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臨時指揮部。
    蕭劍看著手機上那條隻有寥寥數字的短信，瞳孔驟縮。
    【三中淪陷，全員怪人，速來！】
    “啪！”
    手機被重重拍在桌上。
    “怎麽回事？”
    旁邊一位正在喝茶的教育局領導嚇了一跳，“老蕭，這一驚一乍的。”
    “三中出事了。”
    蕭劍語速極快：“江辰發來消息，學校裏全是披著人皮的怪物。”
    “什麽？”
    教育局領導眉頭皺成“川”字，擺了擺手，“不可能吧？剛才校長還跟我匯報，說正在有序進行幸存者點名。那江辰畢竟是個學生，是不是有點草木皆兵了？”
    “草木皆兵？”
    蕭劍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
    “昨天如果不是他草木皆兵，你現在已經在地獄火裏當焦炭了。”
    領導一噎，臉色漲紅。
    蕭劍不再理會，直接按下通訊器，聲音森寒：
    “褚久！”
    “在！”通訊器那頭傳來守夜人大隊長粗獷的聲音。
    “帶上所有能動的弟兄，還有城衛軍重裝部隊，立刻包圍第三高中！”
    “記住了，隻圍不攻，一隻蒼蠅都別放出來！”
    掛斷通訊，蕭劍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心髒狂跳。
    如果江辰說的是真的。
    那一所幾千人的學校被完全滲透，這意味著……整座江海市的地下，恐怕早就被蛀空了。
    “接省督察辦。”
    蕭劍深吸一口氣，語氣決絕，“請求支援。級別：特級。理由：江海市可能麵臨屠城級汙染。”
    ……
    三中，高三（2）班。
    教室裏靜悄悄的。
    “張浩。”
    “到。”
    “李雪。”
    “到。”
    班主任老王站在講台上，聲音沙啞，手裏拿著那份名單，手有些抖。
    每念到一個名字，都要停頓幾秒，確認人真的在。
    畢竟，名單上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名字，被畫上了黑框。
    那是確認死亡或失蹤的。
    江辰坐在後排靠窗的王座，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他的視線掃過前排。
    正在轉筆的體委——頭頂氣泡【暴食屍鬼（二階）】。
    正在補妝的文藝委員——頭頂氣泡【剝皮魔女（一階巔峰）】。
    正在竊竊私語的兩個學霸——頭頂氣泡【連體縫合怪（未融合）】。
    江辰數了數。
    剩下的這四十多號人裏，起碼有一半都不是人了。
    這哪是教室？
    這特麽是生化危機的片場！
    “不能直接動手。”
    江辰餘光瞥了一眼旁邊的林銘和蘇月瑤。
    這倆貨雖然還沒變異，但如果在這裏開戰，幾十頭二階怪物同時暴走，瞬間就能把這棟教學樓拆了。
    到時候死傷一片，全是因果。
    “得想個辦法，把這些雷排了。”
    江辰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地獄之門！
    之前祝祥瑞那個地獄聖子，不就差點被這門直接吞進去當黑奴了嗎？
    既然這門連聖子都能收，這些低級的雜魚怪人，應該更容易才對。
    如果把這些怪全抓進去……
    種地有人了，喂怪有人了，甚至還能組織個地獄施工隊搞基建！
    這哪是危機？
    這分明是一波富貴！
    “先找個試驗品。”
    江辰目光在教室裏巡視一圈，最後鎖定在了角落裏的一個人身上。
    王聰。
    當初那個嘲諷他氣血低的富二代，此時正陰沉著臉坐在那，眼神時不時怨毒地飄向江辰。
    頭頂氣泡：【低階劣魔宿主】。
    就是你了。
    江辰嘴角微勾，掏出手機發了條微信。
    【出來聊聊？關於怎麽弄死我的計劃，我有更好的建議。】
    角落裏，王聰手機震動。
    他看了一眼，瞳孔猛地收縮，隨即抬頭看向江辰。
    江辰對他比了個中指，起身從後門走了出去。
    王聰眼中閃過一絲暴戾的黑氣。
    挑釁？
    找死！
    他現在可是獲得了神力，正好拿這小子開刀！
    王聰冷笑一聲，起身跟了出去。
    ……
    操場後的廢棄花壇。
    四下無人，雜草叢生。
    “江辰，你膽子不小啊。”
    王聰慢悠悠地走過來，臉上青筋暴起，聲音變得重疊詭異，“天堂有路你不走……”
    “噓。”
