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被他輕易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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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如同無形的玄鐵枷鎖,將曉月牢牢釘在原地,連指尖都無法動彈分毫。
    她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動,每一次搏動都帶著瀕死的慌亂,血液仿佛在瞬間逆流,衝上頭頂,又在他冰冷的注視下迅速冷卻。
    所有精心謀劃的念頭、剛剛鼓起的勇氣,在雲瀾沉默的注視下,如同被狂風席卷的琉璃,瞬間碎成齏粉,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他知道了。
    這個念頭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她心上 ——
    他一定看穿了她那可笑的、試圖掙脫他掌控的念頭,看穿了她在溫順偽裝下的所有盤算。
    他會怎麽做?
    像捏死那隻闖入的入侵者一樣,用冰凰之力將她碾碎,讓她化作深淵裏的一縷魔氣?
    還是用更殘忍的方式,比如廢除她剛剛引氣入體的修為,讓她徹底淪為無法反抗的凡人,永遠被困在他身邊,成為他療傷的 “容器”?
    曉月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尖銳的疼痛從掌心傳來,留下幾道彎月形的血痕,可這點疼痛,卻遠不及心中那片迅速蔓延的、冰封的絕望。
    她垂著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隻能死死盯著腳下翻湧的魔氣,等待著那遲來的、卻必然殘酷的懲罰。
    然而,預想中的雷霆之怒並未降臨。
    雲瀾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那雙猩紅尚未完全褪去的眸子,如同深潭般平靜無波,看了許久許久。
    在那目光深處,翻湧的魔氣與仇恨之下,曉月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極其複雜的、難以解讀的情緒 ——
    像是對她不自量力的、極淡的嘲弄,又像是被她的掙紮勾起的、一點更深沉的、晦暗的疲憊,仿佛連斥責她的力氣都已耗盡。
    最終,他什麽也沒說,隻是緩緩地、重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淺淡的陰影,將眸中的所有情緒都徹底掩藏。
    仿佛她那些費盡心機的掙紮與念頭,於他而言,不過是螻蟻試圖撼動大樹的癡心妄想,渺小又可笑,連讓他動怒的資格都沒有。
    這種徹底的無視,比直接的懲罰更讓曉月感到窒息般的屈辱。
    她像是一個用盡全身力氣表演,卻連觀眾一個眼神都得不到的小醜,所有的不甘與憤怒,都在這份漠視中,化作了無力的自嘲。
    但與此同時,一股被輕視而催生出的、扭曲的勇氣,卻又在她心底悄然冒頭。
    他既然對她的小動作不屑一顧,是否意味著,在他眼中,她根本沒有逃離的能力,所以才懶得設防?
    是否意味著…… 隻要她足夠小心,真的有機會找到離開的路徑?
    這個念頭如同毒草,在她心間瘋狂滋長,壓過了屈辱與恐懼。
    她不再看他,也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他那洞悉一切的目光,隻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尋找那一線生機上。
    接下來的日子或許不能稱之為 “日子”,時間在這永恒昏暗的深淵裏早已失去意義,隻是她主觀感知的幾個時辰),曉月表現得異常 “溫順”。
    她依舊每日按時為雲瀾渡入微弱的混沌能量,維持著那份依賴共生的假象,甚至比之前更加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任何破綻。
    但在他閉目調息,或是沉浸於對抗體內陰寒侵蝕的間隙,她的目光總會如同最警覺的獵食者,帶著不易察覺的急切,一遍遍掃視著周圍的岩壁,尤其是那道被冰凰之力封印的印記,和入侵者墜落的區域 —— 那是她唯一的希望所在。
    她仔細觀察,終於發現了一些之前忽略的細節:
    那道被封印的印記,並非完全靜止,偶爾會在魔氣流動最微弱的時刻,極其隱晦地閃爍一下,像是垂死的螢火,又仿佛在與遙遠的某個存在進行著某種微弱的能量聯係;
    而入侵者墜落點附近的魔氣,似乎比其他地方稍微稀薄一絲,雖然差距微乎其微,卻逃不過她刻意的留意 —— 是因為入侵者墜落時的撞擊,暫時驅散了部分魔氣?
    還是那裏本就接近某個魔氣流動的 “縫隙”,是深淵與外界可能存在的連接點?
    這個發現讓她的心跳瞬間加速,指尖因激動而微微發涼。她更加確定,這裏一定隱藏著離開的線索。
    終於,在一個雲瀾因強行壓製左臂蔓延的烏黑侵蝕而消耗過巨、陷入更深沉調息的時刻 —— 他的眉頭緊鎖,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連呼吸都變得極其微弱,顯然已將所有心神都投入到體內的對抗中 —— 曉月覺得,機會來了。
    她屏住呼吸,如同最輕靈的貓,動作輕得幾乎聽不到一絲聲響,悄無聲息地從岩石旁挪開,一步步靠近那片魔氣稍顯稀薄的區域。
    岩壁上布滿嶙峋的怪石和深暗的苔蘚,粗糙的表麵硌得她手掌生疼,與其他地方看起來並無不同。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冰冷的岩石,小心翼翼地感受著其中可能存在的異常能量波動,哪怕是最細微的一絲,都不願放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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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沒有……
    指尖劃過一塊又一塊岩石,感受到的隻有刺骨的冰冷與魔氣的陰寒,希望如同風中殘燭,一點點變得微弱。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認為這隻是自己因渴望自由而產生的錯覺時,她的指尖,在一塊看似普通的、微微向外凸起的岩石下方,觸摸到了一條極其細微、幾乎與岩石自然紋理融為一體的刻痕!
