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禁足?我演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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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穗穗看著眼前這張冷冰冰的俊臉,心裏頭那股無名火“蹭”地一下就冒了上來。
    禁足?
    不準離開這個房間半步?
    憑什麽!
    她氣得差點當場就跟他理論,但話到嘴邊,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跟這種腦回路清奇的古代“霸總”講道理,那不是對牛彈琴嗎?
    他那套“我是為你好”的邏輯,能把人活活氣死。
    硬碰硬?
    下策!
    林穗穗腦子飛速一轉,前世在職場摸爬滾打練就的“社畜生存法則”瞬間上線。
    對付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上司,哦不,是老公,智取才是王道。
    她臉上剛剛湧起的怒氣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落寞。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聲音也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我知道了。”
    沒有爭吵,沒有反抗,隻有一句輕飄飄的,帶著無限失落的回答。
    夜辰本來已經做好了迎接她狂風暴雨般反擊的準備,畢竟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可她這突如其來的順從,反而讓他準備好的一肚子話全都堵在了喉嚨裏,不上不下。
    他看著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莫名地一緊,但嘴上依舊強硬:“你知道就好。好好待著,對你的傷有好處。”
    說完,他轉身就走,步子邁得又快又急,像是生怕再多待一秒,自己那點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嚴”就會土崩瓦解。
    林穗穗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偷偷翹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行,不讓我出門是吧?
    那就別怪我給你上手段了。
    從這天起,林穗穗徹底變成了一個“乖巧”的病人。
    她不再試圖出門,也不再跟夜辰頂嘴。
    每天大部分時間,她就搬了把椅子,靜靜地坐在窗邊,眼神憂鬱地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
    海風吹起她烏黑的發絲,拂過她愈發消瘦蒼白的臉頰,那畫麵,要多淒美有多淒美,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侍女送來的飯菜,她也隻是象征性地動幾筷子,一副食不下咽、心事重重的樣子。
    夜辰每天都會來看她,一開始還板著那張冰山臉,用命令的口吻讓她多吃點。
    “飯菜不合胃口?”
    “沒有。”林穗穗搖搖頭,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哼。
    “那就多吃點。”
    “吃不下。”
    “……”
    夜辰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看著原封不動退回去的飯菜,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不懂,明明都是宗門裏最好的食材,怎麽就吃不下了?
    幾天下來,林穗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下去。
    原本還帶著點紅潤的臉頰徹底變成了蒼白,下巴也尖了,那雙原本亮晶晶的眼睛,此刻也像是蒙上了一層灰,黯淡無光。
    這下,不光是夜辰,整個樓船上的人都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而林穗穗的最佳助攻,夜念舟小朋友,終於發揮了他最大的作用。
    小家夥每天都待在林穗穗身邊,看著娘親一天比一天不開心,心裏急得不行。
    “娘親,你怎麽不笑了?”夜念舟趴在林穗穗的膝蓋上,仰著小臉,滿眼都是擔憂。
    “娘親沒事。”林穗穗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
    “你騙人!你都不陪我玩了,也不吃我給你拿的糕糕了!”小家夥的嘴巴一癟,眼看著就要哭出來。
    林穗穗趕緊把他抱進懷裏,柔聲安慰:“娘親就是有點累,想多休息休息。”
    夜念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他心裏已經認定了,娘親不開心,肯定和爹爹有關!
    因為每次爹爹一來,娘親就更不說話了!
    於是,當夜辰再次出現在房間裏,看到林穗穗又在窗邊發呆時,夜念舟這個小炮彈終於爆發了。
    他邁著小短腿,氣衝衝地跑到夜辰麵前,一把抱住他的小腿,仰起頭,發起了靈魂拷問。
    “爹爹!你為什麽要把娘親關起來?”
    夜辰一愣,低頭看著兒子氣鼓鼓的小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書上說,隻有壞蛋巫師才會把漂亮的仙女關在高高的城堡裏!爹爹,你是不是壞蛋巫師?”小家夥的聲音又響亮又委屈,帶著濃濃的控訴。
    “我不是。”夜辰的臉瞬間黑了,他什麽時候成壞蛋巫師了?
    “那你為什麽不讓娘親出去?娘親都生病了!她不吃飯,也不笑了!”夜念舟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我沒有!”夜辰感覺一個頭兩個大,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誰教他的?
    他下意識地看向窗邊。
    隻見林穗穗緩緩轉過頭,對著夜念舟的方向,虛弱地搖了搖頭,聲音輕柔卻又清晰地傳了過來:“念舟,不許這麽說爹爹。爹爹……他也是為娘親好。”
    她那副明明委屈到了極點,卻還要強撐著為他辯解的柔弱模樣,就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夜辰的心上。
    一股他從未體驗過的情緒——愧疚,瞬間席卷了他整個胸膛。
    是他錯了嗎?
    他隻是想讓她好好養傷,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看著她蒼白的臉,看著兒子控訴的眼神,那顆剛剛解凍不久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名為“負罪感”的複雜情緒。
    他那套非黑即白的簡單邏輯,在這一刻,徹底失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