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基座傳承與新秩序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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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魔蟲的威脅被“秩序基座”那淨化一切的銀光徹底消除,地下遺跡重歸寂靜,隻有平台上流淌的柔和光芒和眾人粗重的喘息聲交織。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對林燁那神祇般手段的敬畏,交織在每一個幸存者的臉上。
林燁強撐著幾乎虛脫的身體,盤膝坐在基座旁,全力運轉腦海中那枚愈發凝實的符文,貪婪地吸收著基座散發出的、溫和而純淨的能量,修複著精神的創傷。這一次強行共鳴引導,雖然凶險萬分,卻也讓他因禍得福。不僅對符文的本質有了更深的理解,精神力在破而後立之下,似乎變得更加精純和堅韌,感知範圍也擴大了不少。
他感覺到,自己與這座“秩序基座”之間,建立起了一種微妙的、超越精神層麵的聯係。仿佛這沉寂萬古的遺跡,終於認可了他這個繼承了符文“種子”的後來者。
待精神稍複,林燁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所及,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包括克倫威爾。那是一種對超越理解力量的天然敬畏。
“亞倫,羅姆,清點我們剩餘的物資,安撫傷員。雷克,帶兩個人,仔細檢查這個空間,看看有沒有其他出口或隱藏的危險。”林燁的聲音依舊帶著疲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是!”三人立刻領命行動。此刻,林燁的話就是絕對的命令,無人敢質疑。
克倫威爾張了張嘴,似乎想擺出監工頭目的架子,但看到羅姆那不善的眼神和林燁平靜無波的目光,最終還是悻悻地閉上了嘴,縮到了一邊。他很清楚,在這與世隔絕的絕境,力量和希望,比所謂的身份更有分量。
林燁則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秩序基座”上。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些冰冷而複雜的溝槽,精神力如同最細微的觸須,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不再試圖引導那浩瀚的力量,而是嚐試去“閱讀”基座本身蘊含的信息。
隨著精神力的深入,一些破碎的、非圖非文的意念片段,如同塵封的卷軸被緩緩展開,流入他的意識。
他“看到”了這片大地久遠過去的景象——一個輝煌的文明,駕馭著名為“奧術”的力量,他們修建起一座座“秩序基座”,如同定海神針般梳理著整個世界的能量脈絡,維係著平衡與繁榮。那時的世界,能量充盈而有序,魔法並非罕見之物。
他又“看到”了災難的降臨——一場原因不明的、席卷天地的能量風暴,帶來了無盡的混亂與扭曲,魔能汙染肆虐,侵蝕萬物。輝煌的文明在災難中分崩離析,無數的“秩序基座”在混亂中沉寂、損毀。這座基座,便是其中之一,依靠著與地脈的微弱連接,在漫長的歲月中,孤獨地履行著最後一絲鎮壓汙染的職責,直到能量近乎枯竭,地底的“魔能巢穴”才得以逐漸成形、躁動。
最後,他“看到”了與基座建造、符文原理相關的、更加具體而係統的知識碎片!雖然依舊殘缺,卻遠比他自行摸索要係統得多!那不僅僅是單個符文的運用,更涉及到能量的本質、物質與能量的轉化、不同屬性“紋”與“理”的幹涉與結合……這是一個全新的、浩瀚的知識體係!
其中,最讓他心跳加速的,是一段關於“能量通道構築”的基礎原理!這或許意味著,他將來有可能憑借自身的力量,而不再完全依賴基座,去構建更穩定、更複雜的奧術結構,甚至……打通離開這裏的通道!
除了知識,他還感知到,在基座內部,似乎封存著幾件東西。那並非實體,而是由高度凝聚的秩序能量構成的“信息載體”和“能量核心”。以他目前的精神力和對基座的掌控度,還無法取出,但那無疑是奧術帝國留下的真正寶藏!
良久,林燁才從那種信息洪流的衝擊中回過神來,眼中充滿了震撼與喜悅。這次收獲,遠超他的想象!這不僅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認知層麵的飛躍!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這片巨大的地下空間。在基座銀光的照耀下,他看到岩壁那些模糊的壁畫,似乎描繪著奧術師們引導能量、建造城市的場景;那些散落的白骨旁,一些未曾完全腐朽的物件,似乎是某種奧術工具的殘骸。
這裏,就是一座巨大的寶庫!
“我們有救了。”林燁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平靜,“不僅僅是暫時避難。這裏,有讓我們活下去,甚至……變得更好的東西。”
他的話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激起了希望的漣漪。礦奴們的眼神亮了起來,連監工們臉上的絕望也消退了幾分。
接下來的幾天,幸存者們在這座地下遺跡中安頓了下來。林燁以“秩序基座”為中心,利用剛剛領悟的一些粗淺的能量引導技巧,結合銀星礦碎屑,布置了一個簡易的、能夠匯聚基座逸散能量、形成穩定庇護區域的陣法。雖然遠不如基座本體的效果,但足以讓普通人在其中免受魔能侵蝕之苦,並且能緩慢恢複體力。
他挑選了幾個識字的、相對聰明的礦奴(包括亞倫),開始係統地傳授他們從基座中領悟到的最基礎的“紋”與“理”的知識,以及如何利用銀星礦製作最簡單的【微光符石】(一種僅能提供微弱照明和安撫心神的符石)。他需要幫手,需要將奧術的知識播撒出去,哪怕隻是最基礎的種子。
羅姆則負責帶領體力好的人,探索遺跡更外圍的區域,收集可用的資源——幹淨的滲水、可食用的地下菌類和苔蘚(林燁用基座能量淨化後)、以及那些奧術工具的殘骸,希望能從中找到有用的東西。
雷克依舊是偵察兵,負責警戒可能從其他縫隙鑽出來的地底生物,並嚐試尋找其他可能的出口。
而克倫威爾和他的監工們,則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境地。他們失去了武力和權力的依仗,為了生存,不得不放下身段,參與到集體的勞動中。起初他們還試圖指手畫腳,但在羅姆毫不留情的拳頭和林燁冷淡的目光下,很快就認清現實,變得和其他礦奴一樣沉默勞作。
一種新的、以林燁為核心、以知識和生存能力為紐帶的秩序,在這與世隔絕的地下遺跡中,悄然建立起來。這裏沒有鞭子和囚籠,隻有明確的分工和基於貢獻的分配(主要是食物和得到林燁親自治療的機會)。
林燁自己,則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對基座傳承的消化和吸收中。他如饑似渴地研究著那些知識碎片,不斷嚐試構建更複雜的能量結構,練習著對銀星礦的精細操控。他甚至開始嚐試,利用基座的能量和銀星礦,修複一件相對完好的、似乎是用於能量探測的奧術工具殘骸——一個巴掌大小、表麵刻滿符文的金屬圓盤。
他知道,魔能暴動不會永遠持續,礦場毀滅的消息遲早會傳出去。他們不可能永遠躲在這裏。他必須在外界目光投來之前,掌握足夠的力量和資本。
無論是為了生存,還是為了追尋那星空背後的奧秘,他都必須更快地前行。
站在散發著永恒銀光的“秩序基座”前,林燁撫摸著手中那逐漸恢複光澤的金屬圓盤,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岩層,望向了那未知的、廣闊的世界。
他的旅程,從被迫淪為礦奴開始,在生死間掙紮,於絕境中逢生。而現在,他站在了古老文明的肩膀上,手握開啟真理之門的鑰匙。
一條真正的奧術之路,已在他腳下延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