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旭的話還沒有講完……
    民政主任給霍旭倒了一杯茶，親切道：“小霍啊，年輕人想要辦事情，是好事，是好事。但是這籃球場不能借，最近呢，各鎮上要舉辦一場籃球比賽，下班大家都練著呢。再說了，元旦節，人來人往，畢竟是鎮政府，沒有相關人員守著，這文件丟失，機密泄露，都是大事，到時候扯不清，你們還得背鍋。想要借場地，問問村裏比較實在。”
    霍旭頷首：“確實，主任考慮得對，但，我也不是盲目來找您的。”
    霍旭拿出初稿方案來：“我看過籃球場的位置，距離鎮政府大門還有一段距離，您這邊有個大門，到時候為了防止沒有必要的人進入政府內，我們可以派人把這個大門關上。”
    主任看一眼方案，接著道：”這大門從來沒有關過，為了搞你這個活動，關了起來，對群眾影響不好，還以為我們給你們特權。小霍啊，我知道你新來的，有幹勁，是好事！好事！但是呢，這邊場地不能借給你。村裏不是很多戲台子嗎？我這給你打電話，讓他們好好配合你的工作。”
    說著主任掏出手機，給幾個村書記一一打過電話，要求他們要全力配合向心機構兩個社工的工作，這也是為人民服務的好事。
    霍旭沉默喝著茶，聽著主任為他們講。
    霍旭心底深處覺得，雖然沒有達到目的，但是，這樣也好，有了民政主任打過招呼，日後到了村部，這些村委也不會給他打什麽啞謎。
    就在主任打到第三個電話時，霍旭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趙老。
    “阿旭啊，快去固應鎮醫院急診室，天晴出事了。”
    霍旭猛的站起來，這聞天晴身體出現問題了？
    也難怪，天天啃那沒有營養的麵包，能不出事。
    霍旭掛了電話對著主任道：“主任，我還有事情，先走。”
    主任見他要走，心裏徹徹底底鬆了一口氣，這海外回來的年輕人就是看不懂人的臉色。
    一直處在這裏，他還得裝模作樣地打電話，主任看著人走遠，這才頗感頭痛道：“這活動非得開不成？好好做服務，我看著那些數據也不錯啊。偶爾下鄉入戶跟老人聊聊天不好嗎？非得搞這些虛的東西。”
    這些話霍旭是一個字都沒有聽見，他開著昂貴的豪車往固應鎮醫院跑。
    一進到急診室，還沒有了解前因後果，就看到一名中年婦女衝到聞天晴麵前，抓著她的衣領：“你們還算是人嗎？我媽倒下來，你第一時間不進去救人，還跑了！說什麽社工，我看你們這些人都是借著我們這些底層人做形式！你們這些人隻會拿錢辦事！我媽要是出事，我非要你們好看！要你們賠！”
    聞天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仍由著中年婦女來回拉扯，一旁的村委上前攔截：“你這人怎麽說話的！什麽叫做她賠，要不是她發現得及時，你媽現在還躺在家裏！你要是真的孝順，早該帶她去醫院了！”
    中年婦女看向村委：“你們這些人隻會欺負我們！我們容易嗎？我們還要養家，誰像你們清閑得要死，每天坐在辦公室裏，每個月都有工資到賬！你們明知道我媽有問題，為什麽不帶她去醫院！我要舉報，我們舉報你們草菅人命！”
    村委頭痛不已，徐奶奶女兒是這個村出了名的難纏。
    平日聞天晴上門測量血壓時候，並沒有帶禮，她就表現出不滿來。
    現在還不得趁敲詐一番。
    “小妹，你說句公道話，是不是沒有天晴，你家老媽恐怕早就沒命了！”
    村裏很多最小出生的女兒都稱為小妹，名字也是徐小妹。
    “說不定就是她跟我媽吵起來，刺激到我媽，這才導致我媽高血壓犯了。對，一定是這樣，平日裏我媽的身體很不錯，絕對不會出事。”
    徐小妹指著聞天晴的鼻子：“我告訴你，我媽的醫藥費，還有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等等費用你都要賠償，要不然……”她指著聞天晴紅色馬甲上的向心社會服務機構的lo，“我就告到你們機構去！”
    那手指就要戳中聞天晴的胸膛上，聞天晴被霍旭直接拉到身後，他整個人擋在聞天晴麵前：“這位大嬸，說話是要證據的，不是你說告就能告，你要是沒有證據，我們反而要告你誹謗誣陷！”
    中年婦女被忽然冒出來的霍旭弄得愣了一下。
    還沒有講話，一直沒有怎麽開口的聞天晴，拿出手機，點開APP，上麵播放一個視頻，是她入戶全部過程。
    “徐女士說完沒有？說完，我可以說一句。這不是你第一次誣陷我了，上次你說你家裏的金首飾丟了，就報警說我偷竊，從那以後，我就留了一個心眼，還得多謝你，我也不會隨身帶著小型攝像機。”聞天晴的話不疾不徐地傳來。
    “徐奶奶高血壓的事情，我再三跟你強調，跟她孫子強調，所有的通話我都有錄音，還有微信文字證明，你要看嗎？”
    霍旭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來。
    作為一個跟老人與小孩接觸的社工，怎麽能夠有如此防備的心思。
    要是這些設備都被服務對象知道，他們會如何感想，日後對他們的所說的話都會有抵觸。
    霍旭深深看了聞天晴一眼，到底還是把說教的話咽了下來，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徐奶奶女兒咬著牙狠狠看著她：“算你狠，我媽都這樣了，為什麽不能入低保？”
    徐奶奶的女兒開始對村委開炮。
    村委根本懶得跟她扯：“不符合。”
    徐奶奶女兒怒道：“怎麽不符合？我們村裏有個人每個月都能賺四五千，他都能入，為什麽我不能入？”
    村委懶得理他：“去年我都提交了經濟核查，不符合，不符合告知書都給你了，你還鬧什麽？”
    徐奶奶的女兒臭著裏一張臉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