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昨天晚上,棠棠又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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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宮人稟報太子與太子妃已至殿外。
    太後整了整衣袖,換上一副慈愛的模樣:“讓他們進來吧。”
    走進壽康宮,沈清棠跟著蕭承煜給太後行過禮,依次落座。
    太後難得露出幾分慈和,對著沈清棠問了幾句飲食起居,末了還殷殷叮囑:“棠棠啊,往後要好好侍奉太子,夫妻和睦、同心同德,才是東宮的福氣。”
    沈清棠恭敬應道:“孫媳謹遵皇祖母教誨。”
    蕭承煜坐在沈清棠身側,順勢握住她的手,笑著接話:“皇祖母有所不知,棠棠素來賢淑。”
    “孫兒生病時,棠棠衣不解帶的悉心照料;在書房處理公務時,她也一直在旁邊陪著,研墨添茶,無微不至。”
    他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語氣裏滿是疼惜:“夜深時,孫兒見她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催她早些去歇息,她卻偏偏不肯,還說往後日日都要這般陪著孫兒。”
    “太子妃這般貼心,哀家也就放心了。”太後臉上堆著笑,眼底卻沒什麽暖意。
    沈清棠淡淡扯了扯唇角,心裏暗忖:蕭承煜這謊話真是張口就來。
    緊接著,蕭承煜又道:“今天早上,孫兒還勸棠棠,說皇祖母最是心疼小輩,讓她多睡會兒。可她偏不肯,說一定要早早過來給您請安,盡這份孝心。”
    太後皮笑肉不笑地客氣著:“你們新婚燕爾,多睡會兒也無妨。”
    蕭承煜轉頭便對沈清棠道:“棠棠,孤早說過,皇祖母最疼你,把你當親孫女一般。你每日照顧孤已夠辛苦,皇祖母怎會舍得讓你日日早起請安?”
    說著,他抬眼看向太後,語氣帶著幾分篤定:“皇祖母,您說是吧?”
    太後臉上笑容僵硬,微不可察地擰了擰眉。
    沈清棠柔聲道:“給皇祖母請安,本就是棠棠的分內之事,談不上辛苦。”
    “孤當然知道棠棠孝順。”蕭承煜話鋒一轉,“可皇祖母素來疼惜小輩,連十皇弟都不用日日來壽康宮請安,棠棠自然也不必拘著規矩。”
    這話像根針,瞬間紮得太後笑容一僵。
    蕭承煜這是明擺著拿十皇子拿捏她!
    但是想到在馬場“受苦受難”的十皇子,太後隻能壓下不滿,順著話頭道:“是啊,棠棠,對你來說,好好侍奉太子才是頭等大事。再說哀家年紀大了,早上就想多歇會兒。”
    “以後啊……”
    她話沒說完,蕭承煜便打斷她,接口道:“以後每逢初一十五,棠棠便隨孫兒一同來給您請安,其餘時候就不來叨擾了,免得擾了皇祖母清淨。”
    太後心裏縱使萬般不悅,為了能讓十皇子少受點罪,也隻能勉強扯出笑:“對,哀家正想這麽說呢。”
    蕭承煜拉著沈清棠站起身:“那皇祖母好好休息,孫兒和棠棠就告辭了。”
    倆人離開壽康宮後,太後猛地將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青瓷碎片濺了一地。
    “反了!真是反了!”
    她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太子妃每日晨昏定省,本就天經地義!蕭承煜竟然連這個都要護著她!還拿十皇子來威脅哀家,他眼裏到底有沒有哀家這個皇祖母!”
    高嬤嬤連忙上前幫她順著氣,低聲寬慰:“太後娘娘息怒,仔細氣壞了身子。”
    見太後情緒稍緩,高嬤嬤又湊到她耳邊,聲音壓得更低:“陛下正當盛年,還能坐幾十年江山。等再過些年,十皇子殿下長大了,有您在背後扶持,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更何況,陛下雖然看重太子,但是近來對太子強勢的性子,已越發不滿。”
    太後重重歎了口氣,眼底泛起一絲疲憊:“話是這麽說,可十皇子年紀還小,薛家如今又大不如前……哀家隻怕,等不到那一天啊。”
    “太後娘娘別急,老奴倒有個主意。”高嬤嬤貼著太後低聲耳語。
    太後渾濁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光亮,緩緩點了點頭……
    *
    走出壽康宮,沈清棠還有些恍惚。
    身為太子妃,向太後、皇後晨昏定省是祖製規矩,連皇後都不能例外,卻被蕭承煜三言兩語便化解了。
    不管怎麽說,不用每日來壽康宮應付勾心鬥角,確實讓她鬆了口氣,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誰知身旁的蕭承煜卻輕輕歎了口氣,語氣帶著幾分歉意:“棠棠,小祿子和萍兒死無對證,那支並蒂蓮白玉簪也被孤摔得粉碎,沒有充足的人證物證,孤暫時不能直接和太後對峙,委屈你了。”
    沈清棠長睫微顫,抬眸看向他。
    她本以為,他會借著不用每日給太後請安的事情向她“邀功”,沒想到入耳的竟是“虧欠”。
    她抿了抿唇,輕聲道:“太後畢竟是長輩,何況小祿子假借陸容與挑撥的事情,本就不宜鬧大。往後不用日日麵對太後,已經很好了。”
    “隻要我平日裏再小心些……”
    話沒說完,蕭承煜忽然停下腳步。
    他伸手,將她被風吹亂的一縷發絲輕輕挽到耳後,指腹順勢擦過她的臉頰,帶著微涼的暖意。
    “棠棠,”他語氣鄭重,眼神專注得讓她心慌,“在這宮裏,你永遠不必小心翼翼地活著。”
    “孤的棠棠,隻需永遠開心快樂就好。其他所有阻礙,孤自會為你一一鏟平。”
    沈清棠眸光顫動,心頭像是被什麽輕輕撞了一下,垂眸避開他灼熱的視線,輕輕“嗯”了一聲。
    可這份動容還沒持續片刻,蕭承煜便“原形畢露”。
    行至僻靜的回廊,他忽然伸手勾住她的細腰,稍一用力便將人壓在朱紅廊柱上。
    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腰肢,清冽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廓,帶著幾分曖昧的低啞:“昨天晚上,棠棠又哭了好久……今日走路,還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