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手裏捏著那張紅得發燙的準考證，手抖得像帕金森。
    “如果不看這玩意兒上的字，我真以為是去春遊。”
    準考證背麵自動浮現出坐標地點。
    【考點：江海市第三實驗小學（北校區）】
    【坐標重疊度：100%】
    “三小？”
    江辰腦瓜子嗡嗡的。
    那個除了門口烤腸好吃一無是處的破小學？
    那個操場跑道隻有兩百米、籃球架都生鏽的古董學校？
    你告訴我那是【文明通天塔】的入口？
    “這特麽是把我往火坑裏推，還是往幼兒園裏塞？”
    江辰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那種荒謬感。
    係統從來不開玩笑。
    既然它說是，那那個小學絕對有問題。
    更要命的是，文明塔和高考考場重疊。
    待會兒他一腳踏進去，究竟是拿著2B鉛筆塗答題卡，還是提著霸槍跟某個遠古文明的看門大爺拚刺刀？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怖。
    “嗡嗡。”
    手機震動。
    胖子林銘的大嗓門透著屏幕都能傳出來：“辰哥！下樓！戰車已就位！今天咱們兄弟就要稱霸考場，劍指清北！”
    江辰收起準考證，眼神逐漸變得銳利。
    不管是什麽龍潭虎穴。
    既然來了，那就……捅穿它！
    ……
    別墅門口。
    林銘那是相當騷包，穿了一身嶄新的C級防護服，手裏甚至還提著兩根為了慶祝高考特意買的加強版營養液。
    “辰哥，上車！”
    林銘拍了拍那輛家裏拉化肥的小貨車，豪情萬丈。
    “今天過後，咱們就是大學生了！我要讓那些看不起我胖子的人都知道，胖子也是有春天的！”
    江辰跳上副駕，係好安全帶，看了一眼窗外有些冷清的街道。
    往年的高考日，這時候路上早就堵成了紅燒肉。
    家長送考的大軍能把馬路牙子都站滿，旗袍大媽、送水大爺、甚至還有舞獅隊，鑼鼓喧天。
    但今天。
    路上車流稀疏，行人行色匆匆，臉上帶著沒睡醒的疲憊和一絲……驚恐。
    就連空氣中，似乎都還殘留著還沒散盡的地獄硫磺味。
    “人怎麽這麽少？”
    江辰隨口問道。
    “害，別提了。”
    林銘臉上的興奮勁兒收斂了點，歎了口氣，壓低聲音：
    “這幾天亂成一鍋粥，光咱們三中就沒了一半人，隔壁幾個學校更慘。”
    “我聽我爸說，今年全省棄考和沒辦法考的人數，起碼占了去年的三分之二。”
    “也是。”
    江辰點了點頭，目光幽深。
    死了這麽多人。
    今年的本科線，估計得降到地板磚底下去。
    隻要是活著的，四肢健全的估計都能混個大學上。
    這就叫物理層麵的減負。
    ……
    二十分鍾後。
    江海市第三實驗小學門口。
    雖然人少，但這畢竟是高考，警戒線拉出幾百米，荷槍實彈的城衛軍三步一崗。
    “辰哥！這邊！”
    人群中，蘇月瑤揮著手。
    少女今天沒穿校服，換了一身利落的白色練功服，紮著高馬尾，顯得格外清爽幹練。
    在她旁邊，還有幾個平時玩得不錯的同學。
    “江辰，加油啊！”
    “聽說你都二階了？這次全省狀元穩了吧？”
    幾個同學看著江辰，眼裏全是羨慕。
    在他們看來，高考對江辰這種天才來說，就是走個過場。
    進去露個臉，打爆一切，然後等著名校搶人就行了。
    甚至有人調侃：“辰哥，待會兒進去輕點打，三小的設備都是十幾年前的老古董，別一拳給幹報廢了，還得賠錢。”
    “就是就是，聽說三小的測力機上限才10000，辰哥你收著點勁兒。”
    聽著眾人的恭維和調侃，江辰臉上掛著標準的假笑，心裏卻在罵娘。
    走過場？
    老子這是要去玩命！
    你們考的是試卷，我考的是生存！
    “行了，都別奶了。”
    江辰擺擺手，“大家都加油，爭取都在帝都見。”
    說話間，一行人走到了警戒線前。
    “這學校……真夠破的。”
    林銘看著那個掉漆的大鐵門，還有裏麵那個長滿雜草的操場，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教育局咋想的，把咱們分這兒來，也不怕影響發揮。”
    “破，這地方可一點都不破啊”
