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竹塢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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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深處的霧氣如輕紗般繚繞,將陸梧秋的身影籠罩其中。凝氣丹化作的磅礴靈氣在經脈中奔湧,起初如同脫韁的野馬,帶著難以馴服的狂暴,衝刷得她經脈隱隱作痛。
    陸梧秋咬緊牙關,神識高度集中,運轉著從廢棄洞府中習得的《青冥訣》,一點點引導著靈氣的走向。這門功法雖非頂尖,卻勝在穩健,最適合她這種根基薄弱、需要夯實境界的散修。靈氣在功法的牽引下,逐漸變得溫順,沿著經脈緩緩流轉,最終匯入丹田,滋養著那團略顯滯澀的靈力氣旋。
    隨著靈氣的不斷湧入,丹田內的氣旋轉速越來越快,原本稀薄的靈力變得愈發充盈、凝練。陸梧秋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經脈在靈氣的淬煉下,變得更加寬闊堅韌,周身的靈力氣息也在穩步攀升。
    不知過了多久,竹林外的天色漸漸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曦穿透霧氣,灑在青翠的竹葉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暈。洞穴內的廝殺、斷魂穀的瘴氣、修士的追殺,所有的凶險與疲憊,在此刻都化作了破境的動力,沉澱在她的道心之中。
    “嗡——”
    一聲輕微的嗡鳴從丹田內傳出,靈力氣旋陡然收縮,隨即又猛地擴張,比之前大了整整一圈,靈力的濃度也提升了數倍。陸梧秋周身的靈氣光暈瞬間暴漲,將周圍的霧氣震散,竹葉簌簌作響,掉落滿地。
    她緩緩睜開雙眼,眸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周身的氣息沉穩而凝練,已然突破到了築基初期巔峰!
    “終於成了。”陸梧秋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感受著體內充盈的靈力,嘴角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意。劣質築基丹留下的隱患徹底消散,道基穩固如山,此刻的她,哪怕麵對築基中期的修士,也有了一戰之力。
    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手臂上的傷口早已在靈氣的滋養下愈合,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伸手一揮,靈力匯聚於指尖,形成一道細小的劍氣,朝著旁邊的竹子射去。
    “噗嗤”一聲,手腕粗的竹子應聲斷裂,切口平整光滑,遠比之前的威力更加淩厲。
    陸梧秋滿意地點點頭,收起靈力,開始檢查自身的狀態。儲物袋中,除了那枚用完靈氣的下品靈石、半瓶療傷藥膏,便隻剩下影蝠的三階內丹和幾枚破損的符籙。唯一的收獲,便是那枚讓她成功破境的凝氣丹,以及此刻穩固的修為。
    “青崖山脈外圍資源匱乏,想要突破築基中期,必須前往更深處,或是尋找一處修士聚集的坊市,換取所需的資源。”陸梧秋心中盤算著。她如今修為提升,實力大增,足以應對青崖山脈深處的大部分凶險,而坊市則是獲取功法、法器、丹藥的最佳場所,同時也能打探更多修仙界的消息。
    按照她從廢棄洞府中得到的零星信息,青崖山脈東側百裏之外,有一座名為“黑石坊市”的修士聚集地,那裏魚龍混雜,既有大宗門的外門弟子,也有散修和商販,是青崖山脈附近最繁華的坊市。
    “便去黑石坊市看看。”陸梧秋打定主意,收起隱匿陣法,身形一閃,朝著竹林外疾馳而去。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陽光透過枝葉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斑。陸梧秋收斂了自身的氣息,腳步輕快,如同林間的飛鳥,朝著青崖山脈東側而去。沿途遇到幾頭一階、二階的妖獸,她皆未停留,要麽繞道而行,要麽隨手斬殺,取其內丹,以備日後換取資源。
    行至中途,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夾雜著女子的驚呼。陸梧秋腳步一頓,眉頭微蹙。經曆過斷魂穀的搶奪,她本不想再卷入紛爭,但那女子的聲音,卻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朝著打鬥聲傳來的方向掠去,躲在一棵古樹後,探頭望去。
    隻見空地上,三名身著黑色修士袍的男子,正圍攻著一名女子,正是前日在黑紋熊處與她聯手的那名女修。此刻女修的處境極為凶險,她的師兄躺在一旁,氣息微弱,顯然傷勢未愈,而她自身也已多處受傷,靈力紊亂,手中的長劍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被攻破防禦。
    “交出你手中的妖獸內丹和金紋草,饒你們不死!”為首的黑衣男子冷聲道,手中握著一柄彎刀,眼神貪婪。他的修為已然達到築基中期,另外兩名男子則是築基初期,三人配合默契,將女修死死地困在中間。
    女修咬牙堅持,眼中滿是絕望與不甘:“那是我和師兄拚死所得,豈會交給你們這些強盜!”
