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後山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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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將天邊染成一片橘紅,林風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木屋。身上的淤青隱隱作痛,嘴角的血跡雖已擦幹,但那份屈辱感卻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他的心頭。林陽那囂張的嘴臉、淬體七重的壓迫感,以及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挫敗,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神經。
他坐在冰冷的木床上,屋內一片昏暗。白日裏強裝的平靜徹底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洶湧的不甘與對力量的極度渴望。修為盡失,資源被奪,族人冷眼,前路似乎一片黑暗。
就在這時,懷中那劍形鐵片再次傳來熟悉的溫熱感,比昨夜更加清晰,仿佛在無聲地呼喚著什麽。
林風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想起了昨日懸崖邊的遭遇,想起了那裂隙中的微光,想起了鐵片帶來的異象和那玄妙的感知。
“禁地……”他低聲自語,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暮色籠罩的、更加幽深的山林。那裏是林家的後山禁地,據族中典籍記載,百年前曾有一位強大的劍修在此地與強敵激戰,最終雙雙隕落。殘留的劍氣經年不散,形成了一片危險區域,尋常族人嚴禁入內,即便是家族長老,也隻在特定時期才會結隊進入外圍探查。
危險,往往伴隨著機遇。
與其在這藥園苟延殘喘,任人欺淩,不如搏一線生機!
夜色漸濃,月黑風高。林風換上一身深色粗布衣,將鐵片貼身藏好,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木屋,朝著後山禁地的方向潛行而去。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夜間巡邏的護衛,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一路深入。越往裏走,空氣中的靈氣似乎變得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銳利、壓抑的氣息。周圍的樹木開始變得稀疏,枝葉上布滿了細密的劃痕,仿佛被無數利刃切割過。地麵也變得堅硬,踩上去發出“哢嚓”的輕響,那是被劍氣風化的碎石。
終於,他來到了一片明顯的分界線前。前方,立著一塊斑駁的石碑,上麵用朱砂寫著兩個大字:“禁地”。石碑之後,霧氣似乎更濃,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皮膚刺痛的鋒銳感。
這裏,便是禁地邊緣。
林風深吸一口氣,邁步跨過了石碑。刹那間,他感覺仿佛踏入了一個無形的力場之中!周身空氣仿佛變成了粘稠的液體,無數道細微、混亂、卻充滿破壞力的氣息如同無形的針尖,從四麵八方刺向他的身體!這便是殘留的劍氣!雖然曆經百年,已然稀薄,但對於隻有淬體三重的他來說,依舊壓力巨大,皮膚表麵傳來陣陣刺痛感。
他立刻運轉體內微薄的罡氣護體,但效果甚微。就在這時——
嗡!
懷中的劍形鐵片驟然變得滾燙!一股比之前強烈數倍的熱流湧出,瞬間傳遍全身。更讓他驚異的是,在這熱流的包裹下,周圍那無處不在的劍氣壓迫感,似乎減輕了一些?並非劍氣消失了,而是……它們變得“清晰”了?
他凝神感知,原本隻覺得混亂、刺痛的區域,此刻在他“眼中”更準確地說是心念感應中),似乎出現了一道道極其淡薄、幾乎透明的、扭曲流動的“軌跡”!這些軌跡雜亂無章,相互碰撞、切割,正是那殘留的劍氣!
雖然依舊無法完全規避,但至少,他能模糊地“看”到它們大致的來勢和強弱!這讓他能夠提前做出微小的閃避或調整罡氣防禦的重點區域,而不是像無頭蒼蠅一樣硬抗。
“這鐵片……果然能助我感知劍氣!”林風心中狂喜。他嚐試著向前移動,精神高度集中,依靠著鐵片帶來的奇異感知,在混亂的劍氣軌跡中艱難穿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偶爾有一兩道特別淩厲的殘留劍氣擦身而過,在他的手臂、臉頰上留下細小的血痕,火辣辣地疼。但他咬緊牙關,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因為在這充滿危機的環境中,他感覺到自己那停滯不前的修為,似乎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鬆動!那些侵入體內的微弱劍氣,雖然帶來痛苦,但在鐵片熱流的奇異中和下,似乎……也在極其緩慢地淬煉著他的肉身和那布滿裂痕的經脈!
這裏,對於別人是絕地,對於擁有神秘鐵片的他而言,或許是一處危險的……修煉寶地!
夜色中,少年孤獨的身影,在百年劍修隕落之地,開始了與死亡共舞的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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