    江辰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反派死於話多，懂不懂？”
    “你……”
    王聰剛要變身。
    “砰！”
    一隻拳頭在他視野中極速放大。
    沒有廢話，沒有特效。
    單純的肉身力量，快到極致的一拳。
    王聰連慘叫都沒發出來，兩眼一翻，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江辰手掌一翻，黑色卡片化作兩米高的石門。
    “收！”
    黑色漩渦張開，像是一張貪婪的大嘴，瞬間將地上的王聰吞了進去。
    【叮！】
    【捕獲成功！】
    【苦工+1】
    【品質：低劣（隻能幹搬磚的粗活）】
    “果然行！”
    江辰眼睛瞬間亮了，比中了彩票還興奮。
    無聲無息，環保高效！
    這地獄之門簡直就是為了這就局麵量身定做的吸塵器！
    “既然測試成功……”
    江辰收起石門，看了一眼教學樓的方向，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態。
    “那接下來，就是進貨時間了。”
    他掏出手機，打開班級群，找到了那個頭頂氣泡是【暴食屍鬼】的體委。
    私聊：
    【兄弟，來器材室後麵，我撿到兩瓶S級藥劑，分你一瓶。】
    發完，他又點開那個【剝皮魔女】的頭像。
    【美女，來小樹林，我有關於保送名額的內幕消息，隻告訴你一個人。】
    ……
    幾分鍾後。
    器材室後方。
    體委一臉貪婪地跑過來：“江辰，藥劑在哪？”
    “在這呢。”
    江辰笑眯眯地舉起沙包大的拳頭。
    “砰！”
    悶棍，裝袋，送走。
    【苦工+1】。
    ……
    小樹林。
    文藝委員剛想拋個媚眼：“江辰哥哥……”
    “砰！”
    手刀，打暈，收納。
    【苦工+1】。
    ……
    短短半小時。
    江辰就像個勤勞的獵人，或者是搞傳銷的上線。
    一個接一個地把那些頭頂冒紅光的同學騙出來。
    理由五花八門：分贓、表白、借錢、甚至看貓後空翻。
    這幫怪人雖然有了力量，但腦子似乎都不太好使，再加上貪婪本性，一騙一個準。
    原本擁擠的教室，不知不覺空了一大半。
    廢棄花壇邊，江辰看著手機，眉頭緊鎖。
    太慢了。
    發微信騙人這種釣魚執法，對於兩三個怪還行，可全校多少個班？這要是發到天黑也發不完。
    效率低下，簡直是對地獄農場主這個身份的侮辱。
    “得搞批發，上流水線。”
    江辰把手機揣回兜裏，眼神掃向教學樓頂層那個常年沒人去的廢棄畫室。
    地方寬敞，隔音好，還沒監控。
    ……
    十分鍾後，廢棄畫室。
    江辰坐在滿是灰塵的講台上，林銘和蘇月瑤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
    “辰哥，真要把人都喊來？”
    林銘擦了把汗，一臉茫然，“這要是被老班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
    “讓你去你就去。”
    江辰也沒解釋，隻是給了個眼神，“一次喊十個，就說這邊有關於高考的‘絕密資料’可以看，不管哪個班的，隻要我名單上劃圈的，都給我搖過來。”
    “記住，隻管帶人，別進屋。”
    “懂！”
    林銘和蘇月瑤對視一眼，雖然滿肚子疑問，但這倆人對江辰的信任早就到了盲目的地步。
    別說喊人，江辰就算讓他們去炸廁所，這倆貨估計都會問要幾斤炸藥。
    “行動！”
    ……
    很快，第一批幸運兒到了。
    十個男生推推搡搡地走進畫室，一臉興奮。
    “胖子說有絕密資料？在哪呢？”
    “江辰？你怎麽在這？”
    領頭的一個男生剛進門，頭頂就頂著個碩大的紅氣泡：【暴躁猿魔（二階）】。
    後麵幾個也不遑多讓，【腐蝕史萊姆】、【骷髏射手】……
    全是貨真價實的妖魔鬼怪。
    江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咧嘴一笑。
    “資料就在這。”
    還沒等這幫人反應過來。
    嗡——！
    江辰胸口金芒驟亮。
    寶術——【主宰之身】！
    恐怖的精神威壓如同大錘砸地，毫無保留地轟在這一方小小的畫室裏。
    “跪下！”
    一聲低喝。
