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金蟬脫殼,棺下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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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月含怒射出的幽冥指風擊碎幻影,在岩壁上留下深坑的瞬間,月傀(塵月)的真身,已如同融入暗影的鬼魅,借著礦脈能量暴動產生的混亂波紋和岩層裂隙的掩護,將《虛天噬源訣》的斂息匿形之能催發到極致,朝著青銅巨棺正下方的幽暗深處潛行而去!
“虛天步”玄奧莫測,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與地脈陰煞融為一體,無聲無息,了無痕跡。魂核中那枚新凝聚的、蘊含礦脈精華與血煞本源的暗紅能量結晶,被他小心翼翼收起,這是關鍵時刻的底牌。自爆自然是假的,但引爆這結晶,足以製造驚人的混亂,甚至可能重創附近的封印結構,是他談判或逃命的籌碼。
“冥月……你終究小覷了我……”月傀魂火冰冷,暗金中夾雜的暗紅紋路流轉不息,散發出淩厲氣息。剛才那番“自爆”表演,險之又險!若非他提前以“虛天幻影”秘術製造逼真幻象,並以礦脈之勢幹擾冥月感知,絕難騙過那老妖婆的鎖定。即便如此,強行破碎追蹤禁製的反噬,也讓他魂火受創不輕,氣息萎靡,但換來暫時的自由,值了!
此刻,他無暇療傷,必須爭分奪秒!冥月被青銅棺異變牽製,但絕不會太久!一旦她穩住局勢,必定會掘地三尺將他找出!必須在之前,找到“虛天”指引的生機!
越往棺下深處,光線越發黯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彌漫著古老、腐朽、卻又帶著一絲奇異靈性的氣息。岩壁觸手冰冷堅硬,上麵開始出現一些模糊的、非天然形成的刻痕,似符非符,似圖非圖,散發出滄桑道韻。
“是這裏了……”月傀魂火微動,根據“虛天”殘魂斷斷續續傳來的指引,他鎖定了一處看似普通的岩壁。魂力凝聚於指尖(傀體模擬),按照特定順序,輕輕點向岩壁上幾處毫不起眼的凹陷。
嗡——!
一聲微不可察的輕鳴,岩壁表麵波紋蕩漾,如同水幕般向兩側分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向下傾斜的幽深通道!一股精純至極、遠超礦坑任何地方的先天陰氣,夾雜著淡淡的藥香和歲月塵埃的氣息,撲麵而來!
月傀毫不遲疑,閃身而入!在他進入的瞬間,身後岩壁波紋再次蕩漾,迅速合攏,恢複原狀,仿佛從未開啟過。
通道內並非想象中逼仄,反而頗為寬敞,四壁光滑如鏡,刻滿了更加複雜玄奧的陣紋,散發出強大的封禁之力,將外界的一切波動徹底隔絕。通道斜向下延伸,不知通往何處。
月傀小心翼翼前行,魂火感知開到最大,警惕可能存在的機關陷阱。同時,他全力運轉《虛天噬源訣》,貪婪地吸收著通道內精純的先天陰氣,滋養受創的魂火。這裏的陰氣品質極高,幾乎無需淬煉,便能轉化為精純的虛天之力,修複速度遠超外界!
行約百丈,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窟。
洞窟中央,並非預想中的密室或寶藏,而是一個……幹涸的池子。
池子呈圓形,直徑約三丈,以某種溫潤如玉的黑色石材砌成,池底布滿龜裂的紋路。池子周圍,散落著幾個破碎的玉瓶、幾株早已枯萎、卻依舊散發著淡淡靈光的奇異植物根莖,以及……一座半人高、布滿了灰塵的古樸石碑。
洞窟頂端,鑲嵌著幾顆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夜明珠,提供著微弱的光源。最引人注目的是,洞窟的穹頂正中央,恰好對應著上方青銅巨棺的棺底位置!隱約能感覺到,一股微弱卻無比精純的封印之力,如同無形的光柱,透過岩層,籠罩著這片區域。這裏,竟是青銅棺封印的核心節點之一!
“後世子……你……終於來了……”
一個極其虛弱、卻帶著難以言喻激動和滄桑的意念,自那古樸石碑中傳出,直接映入月傀魂火。正是“虛天”殘魂的聲音!比之前在礦坑中清晰了無數倍!顯然,這裏是他殘留意識的核心寄托之所!
