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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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宅院比想象中更大,但也更為破敗。
在一間像是書房的屋子裏,江玥汐在角落一個廢棄的火盆灰燼裏,發現了幾片未被完全燒毀的日記殘頁。
她小心地拚湊,上麵隱約可見娟秀的字跡,記錄著少女的心事,還有一個叫“阿衡”的男子。
以及兩人在“大槐樹下”的定情,字裏行間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其中一句寫著:“若能在槐樹下,得長輩見證,與他結為連理,該有多好……”
正當江玥汐凝神思考時,冷亦清從另一間屋子走了過來,手中也拿著幾片殘頁。
“這邊也有發現。”他將殘頁遞給江玥汐。
這幾張殘頁上的字跡顯得淩亂而絕望,上麵提到了家人逼迫,要她嫁給“村長的傻兒子”,言語間充滿了抗拒與無助。
“逼婚……村長的傻兒子……”
江玥汐將兩邊信息結合,感覺脈絡逐漸清晰,但又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
看上去和沈梨之前猜測的惡霸逼婚類似,但細節上又有出入。
兩人又在這片區域仔細搜尋了一番,沒有更多發現,便決定去其他地方看看。
走到一處岔路口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和“哼唧哼唧”的聲音。
緊接著,一群膘肥體壯、驚慌失措的大肥豬從拐角處衝了出來,直直朝他們撞來。
江玥汐和冷亦清反應極快,身形一閃,敏捷地避開了豬群的衝擊。
隨即,他們就看到楚崎舉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氣喘籲籲地追在後麵,一邊跑一邊喊:“別跑!都別跑!回來!”
冷亦清見狀,指尖微動,一道寒氣掠過地麵,瞬間在幾隻跑在最前麵的肥豬腳下凝結出一小片薄冰,讓它們腳下一滑,摔作一團,暫時阻礙了豬群的狂奔。
江玥汐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又看了看穿著粗布短打、圍著皮質圍裙、滿臉焦急的楚崎,遲疑地開口:“楚師兄……你這是?”
楚崎看到他們,連忙停下腳步,臉上寫滿了無奈:“江師妹,冷家主!我好像成了村裏的屠夫,說要殺豬搞什麽祭祀用的祭品……”
“可我剛才一不小心,沒關好柵欄,讓它們全跑出來了!”
江玥汐、冷亦清:……
他們都沒想到,在這處處透著死寂與詭異的地方,竟然還會有……如此生機勃勃且吵鬧)的正常活物。
看著在冰麵上掙紮哼叫的肥豬,三人費了些力氣,總算把這群活力過頭的祭品重新趕回了它們該待的圈舍裏。
楚崎擦了把汗,憨厚的臉上滿是完成任務後的輕鬆。
江玥汐卻捕捉到了他剛才話裏的關鍵信息,問道:“楚師兄,你剛才說‘祭祀’?具體是什麽祭祀?”
楚崎撓了撓頭,一臉茫然:“我也不清楚,我看到那邊堆了好多紅紙、香燭,還有準備好的牲禮,看那架勢就是要搞祭祀,但祭誰、為啥祭,一點頭緒都沒有。”
然後他揮了揮手上的刀,“我那邊除了殺豬刀和這身行頭,啥線索也沒找到。”
婚禮,逼嫁,現在又冒出個不明所以的祭祀……情況似乎比想象中更複雜了。
三人決定結伴而行,一邊尋找其他夥伴,一邊繼續探查線索。
他們沿著宅院中的小徑小心前行,低聲交流著已知的信息。
正討論著,旁邊一扇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林清雪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身上穿著一件略顯寬大的灰色布衫,作男子打扮,頭發也簡單地束在腦後,氣質清冷中多了幾分幹練,手裏還拿著一本陳舊的冊子。
“清雪師姐?”江玥汐迎上前,“你這是什麽身份?有發現嗎?”
林清雪將手中的冊子遞過來,語氣平靜無波:“賬房先生。這是找到的祭祀用品清單。”
她頓了頓,補充道,“清單列得很詳細,三牲六禮、香燭紙馬一應俱全,但未曾注明祭祀對象為何人。”
江玥汐快速瀏覽後,合上冊子,目光銳利:“看來,關鍵還是在村長家。逼婚的是他,籌備大規模祭祀的也是他,這兩者之間必有聯係。”
眾人沒有異議,開始在這片宅院中尋找最氣派的那間屋子。
很快,他們鎖定了一處院落,青磚高牆,朱漆大門,比周圍房屋都要寬敞豪華,大概率就是村長家。
四人小心翼翼地推開虛掩的大門,裏麵寂靜無聲,空無一人,這種死寂在明知有眾多“村民”存在的環境下,顯得格外詭異。
他們分散開,在廳堂、臥房仔細搜尋。
最終,在疑似書房的房間裏,江玥汐在書桌一個隱蔽的抽屜夾層裏,摸出了一封字跡潦草、透著狠厲的信件。
信是寫給一個未知對象的,其中提到:
“……那外鄉人阿衡,不識抬舉!竟敢妄圖帶走芸兒,破壞婚禮!此婚禮關乎我村百年氣運,乃頭等大事!若他再敢現身阻撓,或試圖打亂儀式,格殺勿論!絕不能讓他毀了祭祀……”
信件到此中斷,後麵的內容不知所蹤。
“阿衡……格殺勿論……”江玥汐輕聲念出關鍵信息,與冷亦清交換了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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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婚、祭祀、要除掉的真愛……線索似乎正在串聯,但婚禮為何關乎村莊氣運,祭祀的對象究竟是什麽依舊不清楚。
正在這時,院子外麵傳來沈梨大呼小叫的聲音,由遠及近:“師姐——!師兄——!你們在哪兒啊——!”
江玥汐立刻走到院門口,出聲喚道:“小師妹,這邊!”
沈梨抱著她的食人花,像隻受驚的小兔子般“嗖”地竄了進來。
她看到院內的四人,頓時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道:“嚇死我了!可找到你們了!”
“你是什麽身份?遇到什麽了?”江玥汐問道。
沈梨驚魂未定地說:“我好像成了村裏一個小孩,剛才被一群……一群臉色慘白的小孩拉去玩遊戲!他們一邊玩,一邊唱著奇怪的童謠!”
她努力回憶著,模仿那詭異的調子斷斷續續地念道:
“山神怒,村子苦……新娘哭,沒出路……紅轎子,抬進霧……保平安,獻……獻……”
她卡殼了一下,苦惱地皺起臉,“後麵沒聽清,好像是說什麽‘獻祭’?反正聽著就很不舒服!”
山神怒……新娘哭……獻祭……
童謠的信息與村長信件、祭祀清單徹底對上了。
一股寒意掠過眾人心頭。
這場婚禮,根本不是什麽衝喜或簡單的逼嫁,而是一場以新娘為祭品的,活生生的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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