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武道聯盟總部內院。
    茶香嫋嫋，卻壓不住此刻院內那驚濤駭浪般的氣氛。
    “嗡——”
    原本已經被李倩收回體內的九龍母鼎，毫無征兆地再次自行飛出。
    鼎身劇烈震顫，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那九條象征著華夏極致氣運的金龍，此刻並沒有沉睡，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種強烈的感召，在鼎壁上瘋狂遊走，鱗爪飛揚，龍目圓睜。
    “這……”
    李倩臉色大變，甚至顧不上失態，直接一步竄到鼎前，雙手結印，試圖穩住這尊鎮國神器。
    李倩閉著眼，神識與母鼎深度鏈接，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片刻後，她猛地睜開眼，聲音裏帶著無法掩飾的驚駭：
    “有人在使用剛才分流出去的那一絲氣運！而且是在極高強度的激發狀態！”
    此話一出，院內其餘三位九階武聖同時站了起來。
    就連最沉穩的道尊玄一，手中的拂塵都抖了一下。
    “使用？”
    贏漢龍聲音低沉，帶著一股難以置信，“氣運這種東西，虛無縹緲，看不見摸不著。哪怕是我們到了九階，也隻能順勢而為，借勢壓人。”
    “主動操控氣運？那是傳說中‘人皇’或者‘聖人’的手段！”
    “到底是誰？”
    李倩沒有說話，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九龍母鼎之上。
    “天眼·溯源！”
    轟！
    青銅鼎上方，氤氳的紫氣翻滾，如同水鏡般緩緩蕩漾開來。
    畫麵模糊不清，仿佛隔著無盡的時空與因果。
    但在那迷霧的最深處，隱約浮現出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少年。
    雖然看不清麵容，但那身形挺拔如鬆，周身環繞著九條細若遊絲的金線。
    他似乎正站在一片虛無與毀滅的邊緣，身後是一輪巨大的、模糊的輪盤虛影。
    少年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那種姿態，竟有一種要把這天捅個窟窿的桀驁與霸氣。
    “竟然是個……少年？！”
    洪嘯天倒吸一口冷氣，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要裂開了。
    “看模樣絕對不超過二十歲！甚至更小！”
    “掌控國運，身負輪盤……這特麽是哪家的小怪物？”
    “難道是哪個隱世家族雪藏的聖子？”
    畫麵僅僅維持了三秒，便如同泡沫般破碎。
    李倩身形一晃，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顯然遭到了巨大的反噬。
    “看不清，有一股極其霸道的力量在保護他，甚至連九龍母鼎都不敢深究。”
    李倩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卻亮得嚇人。
    “各位，變天了。”
    “我華夏出了真龍。”
    ……
    文明塔，第十二層。
    強烈的眩暈感過後，江辰猛地睜開眼，手中的霸槍第一時間橫在身前，做出了防禦姿態。
    然而，預想中的偷襲並沒有到來。
    入眼的一切，讓他這個自詡見多識廣的穿越者都愣了兩秒。
    “這……”
    江辰抬頭。
    頭頂不是天空，而是堅硬的大地，黑褐色的岩石紋理清晰可見，甚至還能看到倒著生長的怪樹。
    腳下不是地麵，而是一片深邃無垠、泛著幽光的天空，雲層在腳底板下緩緩飄動。
    整個世界，是顛倒的。
    江辰試著伸手去觸碰旁邊漂浮的一團火焰。
    “嘶！”
    刺骨的寒意瞬間讓手指結了一層薄霜。
    他又看了一眼遠處流淌的溪水，那是紅色的，正咕嘟咕嘟冒著熱氣，仿佛滾燙的岩漿。
    火是冰的，水是燙的，天是地，地是天。
    “這就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