月傀魂火一凝,並未立刻靠近石碑,而是警惕地掃視整個洞窟。“虛天前輩?”他沉聲(意念)回應,同時暗中催動《噬源訣》,感知著石碑和周圍環境的能量流動,以防有詐。
“不必戒備……老夫……已是將散之魂……無力害你……”石碑中的意念帶著苦澀,“此地……乃吾當年……閉關秘府之一……亦是封印大陣……一處生門節點……冥月那逆徒……亦不知此處存在……”
月傀心中微動,緩步上前,目光落在石碑上。石碑表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和陣圖,正是《虛天噬源訣》的全篇經文!以及《六合八荒掌》、《劈天神掌》的完整運功圖譜和意境解析!旁邊,還刻著一副複雜的丹方——虛天丹的完整煉製之法!所需材料無一不是天地奇珍,但煉製步驟和關竅卻記載得清清楚楚!
最重要的是,在石碑最下方,刻著一行小字:“集虛天殘魂、九幽魂晶、黃泉聖水、萬年血玉髓、幽冥蓮心五物,置於化生池中,以虛天本源催動,可凝虛天丹**雛形,服之可暫複巔峰一擊之力,或窺得一線超脫之機。(注:池已幹涸,需海量精純魂力或先天陰氣激活。)”
化生池?月傀目光轉向那個幹涸的池子。難道……
“不錯……”虛天殘魂的意念證實了他的猜想,“此池……乃吾以造化源氣所築……可化萬物本源……重凝生機……亦是煉製虛天丹……唯一之所……可惜……萬載歲月……源氣已竭……池水幹涸……”
月傀魂火閃爍。虛天丹!服之可暫複巔峰一擊!這無疑是目前最大的誘惑!冥月實力深不可測,若能得到此丹,或許真有一線生機!但材料……虛天殘魂(眼前石碑中的就是一部分)、九幽魂晶(他有三塊,但不夠)、黃泉聖水、萬年血玉髓、幽冥蓮心……後三樣他聽都沒聽過!而且,激活化生池需要海量精純魂力或先天陰氣……
“後世子……時間無多……”虛天殘魂的意念變得急促,“冥月很快會察覺異常……此地雖隱蔽……但非久留之地……吾可傳你……徹底斂去虛天氣息、模擬幽冥鬼體之法……助你暫時瞞過冥月感知……但需你立下心魔大誓……他日若有機會……必斬冥月……並為吾……重塑肉身!”
心魔大誓?月傀魂火一凜。這是修仙界最嚴厲的誓言之一,若有違背,心魔反噬,形神俱滅!
“前輩如何保證,此法一定能瞞過冥月?她又豈會輕易信我重塑幽冥鬼體?”月傀冷靜反問。天上不會掉餡餅,這虛天殘魂看似慷慨,但步步是坑。
“冥月雖強……但並非全知全能……”虛天殘魂道,“她之根本……源於吞噬吾之部分本源……對虛天之力感應敏銳……但對純粹幽冥鬼體……反不易深查……吾傳你之法……乃逆運《噬源訣》……將虛天本源暫時封印……模擬最低等礦傀之死寂鬼氣……看似魂火將熄……實則本源暗藏……除非她親自深入探查你魂核……否則難以察覺……”
“至於信你?”虛天殘魂冷笑,“你已無路可退!若不依吾言,冥月搜遍礦坑,你必死無疑!立下心魔大誓,尚有一線生機!況且……你若能習得全篇功法,煉成虛天丹,未來成就不可限量,斬殺冥月,亦非不可能!這是一場豪賭!賭你的命,和你的未來!”
月傀沉默。虛天的話半真半假,但有一點沒錯,他確實無路可退。冥月絕不會放過他。這秘府是絕境中的唯一生機,但也可能是更大的陷阱。
賭嗎?
賭贏了,海闊天空,甚至有複仇之機。
賭輸了,形神俱滅,或者成為虛天複活的棋子。
幾乎沒有猶豫,月傀暗金的魂火中閃過一絲決絕:“我立誓!”
他按照虛天指引,以魂火本源起誓,聲音冰冷而堅定:“我塵月(月傀)在此立下心魔大誓,若虛天前輩助我渡過此劫,他日若有能力,必斬冥月,並盡力為其重塑肉身!若違此誓,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誓言成立的瞬間,月傀魂火微微一顫,感覺一道無形的枷鎖烙印在了本源最深處。
“好!好!哈哈哈!”虛天殘魂發出欣慰又帶著一絲癲狂的大笑(意念),“後世子,你不會後悔今日選擇!”
下一刻,一股龐大的信息流湧入月傀魂火,正是那逆運《噬源訣》、模擬幽冥鬼體的秘法,以及如何利用此地殘留的先天陰氣,短暫激活化生池,進行初步偽裝的技巧!
月傀不敢怠慢,立刻盤膝坐下(傀體模擬),全力參悟秘法。時間緊迫,必須在冥月反應過來前,完成偽裝!
洞窟內,隻剩下魂火燃燒的微響,和上方隱約傳來的、冥月鎮壓青銅棺的轟鳴。
一場生死豪賭,在這棺底秘府中,悄然落子。而塵月(月傀)的命運之輪,再次開始了瘋狂的轉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