    江辰心底感慨，在他視野中，其他人看到的截然不同。
    眼前的景象，讓他那顆在【帝王引擎】加持下堅如磐石的心髒，都漏跳了半拍。
    哪有什麽破舊的小學？
    哪有什麽生鏽的大鐵門？
    矗立在前方的，是一座通體由不知名黑色金屬澆築而成、直插雲霄的宏偉巨塔！
    塔身呈八角形，每一麵都雕刻著繁雜到令人眩暈的古老紋路。
    那種紋路不屬於地球，也不屬於地獄。
    它帶著一種蒼涼、浩瀚、仿佛跨越了億萬年時光的厚重感。
    塔高百丈，分十三層。
    塔尖隱沒在翻滾的雲層中，時不時有雷光閃爍。
    一股無法形容的壓迫感，如同實質般的潮水，一波波地拍打在江辰的臉上。
    這就是……
    【001號文明遺跡·通天塔】！
    它就這麽靜靜地矗立在城市中央，像一隻沉默的巨獸，俯瞰著腳下無知的螻蟻。
    而除了江辰。
    周圍的所有人，無論是考生、家長，還是維持秩序的官方人員，都對這座近在咫尺的巨塔視而不見。
    他們談笑風生，指著塔基的位置說“那是保安室”，指著塔身的位置說“那是教學樓”。
    這一幕。
    荒誕且驚悚。
    “辰哥？發什麽呆呢？進場了！”
    林銘推了江辰一把。
    “啊……哦。”
    江辰回過神，深吸一口氣，將眼中的震撼深深藏起。
    “走，進場。”
    ……
    “滴，考生身份確認。”
    “滴，準考證核驗通過。”
    門口的監考老師手裏拿著儀器，機械地掃描著。
    輪到江辰。
    他遞過那張紅色的準考證。
    老師掃了一下，儀器發出綠光。
    “進去吧，考場在三樓。”老師隨手指了指。
    在老師眼裏，這就是一張普通的準考證。
    但在江辰眼裏。
    當他拿著準考證跨過校門的那一刻。
    轟！
    手中的準考證毫無征兆地燃燒起來，化作了一團幽藍色的火焰，瞬間包裹了他的手掌。
    “警告：正在進入文明塔投影層。”
    “警告：凡人止步，神魔退避。”
    “檢測到序列001號火種……權限通過。”
    原本喧囂的人聲、車聲、廣播聲，在這一瞬間徹底消失。
    就像是有人按下了世界的靜音鍵。
    林銘、蘇月瑤，還有那些排隊的考生，身影開始扭曲、淡化，最後像泡沫一樣破碎。
    江辰發現自己並沒有走進什麽教學樓。
    而是站在了一座空曠且充滿科幻感的金屬大廳中央。
    腳下是鏡麵般的黑色地板，倒映著他略顯孤單的身影。
    頭頂是漫天星辰，仿佛直接置身於宇宙虛空。
    “這就是文明通天塔？”
    江辰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體內【帝王引擎】在瘋狂轟鳴，以此來對抗那股來自四麵八方的恐怖壓力。
    就在這時。
    手中的那團幽藍色火焰突然一跳，直接脫手飛出。
    它懸浮在江辰眉心前方，迎風暴漲，化作一道繁複至極的藍色陣法。
    陣法中央，一顆微弱卻堅韌的火種正在跳動。
    一道宏大、冰冷，卻又帶著某種期許的聲音，直接在江辰的靈魂深處炸響。
    【文明序列001號，江辰。】
    【歡迎來到通天塔。】
    【這裏是文明的墓地，也是新生的搖籃。】
    轟！
    那團藍色的薪火驟然加速，像一顆子彈狠狠撞進了江辰的眉心！
    痛！
    撕裂靈魂的劇痛！
    江辰忍不住仰天長嘯，渾身青筋暴起，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他咬著牙，用意誌硬扛著這股仿佛要撐爆大腦的信息洪流。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古老神秘的藍色火焰圖騰，正在緩緩凝聚成型。
    仿佛某種契約，或者說是某種權柄。
    【薪火融合成功。】
    【身份確認：藍星文明·預備執火者。】
    【通關條件：登頂第十三層。】
    【獎勵預測：打破基因枷鎖，承載人族氣運，加冕藍星文明之子！】
    聲音漸漸消散。
    江辰大口喘著粗氣，摸了摸滾燙的眉心。
    那裏，仿佛多了一隻眼睛，正在冷冷地注視著這個世界。
    “文明之子？人族氣運？”
    江辰心中震動，旋即咧嘴一笑。
    “高中生拯救世界的劇本嗎？我喜歡！”
    江辰一步邁入文明之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