吸一口氣，摒棄雜念，體內靈氣按照《玄幽槍經》的法門緩緩運轉，匯聚於槍尖。
    “裂空！”
    低喝一聲，他腰身發力，手臂推送，鋼槍帶著淩厲的破空聲，直刺前方的空氣。槍尖凝聚的靈氣瞬間爆發，撕裂開一道細微的氣痕，卻比之前在玄幽古地時，消散得更快。
    “還是不行。”夜宸眉頭微蹙。
    突破到凝氣境後，他對靈氣的掌控雖已提升，但“裂空”一式對靈氣的凝練度和爆發力要求極高，想要讓撕裂的氣勁保持更長時間，甚至形成實質性的攻擊，還需要不斷打磨。
    他沒有氣餒，繼續演練。刺、挑、劈、掃，將“裂空”的招式與基礎槍法融合，反複調整靈氣的運轉節奏。每一次出槍，都力求精準，感受靈氣在槍尖凝聚、爆發的過程。
    山穀中，槍風呼嘯，鋼槍與空氣摩擦發出刺耳的銳響。夜宸的身影在空地上不斷移動，槍法越來越快，越來越淩厲。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浸濕了衣衫，他卻渾然不覺，眼中隻有手中的鋼槍和前方的目標。
    練到極致時，他猛地一槍刺出，槍尖竟真的撕裂出一道半尺長的氣勁，朝著前方的野草射去。氣勁劃過，野草應聲斷裂，切口平整光滑。
    “有效果了！”夜宸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他知道，這是對“裂空”一式理解加深的表現。但這還不夠，玄幽子的記憶碎片中曾提到，槍法的至高境界，是“槍意”，唯有領悟槍意，才能讓槍法真正擁有毀天滅地的威力。
    夜宸停下腳步，持槍而立，閉目沉思。他回憶著與鱗甲墨虎、岩鱗蛇蜥、玄幽守陵獸的戰鬥，回憶著每一次出槍時的心境——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絕，那種殺伐果斷的狠厲，那種一往無前的意誌。
    靈氣在體內緩緩流轉，槍身微微震顫，仿佛與他的心跳產生了共鳴。他能感覺到，自己與鋼槍之間，似乎建立起了一種無形的聯係，槍不再是冰冷的武器，而是他手臂的延伸，是他意誌的體現。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睜開眼，眸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手中鋼槍再次刺出，沒有刻意凝聚靈氣，卻帶著一股莫名的氣勢，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礙。
    “這就是……槍意？”
    夜宸心中震撼。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一槍與之前截然不同，雖然靈氣爆發不如之前猛烈，卻蘊含著一種獨特的意境，讓槍尖的威力憑空提升了數倍。
    這並非真正的槍意，隻是一絲微弱的雛形，但已足夠讓他的實力得到質的飛躍。
    他沒有繼續修煉，而是盤膝坐下，運轉《道源訣》恢複體力和靈氣。領悟槍意雛形，讓他消耗了不少心神，需要好好鞏固一番。
    山穀中的時光過得飛快，轉眼便是三日。
    這三日裏，夜宸除了必要的休息和覓食，其餘時間都在修煉。他反複打磨“裂空”一式，熟悉槍意雛形的運用，同時借助玄幽靈核剩餘的靈氣，鞏固凝氣境一重的修為。
    他的槍法越來越精湛，槍意也越來越清晰。如今再施展“裂空”，不僅能輕鬆撕裂出尺許長的氣勁，還能將槍意融入其中，讓氣勁更具穿透力和殺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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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清晨，夜宸正在演練槍法，突然聽到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的動作瞬間停住，眼神驟然變得冰冷，槍尖轉向穀口方向。
    有人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兩道身影出現在穀口，正是黑風寨的人。為首的是一個獨眼修士，修為在凝氣境一重，身後跟著一個凡胎境三重的嘍囉。
    “大哥，你看，這裏有馬蹄印，那小子肯定藏在這裏！”凡胎境嘍囉指著穀口的馬蹄印，興奮地說道。
    獨眼修士點了點頭，眼神陰鷙地掃視著山穀：“夜宸那小子殺了我們那麽多兄弟，還突破到了凝氣境，大當家已經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他。既然他藏在這裏，正好省得我們到處找了！”
    兩人說著，便朝著山穀深處走來，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已經悄然降臨。
    夜宸隱藏在岩石堆後，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殺意。來得正好，正好用他們來檢驗一下這幾日的修煉成果。
    他沒有貿然出手，而是等兩人靠近到十餘丈時，才猛地從岩石堆後衝出，手中鋼槍帶著淩厲的氣勁，“裂空”一式全力施展，直刺獨眼修士的咽喉。
    獨眼修士心中一驚，沒想到夜宸竟如此警惕，而且速度快得超乎想象。他慌忙拔出長刀，想要格擋。
    “噗嗤！”
    鋼槍穿透了長刀的防禦，輕易地刺入了獨眼修士的咽喉。槍意融入其中，瞬間摧毀了他的經脈。獨眼修士眼睛瞪得滾圓，難以置信地看著夜宸，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身後的凡胎境嘍囉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夜宸眼神一冷，手腕一翻，鋼槍順勢挑出，槍尖精準地刺中他的後心。
    “噗嗤！”
    嘍囉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徹底沒了氣息。
    短短幾個呼吸，兩人便已殞命。夜宸收回鋼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眼神依舊冰冷。
    他走到獨眼修士的屍體旁，搜出一個儲物袋。裏麵除了一些靈石和丹藥，還有一封書信。夜宸打開書信，上麵的內容讓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書信是夜家寫給黑風寨大當家的，內容大致是：夜家已派高手前往黑風寨，三日後便會抵達，屆時聯手圍剿夜宸，務必將其活捉，帶回夜家處置。
    “三日後嗎？”夜宸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既然夜家的人要過來，那他就提前動手，先覆滅黑風寨，再給夜家的人一個驚喜。
    他沒有停留，收拾好東西，朝著穀口走去。牽出馬匹，翻身上馬，朝著黑風寨的方向疾馳而去。
    山穀再次恢複了寂靜，隻留下兩具冰冷的屍體，訴說著剛才的廝殺。而夜宸的身影，已消失在曠野的盡頭，朝著黑風寨，發起了他的複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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