    那十個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怪人，隻覺得腦子裏像是塞進了一顆震撼彈，瞬間一片空白，膝蓋一軟，噗通幾聲齊刷刷跪了一地。
    這就是降維打擊。
    管你是幾階怪，在至尊骨的位格壓製下，全是弟弟。
    “嗖！”
    江辰身形如電，穿梭在人群中。
    手刀起落，精準狠辣。
    砰砰砰！
    十聲悶響，十個人整整齊齊地趴在地上，昏死過去。
    “收！”
    掏出黑色卡片，石門一開一合。
    就像是吞噬垃圾一樣，地麵瞬間變得幹幹淨淨。
    【苦工+10】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用時不到十秒。
    “下一批！”
    ……
    畫室外，林銘和蘇月瑤就像勤勞的搬運工。
    “三班的！快來快來，晚了沒位置了！”
    “五班的同學，這邊走！”
    一批又一批懷揣著變強夢或者貪婪心的怪人學生被送進了畫室。
    進去的時候興高采烈。
    然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畫室內，江辰已經殺瘋了……哦不，是收瘋了。
    “呦，這個帶天賦？”
    江辰看著剛打暈的一個女生，她有個天賦【劇毒之觸（C級天賦）】。
    “拿來吧你！”
    至尊骨發動，金光一刷。
    剝離！
    一股暖流湧入體內，天賦欄瞬間多了一項。
    雖然隻是個C級，但技多不壓身嘛。
    “這個也不錯，【硬化皮膚（D級）】。”
    剝離！
    收納！
    江辰就像是在玩一場真人版的打地鼠和開盲盒。
    既能填充農場勞動力，又能抽取天賦盲盒。
    爽得飛起！
    ……
    不知過了多久。
    日頭偏西，昏黃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空蕩蕩的畫室裏。
    江辰呼出一口濁氣，看了一眼名單。
    劃圈的名字，全空了。
    走到窗外看向全校。
    那些密密麻麻的紅色氣泡，就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樣，消失得幹幹淨淨。
    除了偶爾幾個藏在犄角旮旯裏的漏網之魚，整個三中，肅清！
    “搞定。”
    江辰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天賦麵板。
    除了原本的【青鋒】、【金旋破】。
    現在又多了六個五花八門的天賦：【夜視】、【硬化】、【蠻力】……
    雖然大多是C級和D級，甚至還有個E級的【超級嗅覺】，但這要是傳出去，絕對能嚇死一幫老學究。
    八天賦擁有者！
    前無古人！
    “嗡嗡嗡——”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接通。
    “江辰！你在哪？！”
    電話那頭，褚久的聲音焦急且緊繃，背景音裏全是重型車輛的轟鳴聲和子彈上膛的哢擦聲。
    “我們已經包圍了學校！狙擊手就位！重火器就位！”
    “蕭部長下了死命令，不管裏麵有多少怪物，一隻都不能放出來！”
    “你堅持住！一定要藏好！我們馬上突擊救援！”
    聽著那頭如臨大敵的陣仗，江辰砸吧了一下嘴。
    “那個……褚大隊長。”江辰語氣慵懶，甚至還打了個哈欠。“別那麽緊張。也沒啥情況。”
    “沒情況？！”褚久嗓門拔高了八度，“蕭部長說全校都變異了！這叫沒情況？”
    “哦，那個啊。”
    江辰看了一眼畫室角落裏還沒來得及掃幹淨的灰塵。
    “都被我解決了。”
    “既然你們來了，那就進來洗個地吧，順便查查還有沒有漏網的小蝦米。”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足足五秒，才傳來褚久懷疑人生的聲音：
    “多……多少？”
    “幾百個吧，沒細數。”
    江辰隨口說道，“行了，我餓了，先去食堂打飯了，你們搞快點。”
    “嘟。”
    電話掛斷。
    校門外。
    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褚久，握著手機，看著眼前這座安靜得如同墳墓般的校園，整個人在風中淩亂。
    幾百個地獄怪人解決了？
    你是拿除草機進去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