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裏，差不多就是極限了。”
    江辰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持續幾分鍾的心網雷罰戰術看起來B格滿滿，帥得一塌糊塗，但對精神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也就是他這種變態。
    【神象鎮獄勁】每多凝聚一顆巨象微粒，強化的不僅僅是肉身，更是精神和靈魂。
    一千頭巨象的精神力疊加在一起，浩瀚如海。
    再加上【雷神之軀】自帶的電磁感應，這才勉強支撐起了這個覆蓋十公裏的“雷達心網”。
    換做普通的四階雷係武者，剛才那一波估計就得被抽幹精神力，當場昏死過去。
    “不過恢複也快。”
    江辰深吸一口氣，三代至尊骨金光流轉，天地間無處不在的能量瘋狂湧入，幾個呼吸間，那種精神上的疲憊感就一掃而空。
    “雷罰打死的怪，可不能浪費了。”
    江辰嘴角一勾。
    “滋啦——”
    他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銀白色的電光，在原地留下一連串殘影，瞬間消失不見。
    ……
    幾公裏外，京城大學的隊伍。
    王野正一臉懵逼地看著地上那具被劈成焦炭的三階【山嶺巨獸】屍體，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這……這算誰的積分？”
    “應該是那位神秘的雷係前輩的吧？”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
    “嗖！”
    一道雷光閃過。
    江辰的身影憑空出現。
    “不好意思，這怪我收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江辰走到那堆焦炭前，伸手一掏，挖出一顆還在發光的晶核。
    在他的視野裏，這哪是什麽晶核。
    這分明是一顆【A級·熔岩之心丹】。
    “味道不錯，火氣大了點。”
    江辰像吃糖豆一樣把晶核扔進嘴裏，嚼得嘎嘣脆。
    然後，在眾人那見了鬼一樣的眼神中，再次化作雷光，消失不見。
    隻留下一句飄蕩在風中的話：
    “積分算你們的，不用謝。”
    王野：“……”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京城狀元，跟江辰一比簡直就是個笑話。
    ……
    接下來的半小時。
    整個緩衝區前沿陣地，上演了一場極其詭異的撿屍秀。
    江辰的身影如同鬼魅，哪裏有雷劈過的痕跡，哪裏就有他。
    他就像個勤勞的拾荒者，把那些被自己遠程轟殺的虛獸屍體一個個回收，煉化。
    一時間，剛沉寂沒多久的巨象微粒，又開始不安分地跳動起來。
    而那些被他救了的學生們，看著那道來無影去無蹤的雷光，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這戰鬥力……絕對是四階！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四階！”
    齊隆山看著遠處那不斷閃爍的雷光，語氣凝重。
    “太強了。”
    “他才大一啊，這要是再過兩年……”
    “兩個月後那場全球高等院校武者爭霸賽，他絕對有資格代表華夏出戰了！”一個魔都交大的學長感歎道。
    “全球爭霸賽？”有新生不懂。
    “那可是全球年輕一代的最高舞台！”
    學長眼神向往，“每三年舉辦一次，由世界武道聯盟發起。冠軍的獎勵……據說是一滴【十階武神精血】！”
    “那可是能讓人一步登天，窺探武道終極的至寶！”
    “咱們華夏已經連續兩屆沒拿到好名次了，要是這次再輸……”
    眾人聞言，心中都是一沉。
    ……
    “轟！”
    一頭四階初期的【虛空撕裂者】，被林雪一刀斬斷了半邊翅膀，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但它並未退縮，反而更加凶悍地撲了上來，那鋒利的骨爪直取林雪的心髒。
    林雪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眼看就要被開膛破肚。
    就在這時。
    “滾！”一聲暴喝。
    一道璀璨的槍芒如流星般墜落，後發先至。
    S級槍法——【破穹·崩星】！
    噗嗤！
    那頭不可一世的四階虛獸，堅硬的甲殼如同紙糊，直接被這一槍從頭到尾貫穿，巨大的力量將它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秒殺！
    “呼……”
    林雪鬆了口氣，看著從天而降的身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都什麽年代了，還玩英雄救美這一套？”