    “敬酒不吃吃罰酒!”為首的黑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手中彎刀一揮,一道淩厲的刀氣直奔女修而去。
    女修避無可避,隻能勉強舉起長劍抵擋,“嘭”的一聲,長劍被震飛,她本人也倒飛出去,噴出一口鮮血,重重地摔在地上,失去了反抗之力。
    “師妹!”躺在地上的男修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一名黑衣男子一腳踩在胸口,再次昏死過去。
    為首的黑衣男子走上前,伸手就要去奪女修懷中的儲物袋,眼中滿是得意。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住手。”
    黑衣男子動作一頓,猛地回頭,看到從樹後走出的陸梧秋,眉頭皺起:“哪裏來的野丫頭,也敢管老子的閑事?”
    陸梧秋沒有理會他的挑釁,目光落在女修身上,淡淡道:“前日多謝道友配合,今日之事,我管了。”
    她並非聖母,隻是那日若不是這女修牽製黑紋熊,她未必能順利拿到金紋草,更遑論之後進入秘境得到凝氣丹。這份因果,她記在心裏,此刻見對方有難,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女修看到陸梧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狂喜:“陸道友,救我!”
    為首的黑衣男子臉色陰沉下來,上下打量著陸梧秋,察覺到她隻是築基初期巔峰的修為,不屑地嗤笑一聲:“築基初期巔峰也敢逞能,既然你想找死,那老子就成全你!”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兩名黑衣男子便率先衝了上來,手中的法器帶著淩厲的氣息,直奔陸梧秋而來。
    陸梧秋眼神一凜,身形一閃,避開兩人的攻擊,同時手中短劍出鞘,靈力灌注劍身,泛著冰冷的銀光。突破到築基初期巔峰後,她的靈力更加充盈,身法也愈發靈活,應對兩名同階修士,已然遊刃有餘。
    “鐺!鐺!”
    短劍與兩人的法器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兩名黑衣男子隻覺得手臂發麻,竟被震得連連後退。他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想到陸梧秋的實力如此強勁。
    為首的黑衣男子見狀,臉色微變,冷哼一聲:“有點本事,不過在築基中期麵前,依舊不夠看!”
    他身形一動,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陸梧秋身後,彎刀帶著濃鬱的靈力,直劈她的後心。築基中期的修為,靈力和速度都遠超築基初期,這一擊,已然動用了全力。
    陸梧秋早有防備,憑借著敏銳的感知,猛地轉身,短劍橫擋,同時運轉《青冥訣》,將體內的靈力盡數灌注於劍身。
    “嘭!”
    巨大的衝擊力傳來,陸梧秋被震得後退三步,胸口氣血翻湧,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但手中的短劍卻依舊穩穩地擋住了彎刀。
    “什麽?”為首的黑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他沒想到自己全力一擊,竟被一名築基初期巔峰的修士擋住了。
    陸梧秋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腳下靈力微動,身形陡然加速,如同離弦之箭,直奔其中一名黑衣男子而去。她深知,築基中期的修士難以對付,必須先解決掉兩名築基初期的修士,再集中精力應對為首之人。
    那名黑衣男子見狀,臉色大變,慌忙舉起法器抵擋。但陸梧秋的速度太快,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短劍刺穿了胸口,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隨即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另一名黑衣男子嚇得臉色慘白,轉身就要逃跑。陸梧秋豈能容他脫身,指尖凝聚一道靈力,化作劍氣,直奔他的後心而去。
    “噗嗤!”
