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晴不假思索回道：“兩百三十一人，留守兒童一百五十六人，殘疾人五千零四十三人，低保戶一千零八十二人，特困20人。”
    “不少。”這些數據，上次聞天晴給他的數據裏都已經有了。
    霍旭裝作漫不經心提問，也是從側麵了解她是否對於固應鎮一些情況，能否了然於心。
    聞天晴對此毫無察覺，接著為霍旭解釋道：“所以康嶼村我們這次要入十戶人，爭取早上五戶下午五戶人，第一戶老人名俞春華，大兒子外出打工，二兒子早年判刑入獄，後來出獄搶了老人家一萬塊錢就失聯了，還有三個女兒都嫁人了，都不在老人身邊。”
    霍旭：“聽起來家境不是很困難？”
    “確實不困難。大兒子每個月都會寄錢過來，三個女兒也有孝心，偶爾還會跟我聯係。但是，她身邊沒有子女，是孤寡老人吧。對了，你上周答應張大媽入戶看望的要求，看望俞奶奶後一起過去。”
    這樣安排沒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行。”
    到了俞春華家中，聞天晴用力拍打著房門，把整個門震得咚咚作響。
    霍旭臉色並不好看，視線不由多看了聞天晴幾眼。
    聞天晴一邊用力一邊解釋道：“俞奶奶耳朵不好使，你得用力拍門，而且間隔不能太短，要不然她就以為自己幻聽。還不能太快，催著俞奶奶摔倒就不好了。”
    霍旭再次多看了聞天晴兩眼，甚至默默記了下來。
    很快屋內傳來俞奶奶的聲音：“誰？”
    “向心社工，小晴啊，奶奶您開門。”
    “來咯。”
    聞天晴對著霍旭道：“記得拍照。”
    往日她入戶沒有人幫忙拍照都是截圖視頻，現在有個幫手，怎麽能不用呢。
    “好。”
    踏入俞奶奶家中，家裏幹淨整潔，自建房裏貼滿了敞亮的瓷妝，房間內打掃很幹淨，家電齊全，牆壁上掛滿全家人的照片。
    俞奶奶看到聞天晴時，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我這老太婆身體好得很，也難為你經常來給我測血壓，沒事，下次別跑。”
    話這麽說，俞奶奶手上的動作沒有半點遲疑。
    聞天晴熟練拿出高血壓儀器給俞奶奶測量。
    “我不跑，就看不到俞奶奶，我可是會想奶奶您。”聞天晴嘴甜，一句話聽的俞奶奶臉上的笑容擴大不少。
    “小夥子長得不錯，小晴男朋友？”
    正在打量著周圍的霍旭表情有點不自然，也有點抵觸。
    到底不適合反駁，也就選擇沉默。
    聞天晴哈哈一笑：“怎麽可能，這麽帥的小帥哥，人家有主了！他是我機構新來社工，以後專門陪著我來看您的。”
    “有人啊。多可惜啊。我告訴你小夥子，小晴長得漂亮，人又好，性格好，誰娶了她是天大的福分！”
    霍旭知道她故意這般說，杜絕俞奶奶後續介紹對象的舉動。
    可這般被人安排明白，霍旭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霍旭對這樣的談話沒有半點感興趣，他坐下來親和問道：“俞奶奶，你最近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舒服？”
    俞春華直接擺手：“沒有。我這身體好得很呢。要是你不信，你可以問小晴，她每次都過來幫我量血壓。也難為她能夠記著我這個老太婆。”
    霍旭微微探身，再次低聲詢問：“小晴這個血壓儀，隻能測量您高血壓與低血壓的情況，您身體很多情況都無法了解到。我看您餐廳裏的桌麵上有不少的藥瓶。”
    “那都是我女兒們給我寄過來的鈣片什麽，維生素，浪費錢。我說她們有錢就存著，自己還要養孩子，我這老太婆好好的……”
    “俞奶奶，這種事情不能有任何馬虎，您身體好了，您的兒女們才會安心。您最好告訴我……”
    俞春華有點動怒了：“你這孩子怎麽聽不懂話呢，我說沒事就是沒事！我看你是要把我氣生病。”
    聞天晴趕忙拉住霍旭，笑道：“俞奶奶不要生氣，他也不過是關心您。我記得您女兒給您買的體檢快到了，要是周末，我抽個時間陪您去。”
    “不用不用，你還是自己忙自己去。我記得你應該還要走下一戶，快去快去，別讓人家等太久了。”
    聞天晴也不久留，登記好血壓，收拾好東西站起來：“奶奶，那我們先走了。”
    俞奶奶擺擺手。
    一出門，霍旭就嚴肅道：“那些藥瓶你看不到？入戶都是如此馬虎？”
    聞天晴：“咄咄逼人就能了解情況？”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聞天晴舉起手來，“我不想吵，俞奶奶餐桌上的藥瓶，我會跟她女兒們提著。”
    霍旭頷首：“我們萬不能再次發生像昨天那樣的事情，前腳剛走，後腳老人就出事，這樣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很好的情況。”
    “老人有突發事情都是難免的。”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做了應急方案預警，你看一下。”說著霍旭從文件袋拿出一份文件。
    霍旭：“有方案應對，日後也知道該如何處理。”
    聞天晴翻了翻方案，一共有五頁還是雙麵打印，上麵密密麻麻的條款，看著聞天晴頭痛。
    但她也知道霍旭是好意，昨天一遇到徐奶奶暈倒的事情，他回去就連夜寫了這份預案，不管如何，也算是他努力的痕跡。
    “好，我回去看。”聞天晴把文案放在文件袋裏。
    霍旭：“你看完後，我們商討一下如何改進，再發給你督導，最好能讓機構每個鎮街的社工人手一份應對突發情況。要是做得好，也算是評估內容考核一項分數。”
    落在聞天晴耳朵裏：嘰裏呱啦！
    她實在不理解，為什麽對分數如此執著呢，有些時候，服務的好壞不是分數能夠決定了。
    當人的精力專注一件事情上，還得分出精力去做這些考核的事情，這不是增加他們的無謂的工作量嗎？
    到了張大媽的房子前，三層高的自建房，外麵貼滿瓷磚，看過去並不像低保戶。
    在霍旭的印象中，低保對象家中就應該是那種破爛不堪。
    他抬起頭：“這樣的條件，能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