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5章 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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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裏的東西太多,整理起來破費時日。
尤其裏裏麵有些書籍雖登記在冊,實則在傅玉衡的書房,沈歸題還要派人去一一核驗。
如此一查,耗費兩日光景。
傅玉衡當日給的幹脆,但回來後越想越覺得憋屈。
這藏書閣向來是侯府繼承人打理,怎麽就被沈歸題三言兩語拿走了?
但他拉不下臉來回去要,隻能自己在屋子裏生悶氣。
“說的好聽是找畫冊,實則還不是要銀子。”
“真是滿身銅臭,一點也比不上茉茉。”
傅玉衡發泄般喃喃自語,腦海裏不自覺回想起蘇茉離開京城前托自己見一麵沈歸題,而沈歸題卻從公主處抱了一匣子銀票出來的樣子,想到沈歸題自從分家後日日去繡坊忙碌,對他的一應事務不再插手......
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難道以前的關心都是假的,現在才是沈歸題的真麵目?
“荒唐!”傅玉衡抄起茶杯砸了出去,那杯子裏竟然沒有茶水。
他的臉色更黑了。
堂堂汝陽侯府的侯爺,坐在書房這麽久,茶杯居然是空的!
下頭的都是死人嗎?
“來人!”
“來人!”
傅玉衡走出來大聲呼喊,過了快一盞茶的功夫墨竹才火急火燎的跑進來。
“怎麽隻有你過來?其他人呢?”傅玉衡眉頭打結,言辭不善。
墨竹躬身行禮,“侯爺,您不喜歡太多人伺候,親自把清風閣這邊的人都打發去前院了,平日裏奴才和墨鬆也隻能在隔壁院子的耳房候著。今個墨鬆去把咱們這邊的書送回藏書閣,瞧著時辰也快回來了。”
他想起來,是有這些個事情。
自打他得知自己和公主無緣後一直在清風閣遙望皇城,睹物思人,又擔心下人傳出閑話玷汙公主清譽,這才把人都打發了出去,更是不讓人靠近此處,生怕傳出不好的流言。
沒想到現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傅玉衡冷哼一聲,“你們倒是知道聽夫人的話。”
低頭的墨竹沒看見主子陰沉的臉色,樂嗬嗬的點頭,“是啊,夫人對下人們極好,大家都念著呢。”
生悶氣的傅玉衡開不了口問沈歸題哪裏做得好,壓著氣吩咐墨竹去煮茶。
他這樣要臉麵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則是想起了他和沈歸題的兒子傅清碩。
不出意外,他和沈歸題隻會有這一個孩子,他不能對這個兒子不管不顧。
若是因為這些小事發落下人,責問沈歸題,她們母子倆在侯府的會難堪。
傅玉衡氣衝衝的回了書房,幾杯茶下肚也沒能澆滅他的火氣,反倒讓他不自覺把沈歸題和公主放在一起仔細比較,得出來的結果自然是公主比沈歸題好千倍萬倍。
“不喝茶了,墨竹,你去拿些酒來,越多越好。”
墨竹不明白主子突然這樣的緣由但照辦,按照往常的慣例去拿來了三壺梨花白。
哪知今日的侯爺和往日大不相同,不等廚房送來下酒的小菜三壺酒就下了肚,嚷嚷著繼續拿。
墨竹隻好又拿來三壺,如此反複兩次,桌上的小菜沒動,酒換了幾遍。
送書回來的墨鬆回來聞見書房裏衝天的酒氣質問墨鬆,這才得知事情原委。
兩人擔心傅玉衡的身子吃不消,兵分兩路,一人去換了果酒過來,一人去景合軒同夫人匯報此事。
正在臨摹畫冊的沈歸題在得知傅玉衡酗酒時輕輕放下畫筆。
“侯爺還沒收到公主的回信?”
墨鬆腦子轉了轉,很快點頭,“公主是去和親,哪能事事自由?”
小廝都明白的道理,傅玉衡作為曾經最負盛名的青年才俊當真不知嗎?
沈歸題沉默的長出一口氣,“隨侯爺去吧,我會吩咐廚房多送些下酒菜和醒酒湯過去,你們伺候在侯爺身邊的也勸著些。”
墨鬆小心的觀察著夫人的臉色,竟看不出絲毫的擔憂,而且她穩如泰山的坐著,沒有要去看看侯爺的意思。
“夫人不去勸勸侯爺嗎?”
“侯爺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我了。”
沈歸題嗤笑一聲,隨即招來清茶,“你再去花鳥坊選幾隻品相好的信鴿送去清風閣,侯爺會喜歡的。”
她是答應了公主要照顧傅玉衡,但也攔不住他自己找死。
就隨他去吧,他在家裏喝酒好過出去喝酒。
沈歸題不再像上一世那樣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也不打算事無巨細的為傅玉衡做安排。
何必呢,吃力不討好。
墨鬆很快被清茶送出門,悵然的回了清風閣。
屋裏的酒又送了一次,墨竹見他回來著急的拉著他往後看。
“夫人呢?沒來嗎?”
清風閣的人都習慣了一有風吹草地夫人就來主持大局的情況了。
雖然之前他們會覺得夫人對侯爺太卑微,做了那麽多也討不到侯爺的一點好。
可沒有夫人過來,他們還是會不習慣。
墨鬆搖頭,“夫人沒來,讓廚房準備了下酒菜和醒酒湯,估計過會就送來了。”
“沒了?”墨竹不可置信的追問。
“沒了。”墨鬆扯了扯嘴角,表情尷尬。“夫人像是不打算管我們侯爺了,竟然還讓清茶再去挑幾隻信鴿給咱們侯爺送來呢。”
覺得果酒喝的沒意思的傅玉衡踉蹌著走到門口,聽見兩個小廝說這些臉色愈發陰沉。
愛管不管。
以前沈歸題總往這邊來可叫他煩得很,如今不來了才好。
隻是他沒心思再叫人換酒,轉身坐回去繼續喝。
墨竹和墨鬆站在一起連連搖頭,兩人都覺得侯爺這次是傷夫人太過才讓夫人不願過來。
“你在這兒守著,我去廚房催一催。”墨鬆伸長了脖子朝裏麵看一眼,瞧見傅玉衡坐在書桌前似是在寫字,立刻走了。
被留下的墨竹在門口反複踱步,也不敢進去勸傅玉衡少喝一些。
倒是給傅玉衡留了些自在。
他借著酒勁給公主寫信,字字句句都在訴說沒有公主在的京城如何淒涼,抬手想叫信哥,才想起來之前買的都已經帶著信出了門,還未回來。
傅玉衡珍之重之的把信件收進書桌的夾層裏,無可奈何的歎息兩人的有緣無分,想再看公主一眼,但虛浮的腳步讓他在書架前翻了半天也沒找到之前的畫像,幹脆坐下來展開紙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