    劍氣穿透胸膛,那名黑衣男子應聲倒地,徹底斷絕了生機。
    短短數個呼吸之間,兩名築基初期的修士便被斬殺,隻剩下為首的黑衣男子,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看著陸梧秋,眼中滿是忌憚,再也不敢有絲毫輕視。
    “你到底是誰?”黑衣男子沉聲道,握緊了手中的彎刀,警惕地看著陸梧秋。
    陸梧秋沒有回答,隻是緩緩舉起短劍,眼神冰冷,如同看待死人一般:“該你了。”
    話音未落,她身形一閃,主動朝著黑衣男子衝去。突破之後,她正想試試自己的極限,眼前的築基中期修士,便是最好的試金石。
    黑衣男子怒吼一聲,揮起彎刀,與陸梧秋戰作一團。刀光劍影交錯,靈力波動四散開來,震得周圍的樹木紛紛搖晃,落葉紛飛。
    陸梧秋憑借著靈活的身法和精準的判斷,不斷地躲避著黑衣男子的攻擊,同時尋找著對方的破綻。雖然對方修為更高,但她的戰鬥經驗極為豐富,且功法穩健,靈力凝練,並不落下風。
    戰鬥愈發激烈,兩人身上皆出現了傷勢。黑衣男子的手臂被短劍劃傷,而陸梧秋的肩膀也被刀氣擦中,鮮血直流。但兩人都沒有退縮,眼中滿是決絕。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速戰速決。”陸梧秋心中暗道,她的靈力雖然充盈,但相較於築基中期的修士,還是略有不足,久戰之下,必然會落入下風。
    她猛地後退一步,避開黑衣男子的攻擊,同時指尖悄悄捏著一枚從儲物袋中找出的破損烈火符——這枚符籙隻剩三成威力,但此刻卻能派上用場。
    黑衣男子以為陸梧秋體力不支,眼中閃過一絲狂喜,縱身一躍,彎刀帶著雷霆之勢,朝著陸梧秋劈來。
    “就是現在!”
    陸梧秋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將破損的烈火符猛地擲出,同時身形陡然矮下,避開彎刀的攻擊,短劍直指黑衣男子的小腹——那裏是修士丹田所在,也是防禦最薄弱的地方。
    烈火符化作一團微弱的火焰,雖然威力不足,但依舊阻擋了黑衣男子的視線,讓他下意識地偏了偏頭。就是這一瞬間的破綻,被陸梧秋抓住了。
    “噗嗤!”
    短劍精準地刺穿了黑衣男子的小腹,靈力瞬間湧入,破壞了他的丹田。
    “啊——!”
    黑衣男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丹田被毀,修為盡廢,重重地摔在地上,氣息迅速萎靡下去。
    陸梧秋走上前,短劍一揚,徹底終結了他的性命。
    解決掉三名黑衣男子後,陸梧秋才鬆了口氣,盤膝坐下,運轉功法恢複著消耗的靈力。那名女修掙紮著起身,走到她身邊,感激地抱拳道:“多謝陸道友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陸梧秋睜開眼,擺了擺手:“舉手之勞,不必多謝。前日你我聯手,也算有緣。”
    她看向躺在地上的男修,問道:“你師兄傷勢如何?”
    “師兄被黑紋熊重傷,又遭這些人毆打,傷勢極重,若不盡快治療,恐怕會傷及道基。”女修眼中滿是擔憂。
    陸梧秋沉吟片刻,從儲物袋中取出半瓶療傷藥膏,遞給她:“這藥膏對療傷有奇效,你先給你師兄用上。”
    女修接過藥膏,眼中滿是感激:“多謝陸道友,這份恩情,我蘇清瑤記下了。”
    陸梧秋點點頭,沒有再多說。她恢複了些許靈力後,便站起身,準備繼續前往黑石坊市。
    蘇清瑤見狀,連忙問道:“陸道友這是要去哪裏?”
    “前往黑石坊市。”
    “正好,我和師兄也要去黑石坊市尋找療傷丹藥,不如一同前往,也好有個照應。”蘇清瑤提議道。她深知陸梧秋的實力,與她同行,無疑會安全許多。
    陸梧秋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也好。”
    多一個同伴,雖然可能會有變數,但在這凶險的修仙界,偶爾也能相互照應。而且蘇清瑤看似性情耿直,並非奸猾之輩,暫時可以信任。
    蘇清瑤大喜,連忙將她師兄喚醒,簡單處理了傷勢後,三人便一同朝著黑石坊市的方向而去。
    陽光正好,灑在三人的身上,照亮了前行的道路。陸梧秋走在中間,目光平靜地看著前方,心中清楚,前往黑石坊市,意味著會遇到更多的修士,更多的紛爭,更多的機緣與凶險。
    但她無所畏懼,突破後的實力,讓她有了更多的底氣。她的修仙之路,才剛剛踏上正軌,接下來的旅程,必然會更加精彩,也更加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