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寧為太平犬,莫作離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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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穀眼?大當家?”毛朗想了一番,“我等剛探來的消息,大當家叫尤鴻。”
“尤鴻也是逃兵?”
“葉大哥,這不好說。我剛聽說,一個月不回營的兵,便是死了的。戍邊十營,從未聽說過有什麽逃兵。”
葉臨皺皺眉,一時沒聽明白。
“葉大哥也是自家人,不妨與你直說了。”毛朗壓低語氣,“按著大乾的兵部製度,營兵戰死沙場,則會補一份撫恤金。”
“所以,逃兵若是登記成戰死,便會有一份撫恤金,送到軍營去?”
“自然,撫恤送到大營,會由軍參核實之後,讓驛丞代送給親屬。至於其他事,我便不太清楚了。”
代送親屬?估計是早就中飽私囊了。
怪不得兩個逃兵,敢堂而皇之地拉起百十個人馬,為禍一方。
“葉大哥,近些時日,你小心些。我聽說——”毛朗轉頭張望了好幾番,“我聽說啊,北麵的胡真部又不安分了,馬市沒了的,不滿意咱家皇帝給的歲供,又鬧起來了,燕關都破了。”
“燕關都破了。”葉臨聲音發沉。
燕關以南,再無天塹,若胡真部直下千裏,大乾恐不久矣。
屆時,幾十萬百姓將流離失所,天日無光,河山失色。
“葉大哥早作打算,盡快遷走,不失為一條出路。”毛朗勸著。
“謝毛兄如實相告。”葉臨不動聲色地從懷中,摸了一袋銀子遞過去。
毛朗難得猶豫了會兒,接過銀子袋,匆匆塞入懷中。
“嘿嘿,不瞞葉大哥,我初為官差時,滿腔熱血,誌在除暴安良。後來,我發現身邊的老官兒,都想著辦法討銀子。”
“後來我也討了。第一次那會兒,我記得很清楚,是一個鄉下的老地主,我幫著將他逃了的新媳婦抓回來,得了五兩銀子。”
“第二日,新媳婦被他活活折磨死,我便在旁邊看著,喝著地主貢上的香茶。”
毛朗抖了抖身子,似是說一件不相關的事。
“世道髒了,髒水濺了一身,洗不幹淨了。”
葉臨久久站立。
毛朗離去時,將一把隨身的小匕首,遞到葉臨手中。
“我瞧著葉大哥不似個髒了的人,且去吧。記著我說的,早做打算。”
“戲園子有說書的,時常說出些個矯情話……寧為太平犬,莫作離亂人。”
黃昏時分,日頭墜向城西。
一抹餘暉的光景,讓整個古樸的狼溪鎮,沐浴在最後的夕陽之中。
……
“爹,人都綁著呢!他剛才醒了的,又一直罵,我便捶了幾下。”
葉大山走近,語氣有些憤憤不平,他容不得任何人辱罵自己的父親。
“沒捶死吧?”
“這倒沒有,好多保安隊的人也捶了,我怕出事,把他們勸開了。”
“做的不錯。”
葉臨點點頭,留著朱亮,他還有大用。
被綁在木柱上的朱亮,滿臉狠色,隻是剛一開口,便咳出一大口血水來。
“你要說什麽?”
葉臨饒有興致地蹲下來,冷冷地看著麵前的朱亮。
“且放了我,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你莫不是在做夢?”
“再加你五十兩銀子!”
葉臨很幹脆地搖頭,“我想起你先前的話,便很生氣,男者砍肢,女者擄掠上山,無用孩童,可扔入火中焚屍。對嗎?”
“葉掌櫃,不過是氣話。”
“不對。”葉臨眯起眼睛,“類似的事,你們應該做過很多了。我不怕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
“往後狼溪鎮一帶,便是我葉臨說了算。”
朱亮怒極反笑,“你不過一個泥腿子掌櫃,你有家有業,我猜得出來,你不敢玩大的。”
呲!
