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噬源初試,黑暗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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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月的身影徹底消失,礦坑的封禁如同無形的牢籠落下,將月傀(塵月)與外界徹底隔絕。死寂重新籠罩了這片黑暗的地下世界,隻有礦坑本身低沉的嗚咽和偶爾岩層摩擦的聲響,證明著時間的流逝。
月傀沒有立刻行動。他依舊維持著癱軟在地的“瀕死”狀態,暗金的魂火微弱搖曳,如同風中殘燭。但他的感知,卻如同最精密的雷達,以自身為中心,緩緩掃過周圍的每一寸空間,每一縷能量流動。
他在確認。確認冥月是否真的離開,是否留下了隱秘的監視手段,確認這“封禁七日”是真正的“放養”,還是另一個更殘酷的考驗。
一炷香……兩炷香……
魂火感知範圍內,除了礦坑本身混亂而濃鬱的陰氣、煞氣、以及那口青銅巨棺方向傳來的、被封印壓製的、極其隱晦的古老波動外,再無任何屬於冥月的痕跡。封禁的力量如同實質的牆壁,阻隔了內外。
機會!一個短暫、危險、卻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月傀“虛弱”地動了動,艱難地撐起上半身,靠在一塊冰冷的礦石上。他依舊保持著魂火的黯淡,但內部卻開始以一種極其緩慢、近乎停滯的速度,按照《虛天噬源訣》最基礎篇記載的“納元歸墟”法門,開始運轉。
這不是修煉,而是……引導和過濾。
《虛天噬源訣》的精髓在於“噬”與“源”。它並非強行掠奪,而是以一種近乎“道法自然”的方式,引導周遭一切陰屬性能量,如同溪流匯入大海,自發地、溫和地融入修煉者本源,並剔除其中的雜質、暴戾意念,轉化為最精純的“虛天之力”。
月傀不敢直接吞噬,那動靜太大。他隻是將法門作為“濾網”和“引子”。他放開魂火對周遭能量的本能排斥,任由礦坑中無處不在的、混雜著噬魂獸殘念、陰鐵礦脈輻射、以及無盡歲月積累的怨煞之氣的混亂能量,緩緩靠近。
然後,以《噬源訣》的奧義,極其細微地引導其中最溫和、最純淨的一絲絲陰氣,如同抽絲剝繭般,剝離出來,再通過魂火外圍冥月契約符文的“偽裝層”,緩緩滲入魂火核心。
這個過程緩慢到了極致,效率低下,吸收的能量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好處是,能量波動被降到了最低,幾乎與礦坑本身的環境能量起伏融為一體。即便冥月有監控,也很難將這與一個“瀕死礦傀”的自然魂力逸散區分開來。
一絲絲精純的陰氣融入,月傀立刻感覺到魂火傳來一陣久旱逢甘霖般的舒泰感。雖然量少,但品質極高,遠非他之前依靠傀身被動吸收的駁雜陰氣可比。魂火的黯淡光芒,似乎微不可察地……凝實了那麽一絲絲。
他不敢怠慢,立刻停止引導,將魂火波動重新壓製到“瀕死”狀態。然後,他掙紮著爬起來,拾起那把鏽蝕的礦鎬,開始“艱難”地敲擊礦壁。
鐺……鐺……鐺……
沉悶的敲擊聲在死寂的礦坑中回蕩。他敲擊得極其“費力”,動作僵硬遲緩,每一下都仿佛用盡了全力,挖下的礦石也少得可憐。完美扮演著一個魂火將熄、全靠本能堅持的殘次品礦傀。
挖一會兒,他就“體力不支”地癱倒休息。在休息的間隙,則再次悄然運轉《噬源訣》基礎法門,引導、過濾、吸收一絲絲純淨陰氣。
如此循環。
時間在黑暗中沒有意義。月傀完全沉浸在這種“偷取”能量和“扮演”廢物的節奏中。他對《噬源訣》的理解在緩慢加深,對能量引導的控製也越發精細。魂火在不知不覺中,一絲絲地壯大、凝實。雖然距離恢複巔峰狀態還差得遠,但至少,那種隨時會熄滅的虛弱感,正在逐漸消退。傀身最基礎的損傷,也在純淨陰氣的滋養下,緩慢修複。
第三天,當他再次“癱倒”休息,引導陰氣時,他嚐試將一絲感知,小心翼翼地探向那三塊貼身藏好的“虛空魂晶”。
魂晶內蘊含的虛空能量,精純而平和,遠勝礦坑中的陰氣。但他不敢直接吸收,那能量特性太特殊,容易引起注意。他隻是引導魂晶自然散逸出的、微不可察的虛空能量,與吸入的陰氣緩緩融合。
嗡!
魂火輕輕一顫!融合後的能量,品質驟然提升!帶著一絲空靈、浩渺的意境,對魂火的滋養效果倍增!甚至連他對礦坑空間的感知,都清晰了一絲!
“好東西!”月傀魂火一喜,但立刻壓下波動,繼續維持“瀕死”表演。看來,這虛空魂晶不僅能穩固魂火,還能提升能量品質和感知力!必須謹慎使用!
第五天,月傀的魂火已經穩固了許多,傀身動作也流暢了一絲。他甚至能分出一縷極其微弱的意念,開始嚐試理解《六合八荒掌》和《劈天神掌》的總綱意境。不修煉,隻是理解,將那種引動地脈、撕裂虛空的霸道意念,烙印在魂火深處。
第七天,封禁即將解除的前夕。
月傀停止了能量吸收和功法感悟,全力運轉斂息法門,將魂火波動重新壓製到比剛被封禁時更加“虛弱”的狀態。他甚至刻意引導一些礦坑中的汙穢煞氣,沾染在傀身表麵和魂火外圍,製造出“被環境侵蝕加劇”的假象。
他癱在礦渣中,礦鎬丟在一旁,魂火“明滅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熄滅。
他在等。等冥月再次降臨“驗收”。
不知過了多久。
嗡!
熟悉的威壓再次降臨!冥月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礦坑中。
她的目光掃過月傀,血瞳中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廢棄物。她感知了一下月傀的狀態,確認其魂火比七日前更加黯淡,傀身也更加殘破,似乎很滿意這種“磨礪”效果。
“看來,此地的環境,確實適合你。”她淡淡說了一句,聽不出情緒。
隨即,她手一揮,封禁解除。
“今日任務,陰鐵礦石三百斤。完不成,魂火減半。”
冰冷的話語落下,冥月的身影再次消失。
礦坑內,重歸“正常”。
月傀“掙紮”著爬起,拾起礦鎬,繼續那“艱難”的挖掘。暗金的魂火在“虛弱”的表象下,深處卻閃爍著冷靜的光芒。
第一步,成功了。
他成功在冥月的眼皮底下,完成了初步的能量積累和魂火穩固。雖然實力提升微乎其微,但最重要的是,他掌握了在這種極端環境下“隱藏”和“成長”的方法!
《虛天噬源訣》是鑰匙,虛空魂晶是輔助,而礦坑這惡劣的環境,反而成了他最好的掩護。
前路依舊漫長而危險。冥月深不可測,青銅棺中的“虛天”殘魂意圖不明,讀者們的命運依舊懸於一線。
但此刻,月傀(塵月)的心中,卻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卻無比堅定的火焰。
他不再是被動承受命運的棋子。
他開始了在黑暗中的……潛行。
鐺……鐺……鐺……
礦鎬敲擊礦石的聲音,依舊沉悶。但在月傀聽來,這聲音,已不再是絕望的哀鳴,而是……積蓄力量的戰鼓。
改變,從學會在黑暗中偷取光芒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