    那刻痕細得如同發絲,若不仔細觸摸,根本無法察覺。
    指尖拂過其上,能感受到一絲冰涼的觸感,還帶著一種與周遭魔氣截然不同的、微弱卻異常堅韌的能量殘留 —— 那能量雖淡,卻異常穩定,像是某種法器或修士長期觸碰後,留下的印記!
    是那個入侵者下來時,為了標記路徑而留下的刻痕?
    還是…… 更早之前,別的什麽人或存在,曾在這裏活動過留下的痕跡?
    希望如同煙花般在她腦中炸開,瞬間驅散了所有的疲憊與失望!
    她激動得幾乎要控製不住地顫抖,強忍著立刻沿著這刻痕向上攀爬的衝動,飛快地回頭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雲瀾 ——
    他依舊保持著閉目盤坐的姿勢,脊背微微弓起,氣息平穩得如同陷入沉睡,似乎對她的小動作毫無察覺。
    就是現在!
    曉月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瞬間調動起體內所有殘存的靈力,匯聚到手腳之上。
    她手腳並用,指尖死死抓住岩壁上那些凸起的石塊和縫隙,腳尖用力蹬著陡峭的岩壁,沿著那條細微的能量刻痕指引的方向,奮力向上攀去!
    她不敢回頭,不敢有絲毫停頓,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生怕任何一點動靜都會驚醒調息的雲瀾。
    每向上爬一步,都用盡了平生所有的力氣和技巧,指甲被岩石磨得生疼,甚至滲出了血絲,她也全然不顧 —— 她隻想盡快逃離這片令人絕望的深淵,逃離那個掌控她生死的男人!
    向上,向上!
    岩壁陡峭得幾乎垂直,每一步都充滿了危險,稍有不慎便會墜入下方翻湧的魔氣中。
    她的手臂因用力而酸痛不已,靈力也在迅速消耗,可心中對自由的渴望,支撐著她不斷向上。
    不知爬了多久,仿佛爬了有一個世紀那麽久,又仿佛隻是短短一瞬,她甚至能隱約感覺到,頭頂的黑暗似乎不再那麽濃稠,耳邊魔物的嘶嚎也仿佛變得遙遠了一些,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絲…… 不屬於深淵的、微弱的清新!
    就要成功了?!
    這個念頭如同強心劑,讓她渾身充滿了力量,連手臂的酸痛都仿佛減輕了許多。
    她伸出手,指尖再次抓住上方一塊更凸起的岩石,準備借著這股力氣,繼續向上攀爬,離自由更近一步 ——
    然而,就在她的身體即將向上挪動的瞬間,一隻冰冷的手,如同從黑暗中憑空出現般,悄無聲息地,扣住了她的腳踝。
    那力道並不重,甚至可以說有些輕柔,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絕對控製,仿佛一道無形的枷鎖,瞬間鎖住了她所有的動作。
    她的身體瞬間僵滯在半空,向上攀爬的力道戛然而止,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連呼吸都忘了。
    曉月僵硬地、一點點地低下頭,心髒在胸腔裏沉到了穀底。
    隻見雲瀾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她下方不遠處的一塊凸起的岩石上。
    他依舊穿著那身殘破的白衣,墨發在微弱的魔氣流動中微微拂動,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微微仰頭望著懸在半空的她。
    那雙猩紅的眸子裏,沒有憤怒,沒有嘲諷,甚至沒有任何情緒,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令人絕望的平靜,仿佛早已預料到她的所有舉動。
    他甚至沒有離開他之前調息的位置多遠 ——
    不過是幾步的距離,卻輕易地截斷了她所有的退路。
    他隻是抬了抬手,便如同捉住一隻試圖掙脫鳥籠、卻飛不出掌心的雀鳥般,輕易地,將她從那看似充滿希望的路徑上,拽了回來。
    “玩夠了?”
    他淡淡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帶著傷勢未愈的虛弱,卻又透著一種掌控一切的漠然,仿佛在問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是否鬧夠了脾氣。
    曉月懸在半空,被他牢牢扣著腳踝,身體因無力而微微晃動。
    所有的力氣在這一刻瞬間被抽空,連指尖都失去了力氣,再也抓不住上方的岩石。
    她看著他那張近在咫尺、卻仿佛隔了萬水千山的臉,眼中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在他平靜的目光下,徹底熄滅,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的絕望,將她整個人徹底淹沒。
    她費盡心機,鼓起所有勇氣,找到的那一線生機,在他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她試圖掙脫。
    卻被他,如此輕易地,尋回。
    仿佛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掙紮,所有的渴望,在他眼中,都不過是一場…… 無趣又可笑的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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