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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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懸空,京城籠罩在靜謐之中,偶有犬吠聲從巷陌深處傳來。
    同福客棧的燈籠在夜色中輕輕搖晃,昏黃的燭光透出窗欞,夾雜著陣陣爭執聲。地一聲,客棧木門猛地洞開。
    身著靛藍官服的邢捕頭大步邁出,腰間佩刀與牛皮靴踏地聲驚破了夜的沉靜。
    緊隨其後的是個穿杏黃差服的年輕捕快,約莫弱冠之年。
    那青年生得眉清目秀,尤其一雙眸子燦若中秋之月,觀之令人心緒寧和。
    腰間的醬色酒葫蘆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在月光下泛著溫潤光澤。師傅且慢走——
    小末莫急......
    邢育森回身應話未畢,便被追出客棧的婦人截住了話頭。
    佟湘玉提著裙裾跨過門檻,鬢邊珠花在夜風裏顫巍巍地晃:老邢,小末,且留步聽額說分明......
    一聲,林末拔開葫蘆塞子仰脖飲罷,抹著嘴道:師傅,橫豎巡夜尚早,不如聽完掌櫃的吩咐?
    你這酒蟲!邢育森瞪圓了眼睛,轉向佟湘玉時卻歎了口氣:雌雄雙煞鬧得滿城風雨,我這捕頭總不能隻守著你們一家。
    況且......他拍了拍徒弟肩頭,六扇門今早下了鈞令。
    額不管!佟湘玉纖指攥緊了帕子,縱留不住你那鐵石心腸,今日也要將人留下!
    林末突然橫跨半步擋在二人之間,酒葫蘆在指尖轉了個圈:師傅去巡街罷,我守著客棧便是。
    橫豎都是公門差事,不過換個地方站樁。
    待邢育森的身影消失在長街盡頭,眾人魚貫回到客棧。
    夜深人靜時,唯餘林末與白展堂對坐廳中。白大哥且安歇,今夜我當值。
    鋼刀擱在八仙桌上發出沉悶聲響,青年仰頭飲盡葫蘆底的最後幾滴酒。
    白展堂已起身往廚房走去:獨守豈不寂寞?待哥哥與你溫壺濁酒,切盤醬牛肉來。
    望著那道轉入回廊的背影,林末摩挲著空蕩蕩的酒葫蘆。
    月光透過窗紙斑駁灑落,將他那雙澄澈的眸子映得愈發清亮如寒潭。
    兩年前,林末從泰山跌落,醒來時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身體也回到了十七歲。
    救他的邢育森告訴他,是在官道旁發現昏迷的他,將他帶回了京城。
    得知邢育森的身份後,林末十分驚訝。
    更讓他震驚的是這個世界的人物——護龍山莊的朱無視、東廠的曹正淳、西廠的汪直、六扇門的郭巨俠、錦衣衛的青龍……這些名字他再熟悉不過。
    江湖上還有武當張三豐、少林鬥酒神僧、峨眉滅絕師太、明教楊逍等眾多門派。
    林末既興奮又忐忑,這是個武俠大雜燴的世界。
    他決定加入六扇門,跟著邢育森學習,甚至希望有朝一日能從盜聖白展堂那裏學到武功。
    經過努力,他如願成為黃衣捕快,並激活了神捕係統,獲得了一套絕學。
    兩年後,林末正回憶往事時,白展堂的聲音打斷了他。小末,想什麽呢?”
    林末笑了笑:“沒什麽,白大哥,來,喝酒。”
    他取出酒葫蘆,倒了兩碗醉仙釀。
    白展堂眼睛一亮:“這酒我可是饞了好久!”
    “慢點喝,花了我一個月俸祿呢。”
    林末心疼道。
    然而白展堂已經一飲而盡。
    幾碗下肚,白展堂滿臉通紅,攬著林末訴苦:“小末啊,我從小被我娘逼著學不喜歡的東西……我想當畫師,遊山玩水多自在,可走到哪兒都……”
    他打了個酒嗝,“唉,不說了。”
    林末無奈地歎了口氣。
    看著險些說漏嘴的白展堂踉蹌走回大堂歇息,林末輕歎一聲,打開屬性麵板查看任務。
    姓名:林末
    年齡:
    境界:後天圓滿
    內力:十九年
    內功:三分歸元氣參照電視劇《風雲》)
    武學:排雲掌、風神腿、天霜拳、殘缺版五虎斷門刀
    主線任務:緝拿雌雄雙煞,獎勵一年內力失敗懲罰:扣除十年內力)
    這三分歸元氣與排雲掌等武學皆是兩年前新手禮包所得,而那套五虎斷門刀則是六扇門標配,其師邢育森亦修此刀法。
    十九年內力源自這兩年間完成的緝凶任務,可惜大多是小賊地痞,每次僅得數日內力獎賞。
    倒是有幾次配合紫衣捕頭捉拿重犯,這才勉強攢夠。
    非是林末不願追捕要犯,實在這等大案輪不到他這黃衣捕快經手。
    曾有次他試圖尾隨邢育森混入抓捕隊伍,卻被帶隊的金衣捕頭當場識破,險些因此獲罪。
    自此他便打定主意:待突破先天境後,直接申請晉升金衣捕頭。
    此次係統主動發布任務令林末驚喜——往常都是完成抓捕後才發放獎勵。
    眼下一年的內力獎勵正是突破先天的關鍵。
    這方世界的武功分三流至絕學五等:三流僅是莊稼把式,二流如尋常內功,一流若門派基礎 ,頂尖如紫霞神功,絕學則是九陽神功之流。
    越上乘的 內力越精純,突破所需內力越少——他的三分歸元氣隻需二十年內力便可衝擊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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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修習純陽功的宗師與另一位掌握九陽神功的宗師相較,純陽功的如同初升朝陽,而九陽神功的則似九輪烈日當空,形成絕對的壓製。
    武道境界劃分為:不入流者僅通招式而無內力;二流武者具備內力,屬後天之境;十年內力者無法離體施展;先天之境內力循環不息,可透體外放;宗師強者氣勢凝形,引動天地元氣;大宗師掌控周身天地,威震四方。
    後天境以下武者占天下半數,先天初期至中期占三成,後期至圓滿占一成九,宗師僅占一分,大宗師則超然物外。
    後天入先天隻需貫通任督二脈,先天初期至中期亦僅需積累內力。
    然突破至先天後期需悟透武學真諦——除非積蓄萬載內力使肉身堪比宗師。
    總之先天後期之後,內力與武學感悟缺一不可。
    此刻林末正處於後天圓滿。
    查看屬性麵板後,他望著熟睡的白展堂,盤算著何時能見識這位盜聖的獨門輕功。
    雖不打算改學風神腿已足矣,但對葵花點穴手頗感興趣,隻待時機開口討教。
    晨雞報曉時,林末從桌案鋪蓋起身,見白展堂已在大堂忙碌,便道:白大哥辛苦了。昨夜後半夜兩人已交接守夜,知根知底的林末睡得安穩。跑堂守夜慣了。白展堂笑著端粥回應,小末休息得可好?