    江辰嘴角抽搐，“這文明塔的設計師是喝了多少假酒，才能搞出這種反人類的地圖？”
    規則顛倒，秩序混亂。
    這種環境，哪怕什麽都不做，光是待著都會讓人感到強烈的不適和惡心。
    就在江辰警惕地觀察四周時。
    “嘶啦——”
    一聲像是破布被撕裂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他麵前三米處的虛空中響起。
    江辰瞳孔驟縮。
    隻見那片原本空無一物的空氣，突然像是一張被燒穿的紙，出現了一個不規則的漆黑破洞。
    緊接著。
    那破洞竟然開始蠕動，像是某種生物的食道。
    “吱——！！”
    一聲尖銳刺耳的嘶鳴聲從洞中傳出。
    下一秒。
    一隻通體透明、隻在邊緣處有著淡淡灰線勾勒的詭異生物，從洞裏鑽了出來。
    它長得像螳螂，但沒有複眼，腦袋上隻有一個呈旋渦狀的口器。
    兩把如同鐮刀般的前肢，閃爍著能夠切割空間的寒光。
    氣息波動不強，大概隻有一百卡左右，也就是剛入一階的水準。
    “虛空生物？”
    江辰心中警鈴大作。
    那隻透明螳螂剛一出現，就鎖定了江辰，雙翅一振，化作一道灰線，直衝江辰麵門。
    “找死！”
    江辰冷哼一聲。
    這種時候，用分身去試探無疑是最安全的。
    “至尊骨，符文分身！”
    他心念一動，胸口發力。
    然而。
    “啊！！”
    一聲慘叫差點脫口而出。
    就在他催動至尊骨的那一瞬間，一股鑽心剜骨的劇痛從胸口炸開，瞬間蔓延至全身神經。
    “怎麽回事？！”
    江辰疼得冷汗直冒，低頭看向胸口。
    隻見那原本應該金光璀璨的至尊骨位置，此刻竟然布滿了細密的裂紋！
    而在那些裂紋之中，一個孤零零的氣泡頑強地彈了出來：
    【正在涅槃的二代至尊骨】
    “我尼瑪……”
    江辰看著那個氣泡，整個人都麻了。
    幻境裏的傷害，居然帶到現實裏來了？
    那彪哥的一腳，真把老子的至尊骨給踹碎了？
    “二代至尊骨涅槃，豈不是要進化成三代？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啊！”
    江辰欲哭無淚。
    現在正是要命的時候，你給我搞係統維護？
    沒有了至尊骨的增幅和神通，他的戰力起碼打個對折！
    更要命的是，他體內的帝王引擎還在“怠速蓄力”狀態，那是留給文明塔的核彈，現在要是爆了，那就虧大發了。
    “吱！”
    透明螳螂可不管你在想什麽，鐮刀已經切到了江辰的脖頸處。
    “真當老子沒了掛就是廢人了？”
    江辰眼中戾氣一閃。
    哪怕不動用氣血爆發，不動用至尊骨。
    老子這七十三頭遠古神象堆出來的肉身，那是泥捏的？！
    “給爺爬！”
    江辰直接抬起右腿。
    純粹的肌肉力量，在這一刻瞬間繃緊釋放！
    轟！
    空氣被這一腳踢出了肉眼可見的波紋。
    “啪嘰！”
    就像是拍死一隻蚊子。
    那頭看似詭異的透明螳螂，連閃避的動作都做不出來，直接被江辰一腳踹爆，炸成了一團灰色的霧氣。
    “就這？”
    江辰收腿，不屑地撇撇嘴。
    一百卡的氣血，在他這七十三象之力麵前，跟紙糊的沒區別。
    然而。
    就在那螳螂炸開，屍體還未完全消散的瞬間。
    江辰的眼睛突然直了。
    隻見那團灰色的霧氣中，並沒有什麽血肉骨骼，而是……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白色氣泡！
    【劣質的氣血丹（C級）】
    【普通的粹骨散（C級）】
    【大力丸（C級）】
    【十全大補湯（藥渣）】
    ……
    “這……”
    江辰看著那一連串熟悉的藥品名字，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這一幕，太熟悉了。
    當初在大街上，第一隻虛獸屍體判定成“S級丹藥碎片”的時候，就是這副德行！
    “虛獸？！”
    江辰腦海中一道閃電劃過。
    “這第十二層裏出現的……竟然是虛獸？！”
    “而且是直接從虛空裏誕生出來的初始虛獸！”
    “那這個顛倒的世界……”
    江辰猛地抬頭，看向四周那詭異的環境。
    “這裏是……虛境！！”
