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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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舔舐著皇城的朱紅宮牆,濃煙卷著血腥氣彌漫在街巷上空。
    喊殺聲、兵器碰撞聲、百姓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昔日繁華的皇城此刻淪為修羅場。
    花沐顏一襲玄色夜行衣,蒙麵遮容,隻露出一雙冷冽如刀的眼,腰間短刃染滿暗紅血漬,修羅海棠的名號,在今夜的火光中愈發凜冽。
    “沐顏,左側!”
    君莫言的聲音穿透廝殺聲傳來,他身著玄色親王蟒袍,玉冠歪斜,墨發散亂,卻絲毫不減半分威嚴。
    手中長劍如銀龍出海,劍氣淩厲,一劍刺穿一名叛軍的胸膛,溫熱的鮮血濺在他的袍角,與暗紋融為一體。
    她應聲側身,避開身後襲來的長刀,同時指尖彈出三枚毒針,精準命中三名叛軍的咽喉。
    毒針是花沐顏特製的,見血封喉,瞬間就讓他們倒地抽搐。
    “謝了,辰睿。”
    花沐顏揚聲回應,短刃順勢劈下,斬斷另一名叛軍的手腕,慘叫聲中,她俯身扶起一名受傷的禁軍,指尖飛快地在他傷口處點穴止血,又塞給他一瓶療傷藥。
    “守住宮門,別讓逆賊靠近!”
    禁軍感激地點頭,掙紮著站起身,重新舉起長刀。
    她直起身,目光掃過混亂的街道,黑衣死士如潮水般湧向皇宮大門,他們悍不畏死,招式狠辣,顯然是李玄策訓練多年的死士精銳。
    而皇宮大門前,歐陽明月一襲紅衣如烈火,手持長弓,箭無虛發,每一箭都精準射穿一名死士的眉心。
    她身後的將士們結成陣型,長刀如林,死死擋住死士的衝擊。
    “歐陽姐姐,左邊缺口!”
    花沐顏高聲喊道,同時身形如箭般衝過去,短刃劃過兩名死士的脖頸,為歐陽明月補上防線。
    歐陽明月回頭,紅衣被汗水浸透,貼在肩頭,臉上沾著塵土與血汙,卻依舊笑得颯爽:“顏沐,來得正好!這些雜碎還挺耐打!”
    她話音未落,又是一箭射出,穿透一名想要攀爬宮牆的死士。
    “你家君莫言呢?讓他快點搞定裏麵的逆賊,老娘的箭快不夠用了!”
    “在後麵清剿殘黨!”
    我一邊回應,一邊揮刀格擋,短刃與長刀相撞,火星四濺,震得她虎口發麻。
    死士的攻勢越來越猛,他們像是沒有痛覺的傀儡,前赴後繼地衝上來,刀鋒劃破空氣的銳響不絕於耳。
    突然,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死士之間,銀麵具在火光中反射出冷冽的光。
    玄夜手持一柄玄鐵彎刀,刀光閃過,便是一片慘叫,死士們在他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他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黑衣與夜色融為一體,隻有偶爾閃過的銀麵具和彎刀寒光,證明他的存在。
    “玄夜!”花沐顏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在此時現身。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看了花沐顏一眼,銀麵具下的眼神依舊冷冽,卻微微頷首,隨即轉身繼續殺敵,彎刀劈下,又是一名死士倒地。
    “別愣著!”君莫言的聲音傳來,他已經清剿完身後的殘黨,快步衝到她身邊,長劍橫掃,逼退一片死士。
    “這些死士受了蠱,不怕疼,隻能直擊要害!”
    她點頭應下,調整招式,不再糾纏,短刃專挑死士的咽喉、心髒等要害部位。
    君莫言的長劍大開大合,護住我左側,兩人配合默契,如同一把鋒利的剪刀,在死士群中撕開一道缺口。
    “今日,定要蕩平逆賊!”
    君莫言一聲怒喝,長劍卷起一陣勁風,將三名死士同時挑飛,血濺當場。
    他的眉眼此刻滿是殺意,昔日的玩世不恭蕩然無存,隻剩下身為隱王的責任與決絕。
    花沐顏跟著他的攻勢往前衝,沿途遇到受傷的將士,便隨手點穴止血,塞給療傷藥。
    一邊殺敵一邊救人,指尖交替沾染著鮮血與藥粉,血腥味與藥香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氣息。
    一名死士趁機從側麵偷襲花沐顏,君莫言眼疾手快,長劍反手一挑,刺穿了那名死士的手腕,同時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往他身邊帶了帶:“小心點,別顧著救人把自己搭進去。”
    “知道了,我的隱王殿下。”
    花沐顏反手用短刃解決掉另一名死士,語氣帶著幾分調侃,“你也別太拚命,待會兒還要對付李玄策呢。”
    “放心,對付他,我還留著力氣。”
    君莫言笑了笑,桃花眼中閃過一絲暖意,隨即又被冰冷的殺意取代。
    皇宮大門方向,歐陽明月的箭終於用完了,她扔掉長弓,拔出腰間的雙劍,紅衣翻飛,如一團燃燒的火焰,衝進死士群中。
    “來啊!老娘陪你們玩玩!”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帶著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氣,雙劍舞動間,死士們紛紛倒下。
    而皇城另一端的城門處,李雲霄身著銀色鎧甲,手持長槍,正帶領將士們奮力抵擋城外的外敵。
    他的槍法剛猛有力,一槍刺穿一名外敵的胸膛,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越過混亂的戰場,望向皇宮大門方向。
    那裏,一道玄色身影在死士群中穿梭,動作淩厲,身形熟悉,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修羅海棠——他的沐顏妹妹。
    眼神複雜難辨,有欣慰,有愧疚,有擔憂,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悵惘。
    三年前的暴雨夜,他沒能護住花家,三年後,她浴火重生,成為了獨當一麵的修羅海棠,而他,隻能遠遠看著,守護著這座她想要守護的皇城。
    “將軍!外敵攻勢太猛,我們快頂不住了!”
