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雲瀾的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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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月峰的寧靜,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麵,晨霧繚繞間藏著刺骨的寒意,看似平和無波,實則暗流已在宗門各峰的陰影裏洶湧匯聚。
竹屋前的靈溪潺潺流淌,水聲清脆,卻掩不住那些透過結界縫隙鑽進來的、細碎而陰毒的議論。
林婉清重傷昏迷的第七日,紫霞峰的藥廬仍被陣法封鎖,療傷丹藥的香氣彌漫半座山峰,卻未能平息另一處的怒火。
刑律堂副座林嘯風的府邸內,這位以鐵麵無私聞名的金丹後期長老,正將一隻價值不菲的玉盞狠狠摜在地上。
玉盞碎裂的脆響中,他赤紅著雙眼,盯著堂下躬身侍立的弟子,聲音因壓抑的暴怒而沙啞:
“你是說,玄璣那老東西至今閉門不見?宗門上下竟無一人敢替婉清討個公道?”
弟子嚇得渾身發抖,連聲道:
“長老息怒!玄璣真人稱曉月峰乃禁地,拒見外客。且…… 且坊市那日的警告太過駭人,各峰長老皆持觀望態度……”
“觀望?!”
林嘯風猛地一拍公案,震得案上卷宗簌簌作響,
“一群趨炎附勢的鼠輩!不敢惹那邪魔,難道還拿不下一個來曆不明的丫頭?”
在他心中,蘇曉早已成了一切禍端的根源 ——
若非這女子蠱惑玄璣,淩霄宗怎會引狼入室;
若非她當眾頂撞婉清,怎會招來那般恐怖的反擊。
這份遷怒如同毒藤,在幾日的隱忍中愈發瘋長。
他深諳宗門權謀的門道,知道直接挑釁玄璣與那神秘人無異於自尋死路。
當日夜,林嘯風便帶著厚禮拜訪了三位長老:
掌管外門弟子考核的趙長老,與紫霞峰素有往來的藥堂陳長老,以及素來與玄璣政見不合的執法堂李長老。
密室中,四盞茶從滾燙涼至冰冷,一份聯名 “諫言書” 的草稿已然成型。
“此事需拿捏分寸。”
林嘯風指尖劃過竹簡上的字跡,眼中閃過陰狠的算計,
“不提那邪魔半句,隻咬準蘇曉身份不明、居禁地壞規矩,逼清虛掌門表態。隻要把人從曉月峰帶出來問話,後續有的是辦法讓她身敗名裂。”
三位長老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認同 ——
既能賣林嘯風一個人情,又能打壓玄璣的氣焰,這般順水推舟的好事,沒有拒絕的理由。
三日後,一封蓋著四枚長老印鑒的諫言書,被鄭重呈遞至主峰議事殿。
竹箋上的字跡工整端方,措辭卻字字誅心:
“查曉月峰客居女子蘇曉,來曆成謎,修為僅及煉氣,卻久居宗門禁地,於禮法不合;更因私怨起紛爭,致內門弟子重傷,引全宗流言四起,清譽受損…… 懇請掌門依律問詢,正視聽以安人心,固宗門之根本。”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不到一個時辰便傳遍了淩霄宗。
外門弟子們紮堆竊竊私語,內門弟子則暗自觀察各峰動向,連巡山的執事都忍不住頻頻望向主峰方向。
所有人都清楚,這封諫言書是林嘯風拋出的戰書,而接招的,將是那位深居簡出的神秘人。
主峰議事殿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清虛真人指尖摩挲著微涼的竹箋,眉頭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他抬眼看向階下侍立的林嘯風與三位長老,目光掃過他們故作肅然的麵容,心中冷笑 ——
這群人打著 “宗門大義” 的幌子,行的卻是排除異己的勾當。
可此事牽扯太大:
玄璣師弟前日還派人送來消息,言明蘇曉對療傷至關重要;
那神秘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坊市上空的威壓至今仍讓他心有餘悸;
而蘇曉…… 他想起山門前那雙清澈卻不卑不亢的眸子,又想起坊市中那句冰冷的警告,指尖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幾分。
“此事需從長計議。”
清虛真人放下竹箋,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先待婉清醒來,查明當日詳情再做決斷。”
林嘯風正要開口爭辯,試圖進一步施壓,議事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極輕微的騷動。
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毫無征兆地席卷了整座大殿,讓在場所有修士都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幾乎在同一時刻,曉月峰的竹屋內,盤坐於窗邊的雲瀾緩緩睜開了眼睛。
窗外的陽光透過竹簾,在他蒼白的臉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可那雙猩紅的眸子卻沒有絲毫溫度,仿佛盛著萬古不化的寒冰。
他並未收到任何傳訊,曉月峰的結界也未被觸動,但宗門內那股針對蘇曉的、如同蛛網般密集的惡意與算計,卻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感知中 ——
那是林嘯風的怨毒,是三位長老的算計,是暗處那些附和者的幸災樂禍,層層疊疊,汙濁不堪。
雲瀾抬起右手,修長的手指蒼白得近乎透明,指尖甚至沒有半分靈力波動。
他對著虛空,極其隨意地、如同拂去眼前塵埃般,輕輕一劃。
沒有璀璨的光芒,沒有震耳的轟鳴,連空氣都未曾泛起一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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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這一劃落下的瞬間 ——
刑律堂那座由墨玉建成、象征著宗門威嚴的偏殿內,正與心腹弟子商議如何在問詢時 “拿捏” 蘇曉的林嘯風,猛地渾身一僵,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凝固。
下一秒,他隻覺得一股遠超認知極限的恐怖意誌,如同崩塌的天穹般轟然砸落!