    “哪能啊。”
    江辰拔出長槍，走到那具還在抽搐的屍體旁，熟練地開始取材。
    “我這不是搶怪，林教官你別誤會。”
    江辰一邊把那顆判定為【S級·青蓮炎血丹】的核心挖出來，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
    “在我眼裏，這些都是我的。”
    林雪被他這歪理逗笑了，靠在岩石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行行行，你厲害。”
    她看著江辰那專注的側臉，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既然都是你的，那……我也是你的嗎？”
    “啊？”
    江辰正準備把丹藥塞嘴裏，聽到這話，動作一僵。
    他茫然地抬起頭，看著林雪那張帶著幾分戲謔、幾分羞赧的俏臉，腦子有點短路。
    這禦姐教官……啥意思？
    他完全忘了，自己的分身在城西防線，可是對著人家發表了一通驚世駭俗的主權宣言。
    “看你那傻樣。”
    林雪見江辰一臉懵逼，臉頰微紅，連忙擺手，岔開話題：
    “開玩笑的！看把你嚇得！”
    她指了指江辰手裏的鎮龍霸槍，眼神古怪：
    “說真的，你這實力都這麽強了，怎麽還用一把白蠟木槍啊？”
    在別人眼裏，江辰手裏的，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甚至有點掉價的白蠟木棍。
    “用習慣了。”
    江辰打了個哈哈，總不能說這玩意兒其實是S級神兵吧。
    “有感情了。”
    “喲！跟誰有感情了？”
    光頭鐵塔扛著盾牌，渾身浴血地跳了過來，剛好聽到最後一句，一臉八卦地擠眉弄眼。
    “你倆在這打情罵俏呢？也不看看場合！”
    “滾蛋！”林雪俏臉一紅，踹了他一腳。
    三人一邊清理著周圍的小怪，一邊聊著天，氣氛難得地輕鬆下來。
    “真沒想到啊。”
    光頭鐵塔一拳砸扁一頭虛獸，感歎道，“這才多久？當初在城外，你小子還勉強幹掉一個四階。現在倒好，殺四階跟殺雞似的。”
    “運氣好，嗑了不少藥。”江辰謙虛道。
    鐵塔咧嘴一笑：“好家夥，那你這絕對唐僧聖體啊，改天給哥哥塊肉我回去熬藥。”
    江辰嘿嘿道：“幾個億的孫子要不要？”
    “擦！惡心老子，滾幾把單。”鐵塔一把推開江辰。
    林雪斬出一道刀芒，看著裂縫深處那更加混亂狂暴的能量，眼神凝重。
    “這虛境……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
    “剛才前線傳來消息，探測到裂縫核心地帶，至少有十頭五階領主，甚至還有一頭疑似六階的君主級生物。”
    “也不知道蕭部長他們那邊，戰況如何了。”
    光頭鐵塔聞言，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
    五階、六階……
    那已經是另一個層麵的戰鬥了。
    哪怕隻是餘波，都足以將他們這些四階武者撕成碎片。
    ......
    虛境緩衝區，戰火紛飛。
    “核心區域的戰鬥，暫時還插不上手。”
    江辰抬頭看了一眼那片被恐怖能量風暴籠罩的天空，心裏跟明鏡似的。
    他現在雖然強，但終究隻是個剛入四階的萌新。
    麵對五階、六階，貿然衝過去就是送菜。
    “當務之急，還是先把自助餐吃飽。”
    江辰收回目光，再次化作一道雷光，開始在這片廣袤的戰場上瘋狂掃蕩。
    他就像是一個高效的清道夫。
    所過之處，無論是成群結隊的一階裂空犬，還是皮糙肉厚的二階鐵甲地龍，統統撐不過他一招。
    殺戮，吞噬，提取天賦。
    然後把垃圾天賦扔進【鍛造爐】裏合成高級貨。
    一套流程下來，行雲流水，簡直就是一條完美的流水線。
    【天地烘爐】轟鳴，巨象微粒的數量再次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飆升。
    一千零一……
    一千零五……
    一千一十……
    那種每時每刻都在變強的感覺，讓人沉醉。
    終於當江辰一拳轟爆了一頭三階的【骸骨巨魔】，將那顆判定為【A級·生命精華丹】的核心吞入腹中時。
    “轟——”
    他隻覺得靈魂深處，那片由一千頭遠古神象組成的金色海洋，再次沸騰。
    第1111顆巨象微粒，點亮！
    隨著這一顆微粒的成型，仿佛推倒了多米諾骨牌。
    兩股充滿了狂暴與霸道意誌的神通記憶，瞬間衝刷著他的識海。
    神通【主宰擲象】！
    效仿遠古主宰，將神象之王投擲於天外的無上神力。運轉此法，可令自身如神象附體，投擲萬物，皆可造成一方世界化作混沌之景象！
    江辰甚至有種感覺，隻要他願意，他能把腳下這座山頭拔起來，直接扔到虛境裂縫的核心區去！
    ......