    一名副將焦急地喊道。
    李雲霄回過神,眼神重新變得堅定,長槍一揮,刺穿另一名外敵:“守住!就算拚了性命,也不能讓外敵踏入皇城一步!”
    戰場中央,花沐顏和君莫言已經殺到了皇宮大殿前。
    李玄策被幾名親信護著,站在大殿台階上,身著明黃錦袍,即使身陷絕境,依舊擺出一副皇子的威嚴,隻是眼底的瘋狂與恐懼藏不住:“李辰睿,花沐顏,你們別得意!我的死士還有很多,城外的外敵也會很快攻破城門,到時候,這大靖的江山,還是我的!”
    “做夢!”君莫言冷笑一聲,長劍直指李玄策。
    “你勾結外敵,殘害忠良,謀逆篡位,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死期?”李玄策嗤笑一聲,瘋狂地揮手,“給我上!殺了他們!誰殺了李辰睿和花沐顏,本王封他為侯!”
    殘餘的死士們像是被點燃了最後的瘋狂,朝著我們衝來。
    花沐顏和君莫言背靠背,長劍與短刃交替舞動,刀光劍影中,死士們一個個倒下,鮮血在大殿前的石階上匯成溪流,順著台階往下淌。
    “沐顏,小心!”
    君莫言一把將她推開,自己卻被一名死士的長刀劃傷了手臂,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辰睿!”花沐顏心頭一緊,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短刃如閃電般刺穿那名死士的心髒,然後轉身,飛快地從懷中掏出療傷藥,塞進君莫言手裏,“趕緊包紮!”
    “這點小傷,不礙事。”
    君莫言咧嘴一笑,桃花眼帶著幾分狡黠,“再說,有你這個神醫在,還怕好不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布條隨意包紮了一下傷口,長劍再次揮起,“該解決正主了!”
    我們並肩衝上台階,李玄策的親信們紛紛上前阻攔,卻被我們一一斬殺。
    很快,就隻剩下李玄策一人,他退到大殿門口,眼神驚恐,渾身發抖:“別過來!你們別過來!我是皇子,你們不能殺我!”
    “皇子?”花沐顏短刃直指他的咽喉,“你這種通敵叛國、殘害忠良的逆賊,也配稱皇子?三年前,你陷害花家滿門,今日,我便替花家一百七十三口人,取你的狗命!”
    “不!不要!”李玄策嚇得癱倒在地,不停地磕頭,“花沐顏,我錯了!我不該陷害花家,求你饒了我!我可以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你,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財產?”
    花沐顏嗤笑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我花家一百七十三口人的性命,豈是你的財產能償還的?”
    就在她要揮刀斬下的瞬間,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副將的驚呼:“不好了!蘇子慕帶著兵符,朝著城門去了!他要打開城門,放外敵入城!”
    兵符!
    她渾身一震,轉頭望向城門方向。蘇子慕竟然還活著。
    他手中拿著兵符,一旦讓他打開城門,城外的外敵湧入,皇城就真的完了!
    “辰睿,這裏交給你!”花沐顏立刻說道,眼神堅定,“我去攔住蘇子慕!”
    “沐顏,小心!”君莫言喊道,想要跟上來。
    “不用!”她擺擺手,身形如箭般衝下台階,“你盡快解決李玄策,守住大殿!城門那邊,交給我!”
    玄夜不知何時出現在花沐顏身邊,他看著她,銀麵具下的眼神複雜:“我幫你。”
    “不用,你幫歐陽姐姐守住皇宮大門!”
    話音未落,身形已經衝出了皇宮廣場,朝著城門方向飛奔而去。
    黑衣在風中獵獵作響,短刃在火光中泛著冷冽的光。
    蘇子慕,你這個奸賊!三年前你害我家破人亡,三年後你還想勾結外敵,毀我大靖!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奪回兵符,為所有死去的人報仇!
    街道上依舊混亂,百姓們四處逃竄,叛軍與禁軍還在廝殺。
    花沐顏一路飛奔,腳下的石板被鮮血浸濕,打滑不已,卻絲毫不敢放慢速度。
    遠處的城門方向,已經能看到蘇子慕的身影,他騎著一匹黑馬,手中高舉著那枚玄鐵兵符,朝著城門守將大喊:“快打開城門!本將軍有兵符在此!”
    守將猶豫著,看向李雲霄。
    李雲霄手持長槍,眼神凝重,顯然也在掙紮——兵符是調兵的信物,蘇子手持兵符,按律應該開門,可一旦開門,外敵就會湧入。
    “蘇子慕,拿命來!”
    她高聲嘶吼,身形如離弦之箭,朝著他飛身撲去。
    短刃直指他手中的兵符,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他打開城門!
    蘇子慕聽到花沐顏的聲音,回頭看到她,臉上露出陰狠的笑容:“花沐顏,你竟然還沒死!正好,今日我就一並解決了你,用你的人頭,作為獻給外敵的禮物!”
    他說著,翻身下馬,手持兵符,同時拔出腰間的長劍,朝著她迎了上來。
    城門下,李雲霄和守將都停下了動作,目光緊緊盯著他們,整個城門處的廝殺,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火光映照著他們的身影,花沐顏和蘇子慕的身影在城門下交錯,短刃與長劍相撞,火星四濺。
    三年的仇恨,今日終於要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