那不是金丹修士對築基修士的力量壓製,而是一種源自法則層麵的、無可抗拒的審判與剝奪。
他體內運轉的靈力瞬間紊亂,經脈如同被無數細針穿刺,丹田處更是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仿佛有一柄無形的利刃,正硬生生斬斷他苦修百年的道基!
“噗 ——”
一口濃鬱的黑血從林嘯風口中噴出,濺在光潔的墨玉地麵上,格外刺目。
他周身澎湃的金丹威壓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般迅速消散,原本挺拔的身軀瞬間垮塌下去,從鋪著錦墊的座椅上滑落,癱在冰冷的地麵上。
他艱難地抬起手,想要運轉靈力,卻發現丹田內空空如也,隻剩下破碎的道基在微微顫抖 ——
他竟從金丹後期,直接跌落至築基初期!
“長、長老!”
旁邊的弟子嚇得魂飛魄散,想要上前攙扶,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與林嘯風一同密議的兩名刑律堂執事,雖未承受主要攻擊,卻也被那股意誌波及。
神魂如同被巨錘狠狠砸中,兩人齊齊噴出鮮血,臉色慘白如紙,癱在座位上動彈不得,眼中滿是極致的恐懼與駭然。
偏殿內死一般寂靜,隻剩下林嘯風如同破風箱般的艱難喘息聲,以及他眼中翻湧的絕望與不甘。
幾乎在林嘯風倒地的同時,主峰議事殿內,清虛真人手中的那封諫言書突然泛起一層淡淡的灰光。
不等眾人反應,竹箋便無火自燃,化作點點火星。
不過呼吸之間,字跡工整的諫言書便化為一小撮細膩的灰燼,從清虛真人的指縫間簌簌飄落,落在光潔的白玉案上,隨風散去。
“這……”
趙長老猛地站起身,臉色劇變。
議事殿內的所有長老都在同一時刻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竄起,順著脊椎直衝天靈蓋,讓他們頭皮發麻,渾身汗毛倒豎。
不僅是主峰,紫霞峰的藥廬、藏書閣的頂層、甚至遠在山門處的守崖者,所有修為達到金丹期的修士,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源自曉月峰方向的意誌 ——
那意誌冰冷到極致,霸道到極致,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螻蟻,帶著一種漠視一切的威嚴。
它沒有針對任何人,卻讓每一個感知到它的人都心生敬畏,不敢有半分妄念。
雷霆手段,不外如是。
沒有慷慨激昂的宣戰,沒有冰冷刺骨的警告,隻有最直接、最殘酷的結果。
林嘯風道基破碎,修為暴跌;聯名諫言書化為飛灰。
這便是來自曉月峰的回應,這便是那位神秘人的態度。
整個淩霄宗,在這一刻陷入了比坊市那日更加徹底的寂靜。
外門弟子們停下了竊竊私語,內門弟子們收斂了所有探究的目光,各峰的長老們緊閉山門,連大氣都不敢喘。
曾經那些針對蘇曉的流言蜚語、暗中算計的陰謀詭計,在這股無可匹敵的力量麵前,如同脆弱的蛛網般被徹底碾碎,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林嘯風一係的修士更是噤若寒蟬,往日裏仗著林嘯風權勢作威作福的弟子,此刻紛紛縮起了尾巴,生怕被那股恐怖的意誌盯上。
紫霞峰的藥廬外,負責守護的弟子們死死低著頭,連看向曉月峰的勇氣都沒有。
清虛真人看著案上的灰燼,沉默了許久。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階下神色各異的長老們,最終化作一聲悠長而無奈的歎息。
他揮了揮手,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散了吧。”
眾長老如蒙大赦,紛紛躬身告退,腳步匆匆,不敢有片刻停留。
清虛真人獨自留在空曠的議事殿內,望著窗外曉月峰的方向,喃喃自語:
“玄璣師弟,你這是給淩霄宗招來了一尊怎樣的存在……”
他清楚地知道,從今往後,隻要那位還在曉月峰一日,蘇曉在淩霄宗便是絕對安全的,無人敢動她分毫。
曉月峰的竹屋內,雲瀾緩緩收回手指,動作輕柔得仿佛隻是拂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微塵。
他重新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周身的氣息依舊微弱,仿佛剛才那隔空斬碎金丹道基、焚盡聯名諫書的驚天之舉,與他毫無關係。
蘇曉恰好從外麵采摘靈草回來,推門而入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她放下手中的竹籃,目光落在雲瀾平靜的側臉上,又看了看窗外依舊雲淡風輕的天空,心中隱約猜到了什麽。
但她沒有多問,隻是安靜地走到桌邊,將采摘的靈草分類整理好,動作輕柔,生怕打擾到他調息。
窗外,靈溪潺潺,鳥鳴清脆,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但隻有淩霄宗的高層與那些感知到那股意誌的修士知道,從這一刻起,曉月峰已然成為淩霄宗內無人敢觸碰的禁地,而那位名為蘇曉的女子,也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 “禁忌”。
那無聲的威懾,如同亙古存在的法則,深深烙印在了每一個淩霄宗修士的靈魂深處,再也無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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