葉臨目光發沉,小匕首已經紮進朱亮的肩膀,鮮血迸濺出來,濺了一地。
“拉回柴房,記得上鎖。”抹去匕首上的血跡,葉臨聲音發冷。
在旁的葉大山等人,才如夢初醒,拉著死狗一般的朱亮,扔入柴房。
葉臨到家之時,夜已黑透。
葉園的大門虛掩著,露出星星點點的光。
現在,無論他多晚回家,總有一盞燈為他亮著,這便是家給人的底氣與牽掛。
“葉大哥,飯菜都溫著,我這就給你盛。”
時安從西廂房出來,腳步輕巧地邁進灶屋。
一日奔波,葉臨已經累極,隻想吃完東西,好生休息一番。
“爹,好香啊。”
剛走近灶屋,葉大山已經歡呼起來。
葉臨看過去,臉色也有些意外。
此時,灶屋的木桌上,不僅有一瓦盆熱氣氤氳的羊雜湯,還有一隻皮色深金的烤羊腿。
“時安,你好生厲害!”葉二河激動得語無倫次,撕了一大塊羊腿肉,放到嘴裏大口嚼了起來。
葉大山也憨笑著坐下,開始狼吞虎咽。
“時安,有勞了。”葉臨堆出笑容。
“昨兒您留下那隻野山羊,剩了兩條腿和雜碎,我按著北邊的做法做了,不知道你們吃不吃得慣。”
“吃得慣,比燉肉香!”葉二河嘴裏塞滿肉,口齒不清地說道。
時安看著葉臨,用刀切下一大塊羊腿肉,又細細撕成條,遞給葉臨。
“葉大哥,您快吃,要涼了。”
葉臨點了點頭,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裏,味道確實不錯。
……
朱亮被關了整整一日,鬼穀眼那邊,沒有任何異動。
連傳信的懶漢都沒有。
葉臨都有些懷疑,這會不會是塑料兄弟,說不得朱亮被賣了。
“大山,人沒死吧?”
“爹,人還活著,就是餓壞了,聽說都啃牆皮了。”
“那就行。”
葉臨壓根不提送飯的事,若朱亮餓死,也算糟了報應,左右給了那尤鴻時間了。
“騎兵繼續練。”
“知道了,爹。我每日都帶著大夥兒練習。”
那日能打退山匪,固然是騎兵立了功。
可那是借了巧勁,撞散的是一群不頂用的嘍囉。
真到了亂軍相搏,隻靠那點僥幸是撐不住的。
練控馬、練衝陣,練在馬背上取人性命的狠勁,不假時日,根本練不出來。
但也沒法子,保安隊的成長速度,已經盡可能地加快了。
用一隻手晃動吸引蛇頭的注意力,同時握著匕首慢慢湊近它的身體,待能揮舞的距離後,迅速朝蛇頭部位劃去。
華神醫善於察言觀色,自然知道蘇槿夕的不自在和微怒,連忙拽著花嬤嬤往外走。
聽到這些話,徐靳差點沒笑出來,心想趙鐵柱這貨臉皮真夠厚的,說起謊話來一套一套的,臉都不帶紅一下。
蘇禦澈氣場逼人,看起來又不像是凡夫俗子,而且身後還那麽多輛車,實在是讓人難以抵擋他的命令。
而且令人驚異的是,夏川秀月的實力並沒有因此而止步,而是繼續不斷攀升,直到達到丹勁後期,這種急速的功力提升才漸漸停止。
生生不息的靈力,完全浸潤了神雕的身體之後,神雕就發生了十分神奇的蛻變。
然而所有的解釋都是徒勞,他的形象在兩人眼中已經壞掉了,無法修複。
“周春樹,你給老子出來!”周橫強帶著幾個弟兄,直接來到周春樹的家門口。
就在張揚和萬欣躲在樹頂偷情的時候,孟馨帶著修茸山神廟的工人們上了山,正巧走到張揚丟棄四不像的地方。
趙鐵柱覺得有道理,可隨即又緊張起來。不是李家富的話別人上山幹什麽,難道是有人發現了血太歲或是地龍泉?
而空盈,擁有隨意操控這一片空間的能力,江寂塵確實處於絕對的劣勢。
如果連秋菊都察覺到皇帝對她的不一般,那麽,外麵的人肯定更加好奇猜測了。
“既然情有可原,你就下去好生的養傷吧。”魔障宗嚷美擺擺手,讓孟非退了下去。
沐傾城極盡煽動之能事,這讓秦川想到了前世電視推銷中聲嘶力竭的主持人。
到處都是五光十色的寶物從宮殿之中濺射而出,然後落在了破碎的羅浮仙山之中。
所有的圖片,在用一種無聲的傾訴語言,呈現了兩座頹敗不堪的遊戲裏的廢墟城池。
顯然,他已重傷到無以加複,隻怕連靈嬰都已裂開,已經隻餘一縷的氣息未滅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除了撕裂空間而走,別無它法,但是已經沒這個機會了,在被幾頭鬼奴纏住的瞬間,一聲雷霆般的“定”字在其識海中炸響,隨即被大手抓住封禁了法力,扔進了玄牝空間。
該交代的事情已經交代清楚了,剩下的就是她自己來做了。他相信以九淩筠的悟性,絕對能做得更好。
這一瞬,一切似乎都停止了,甚至連思維都受到了影響,哪怕是死亡大帝等人的意誌都出現了停頓。
呂布本想進去練上兩手,卻發現有道身影正在裏邊揮使長刀兵器。
見過蠢人,沒見過這般蠢的,這一路上碰到了多少看似牧民實是馬匪的,要不是看到他們這夥人太多,不敢衝過來。
總之,這把劍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極限,要不然他石河也不可能那麽容易就受騙。
雖然這首詩確實不是他做的,但是魔帝大人都說要低調了,總不能把魔帝大人的事情泄露出來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