    神通【象踏地獄】！
    簡單粗暴就是一腳。
    但這一腳，足以把地獄踩穿！
    “好家夥，全是地圖炮級別的技能。”
    江辰咧嘴一笑，心裏更踏實了。
    有了這兩招，他的爆發力再次上了一個台階。
    ……
    “隊長，這外圍的怪好像都被你殺光了。”
    齊隆山提著刀，有些無奈地走了過來。
    在他身後，還跟著明朗等十幾個實力最頂尖的學長學姐。
    他們這一個小時，連根毛都沒撈著。
    基本上是剛看到虛獸的影子，下一秒就一道雷光閃過，然後就隻剩下一地灰了。
    “是啊江隊。”明朗也開口道，“咱們總不能一直在這兒劃水吧？積分都是0，回去太丟人了。”
    明朗已經不複校門口的狂暴囂張，一口江隊喊得賊拉順嘴。
    江辰看了一眼四周。
    在他這個人形吸塵器的努力下，方圓十公裏內的緩衝區，已經幹淨得像是被狗舔過。
    “行吧。”
    江辰想了想，“那咱們就往裏走走。”
    “不過……”
    他回頭看了一眼幾公裏外那黑壓壓的學生大部隊。
    “我這光環範圍有限，我要是走了，他們就得重新承受虛境壓製。”
    “這個好辦。”
    齊隆山指了指地圖，“咱們集體往裏推進七八公裏，把大部隊安置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山穀裏。這樣既能保證他們在你的BUFF範圍內，咱們也能空出手來去更深的地方冒險。”
    “就這麽辦！”
    ……
    半小時後，緩衝區深處，某處山穀。
    “噗嗤！”
    林雪一刀將最後一頭四階初期的【虛空狼蛛】釘死在地上，香汗淋漓，大口喘息。
    “媽的，終於搞定了。”
    光頭鐵塔一屁股坐在地上，從懷裏掏出半瓶高度伏特加，咕嘟咕嘟灌了幾口。
    他們這個小隊，鏖戰了近半天，總算把負責的這片區域清剿幹淨。
    “休息十分鍾，然後去支援老蕭他們。”
    林雪剛下達命令。
    突然——
    “嘶啦——”
    一聲刺耳的空間撕裂聲，毫無征兆地在眾人頭頂響起。
    所有人臉色劇變，猛地抬頭。
    隻見頭頂那片紫灰色的天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撕開了一道口子。
    一塊不規則的、帶著更深邃黑暗氣息的空間碎片，從裂縫中墜落下來。
    那碎片在墜落的過程中飛速扭曲、重組。
    最後，在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化作了一尊高達十米、長著上百條手臂的猙獰怪物！
    它沒有頭顱，隻有一尊盤膝而坐的佛陀上半身。
    但那佛陀的麵容慈悲中透著詭異，雙眼緊閉，嘴角卻掛著一抹邪笑。
    而在那佛身之下，是密密麻麻、如同蜈蚣般揮舞的上百條漆黑手臂！
    【百手鬼佛】！
    “不好！是五階虛獸！！”
    林雪尖叫一聲，渾身汗毛倒豎，“快！結陣防禦！”
    然而太晚了。
    五階與四階之間，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那已經不是單純的力量差距，而是涉及到了法則層麵的碾壓。
    “嗡！”
    百手鬼佛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上百條手臂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密不透風的黑色大網，對著下方眾人當頭拍下！
    “噗！噗！噗！”
    僅僅一個照麵。
    包括光頭鐵塔在內的五名四階守夜人，就像是被巨錘砸中的番茄，護體罡氣瞬間破碎，口噴鮮血倒飛出去，瞬間重傷！
    隻剩下林雪一人，憑借著更快的速度和身法，勉強躲開了第一波攻擊，但也被掌風掃中，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無盡的絕望湧上心頭。
    “跑……跑不掉了……”
    林雪看著那尊如同魔神般的鬼佛，慘然一笑。
    就在這時。
    百手鬼佛那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了一隻。
    那是一隻純粹由怨念和殺戮構成的血色豎瞳。
    它鎖定了林雪。
    下一秒它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林雪麵前，快到連殘影都看不見！
    上百隻漆黑的手掌，如同綻放的死亡蓮花，帶著拍碎一切的恐怖力量，對著林雪那嬌弱的身軀，狠狠印下！
    “要死了嗎……”
    林雪看著那鋪天蓋地的掌印，反而平靜了下來。
    腦海中，走馬燈般閃過一幕幕畫麵。
    有父母的笑臉，有戰友的調侃，有總長的教誨。
    最後，畫麵定格在了那個總是掛著壞笑、在眾人麵前狂野地生吃異獸、卻又在她危險時第一時間出現的少年臉上。
    “小混蛋……”
    林雪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就在她閉目等死的那一刻。
    一股熟悉的能量突然覆蓋了她的身體，讓她那即將崩潰的氣血稍微穩定了一絲。
    是江辰的淨化光環。
    他來了嗎？
    可惜還是晚了。
    林雪最後看了一眼身後那片空蕩蕩的天空，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吧。”
    視野被那無盡的黑色掌印徹底吞噬。
    但就在她意識即將陷入黑暗的最後一秒。
    她似乎隱約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從身後那遙遠的天際傳來。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