    “管你是哪裏。”
    江辰看著地那團正在快速消散的C級丹藥，眼裏的綠光簡直比那螳螂還亮。
    這哪裏是怪物屍體？
    這分明是一堆散落在地上的六味地黃丸啊！
    “浪費是極大的犯罪！”
    江辰想都沒想，一把抓起那團還沒散盡的霧氣，也不管燙不燙嘴，直接往嘴裏一塞。
    “咕嘟。”
    入口微涼，帶著一股薄荷味，然後化作一道暖流直衝小腹。
    “地獄熔爐，給爺煉！”
    雖然至尊骨罷工了，但熔爐還在！
    轟！
    氣海深處，黑火翻騰。
    那團虛獸精華瞬間被煉化成最純粹的能量。
    “昂——”
    一聲細微卻清晰的象鳴在體內響起。
    第七十四顆巨象微粒，點亮！
    與此同時，腦海中彈出一個新的氣泡提示：
    【吞噬成功。】
    【獲得天賦：急速飛行（E級）】
    “臥槽！真的能行！”
    江辰大喜過望。
    他隻要吃虛獸，就能獲得虛獸轉化成的天賦能力！
    “看來這係統跟文明塔不是一夥的。”
    江辰舔了舔嘴唇，眼神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文明塔想拿這玩意兒考驗我。”
    “係統卻告訴我這玩意兒能吃。”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就在這時。
    “嘶啦——嘶啦——”
    四周的虛空再次震蕩。
    像是連鎖反應一般。
    東邊、西邊、頭頂、腳下……
    足足四五道虛空裂縫同時炸開。
    五頭形態各異的初始虛獸鑽了出來。
    有長得像水母的，有長得像蜈蚣的，還有個長得像個大眼珠子的。
    氣血波動都在一百卡到兩百卡之間。
    它們剛一出現，就聞到了同類的屍香，發瘋一樣衝向江辰。
    但在江辰眼裏。
    衝過來的哪是怪物？
    那分明是一盤刺身拚盤、一鍋“蜈蚣大補湯”、還有一顆“爆漿撒尿牛丸”！
    “自助餐開業了！”
    江辰狂笑一聲，把霸槍往背後一插。
    “都別搶！一個個來！每個人都有份！”
    轟！
    他身形如電，純粹的肉身力量撞碎空氣。
    一拳水母直接被打成了果凍。
    抓起，吞！
    “嗯，草莓味的，還加了點跳跳糖。”
    一腳蜈蚣被踩成了辣條。
    卷起，吃！
    “有點塞牙，不過勁兒大！”
    ……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
    這片詭異的顛倒世界裏，上演了一場極其殘暴的吃播秀。
    越來越多的虛獸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源源不斷地從虛空裂縫中鑽出來。
    然後源源不斷地進了江辰的肚子。
    第七十五顆……
    第七十八顆……
    第八十顆！
    隨著巨象微粒的數量瘋狂暴漲，江辰身後的異象也越來越恐怖。
    原本隻有淡淡輪廓的神象虛影，此刻竟然開始凝實，甚至連象皮上的褶皺都清晰可見。
    密密麻麻的神象虛影連成一片，如同一堵太古神牆，橫推一切！
    而他獲得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天賦，更是多得數不過來。
    雖然大多是E級、D級這種垃圾，但量變引起質變。
    江辰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某種本質的蛻變。
    而更讓他驚喜的是。
    隨著這些能量的注入，胸口那塊正在罷工的至尊骨，似乎也吃到了甜頭。
    原本細密的裂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而在愈合之處，新生的骨骼不再是單純的金色。
    而是多了一絲混沌的灰色！
    那股氣息，比之前更加霸道，更加不可一世！
    “吃！繼續吃！”
    江辰雙眼放光，手裏抓著兩頭還在掙紮的虛獸，就像抓著兩根雞腿。
    “涅槃是吧？缺營養是吧？”
    “今天老子就把這層塔吃穿！”
    “我看你能進化出個什麽怪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