    聞到大嘴哥熬的粥香了。林末話音未落,李大嘴已端著粥盆出現:就屬你鼻子靈!包子鹹菜馬上來,老白快去叫掌櫃的。
    白展堂朝樓上吆喝一嗓子,轉去後院喚呂秀才與莫小貝。
    林末收拾鋪蓋後推開客棧大門,晨光中正見對街天和醫館的朱大夫也推門而出。早啊林捕快。
    朱大夫晨安。
    打過招呼後,兩人分別回到同福客棧和天和醫館。
    醫館裏住著陳幕闡夫婦、他們的女兒陳安安,以及徒弟朱一品和學徒趙布祝。
    回到客棧時,李大嘴已將包子和鹹菜擺在大堂長桌上。
    待眾人落座用餐,佟湘玉突然放下筷子對呂秀才說:京城白馬書院快招生了,最近外麵不太平,讓莫小貝留在客棧,你給她輔導功課。
    嫂子,我不想學習,我要出去玩。莫小貝 道。
    佟湘玉恍若未聞,繼續盯著呂秀才。
    呂秀才無奈地看了眼莫小貝:掌櫃的放心,我會用心教導小貝。
    子曰......
    閉嘴!除了悶悶不樂的莫小貝,其餘幾人齊聲喝止。
    這時一道藍色身影衝進客棧。
    林末毫不驚訝:師傅您來了。來者正是邢育森,他疲憊地坐下抓起包子就吃,林末遞上自己的粥。慢點吃,管夠。佟湘玉關切地問,那雌雄雙煞到京城了嗎?
    邢育森邊吃邊搖頭:巡了一夜沒見人影,剛換班就過來了。見師傅滿臉倦容,林末提議:今晚我去巡街吧。
    你留著保護佟掌櫃他們。邢育森塞完包子,喝完粥又拿了兩個便匆匆離去。
    夜幕降臨,因雌雄雙煞傳聞,客棧生意冷清。
    天黑後佟湘玉就讓白展堂關了門,召集眾人開會:最近不太平,大家都小心些。
    怕那兩個二傻子是吧?白展堂不屑道。
    正在寫詩的呂秀才抬頭:什麽煞?
    就是一男一女兩個......莫小貝插嘴。住口!佟湘玉急忙喝止。掌櫃的,別擔心,要相信六扇門。
    林末倚在桌邊,晃了晃空蕩蕩的酒葫蘆,目光黯淡。
    同福客棧旁的藥鋪屋頂上,兩名黑衣人正在低語。動作慢吞吞的!”
    藍絲帶黑衣人斥道,嗓音清脆,是名女子。
    紫絲帶黑衣人撇撇嘴:“誰規定非得翻房梁?咱們又不是賊!”
    “這就是江湖!”
    藍絲帶女子抱臂輕歎。 ,整天江湖江湖的,江湖到底是啥?”
    紫絲帶女子不服氣地追問。……懶得跟你解釋,走了。”
    藍絲帶女子語塞,轉身欲走。嗖”
    的一聲,包袱被甩在瓦片上。
    紫絲帶女子一屁股坐下,掏出饅頭咬了一口,猛地皺眉:“呸!餿的!”
    “別吃了!”
    藍絲帶女子掀開麵巾,露出郭芙蓉的臉,“爹在六扇門忙公務,咱們好不容易溜出來,我郭芙蓉偏要證明——巾幗不讓須眉!”
    小青哀怨地拽了拽包袱帶:“ ,回京才幾天,連被褥都沒焐熱!你倒輕鬆,行李全壓給我!”
    “怕苦就別當俠客!”
    郭芙蓉眼神飄忽——她可不敢說這次離家出走的盤算。我本來就不想當!”
    小青鼓著腮幫子嘟囔。那跟來幹嘛?”
    “郭!芙!蓉!”
    小青騰地站起,眼裏冒火。好啦!”
    郭芙蓉趕緊擺手,“這趟可不是白跑,左家莊新娘、十裏鋪乞丐、西涼河盜匪……哪個不是咱們救的?”
    小青掰著手指數完,語氣鬆動:“那……接下來?”
    郭芙蓉指向夜幕中的輪廓:“前麵那家客棧,是黑店。”
    “你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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