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邊城在望,黑風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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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李一凡趴在草地上,咳嗽著吐出幾口河水,冰冷的河水嗆得他肺腑生疼。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撐起身子,坐在草地上,渾身的衣服濕透了,貼在身上又冷又沉,風一吹,凍得他打了個寒顫。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 —— 頭發淩亂地貼在額頭上,臉上沾著泥土和水草,衣服破了好幾個洞,露出裏麵結痂的傷口,看起來像個剛從河裏撈上來的乞丐。背後的噬魂槍還在,用布條綁得緊緊的,槍身沾著些河底的淤泥,卻依舊泛著淡淡的黑光,提醒著他還活著,還有仇要報。
    “這裏是…… 哪裏?” 李一凡抬頭打量四周。他身處一片河邊的草地,腳下的草帶著濕潤的水汽,不遠處就是剛才衝出的暗河出口,暗河匯入一條更寬闊的大河,河水奔騰著向下遊流去,河麵泛著夕陽的金光。
    河對岸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後麵隱約能看到連綿的山脈,山脈的輪廓在夕陽下顯得格外雄偉。而在他的正前方,順著大河往下遊的方向,大概幾裏地的地方,矗立著一座巨大的城池 —— 那城池的城牆又高又厚,是用青黑色的巨石砌成的,城牆上布滿了斑駁的痕跡,顯然經曆過不少戰火,城頭上飄揚著幾麵黑色的旗幟,旗幟上繡著一頭張牙舞爪的黑狼,在夕陽下顯得格外肅殺。
    “那是…… 邊關的城池?” 李一凡心裏一動,趕緊站起身,朝著城池的方向走去。他現在最需要的是知道自己在哪裏,有沒有脫離天瀾城的範圍,還有就是找到一個能落腳、能賺錢、能隱藏身份的地方。
    走在河邊的小路上,偶爾能遇到幾個趕路的人 —— 有背著貨物的行商,有穿著破舊衣服的流民,還有幾個腰間別著刀的漢子,看起來像是傭兵。他們大多行色匆匆,臉上帶著疲憊,偶爾有人看了李一凡一眼,也隻是匆匆移開目光,顯然在這種地方,像他這樣狼狽的人並不少見。
    李一凡一邊走,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周圍人的談話,想從中獲取些信息。
    “聽說了嗎?鐵壁城最近不太平,北邊的蠻族又開始鬧事了,黑風軍正在招兵呢!”
    “黑風軍?就是那個打蠻族最狠的軍隊?聽說待遇不錯,管吃管住,還發軍餉!”
    “待遇是不錯,可也危險啊!上次跟蠻族打仗,黑風軍死了好多人呢!”
    “那也比餓死強啊!你看這年景,到處都在打仗,除了當兵,還能幹嘛?”
    鐵壁城?黑風軍?蠻族?
    李一凡心裏默默記下這些信息,看來自己已經離開天瀾城的範圍了,這裏是邊關的鐵壁城,離天瀾城至少有幾百裏地,楊家人應該不會追到這裏來,暫時安全了。
    又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終於到了鐵壁城的城門口。城門口很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有進城的,有出城的,城牆上站著幾個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手裏握著長槍,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進出的人,身上散發著肅殺的氣息。
    城門的左側,搭著一個簡陋的高台,高台上站著三個穿著黑色軍服的士兵,為首的是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他手裏拿著一張黃色的告示,用一根木杆挑著,對著周圍的人高聲吆喝:“黑風軍招兵!凡年滿十六歲、六十歲以下,有力氣、敢拚命的,都可以來報名!管吃管住,每月發兩塊下品靈石!立了功還能升官、發獎金!不問出身!就算是流民、傭兵,隻要敢打蠻族,我們都要!”
    他的聲音很大,像打雷似的,周圍的人都圍了過去,議論紛紛。
    “每月兩塊下品靈石?這麽多?”
    “不問出身?那我這種犯過事的也能去?”
    “敢打蠻族就行?我之前跟蠻族打過,我報名!”
    有幾個膽子大的,已經開始往高台下的登記處湊,登記處的士兵拿著紙筆,一邊登記,一邊給他們發一個黑色的牌子,上麵刻著 “黑風軍” 三個字。
    李一凡站在人群的後方,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人頭,緊緊鎖定在前方那座臨時搭建的高台上。陽光斜照,灑在木質告示板上,映出斑駁的光影,而那張泛黃紙頁上的字跡卻格外清晰醒目。他認得每一個字,筆畫剛勁有力,墨色濃重,與台上那位絡腮胡壯漢反複吆喝的內容完全一致:招募勇士,加入黑風軍,保家衛國,斬殺蠻族,立功者賞靈石、賜功法、授官職!最下方赫然蓋著一方朱紅大印,印文沉穩厚重,寫著“黑風軍統領府”五個大字,仿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權力的氣息,令人望之生畏又心生向往。
    他的右手不自覺地探入懷中,指尖觸碰到幾塊堅硬而微涼的石頭——那是僅剩的三塊下品靈石,曾是他從天瀾城帶出來的全部積蓄。那些日子裏,他曾靠著這些靈石修煉《九轉玄元訣》,穩固根基,提升修為;也曾用它們換取丹藥,在生死邊緣掙紮求存。可如今,大部分靈石已在連番激戰中耗盡或遺失,隻剩下這寥寥數枚,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這點資源,別說支撐他突破瓶頸、踏入更高境界,就連日常療傷恢複都顯得捉襟見肘。更別提他還背負著血海深仇——楊家滅門之恨,族人慘死之痛,像一把無形的利刃日夜懸於心頭,催促著他必須盡快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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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緩緩收回手,轉而撫上背後那杆漆黑如夜的長槍。噬魂槍,這個名字伴隨著低沉的嗡鳴在他腦海中回蕩。槍身由寒鐵隕星打造,通體泛著幽冷光澤,握柄處纏繞著暗紅色紋路,仿佛凝固的鮮血。每當他觸摸它時,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便順著指尖蔓延至全身,卻奇異地讓他躁動的心緒漸漸平複下來。這把槍是他父親臨終前親手交到他手中的遺物,也是李家最後的象征之一。它不僅是一件武器,更是責任、記憶與仇恨的載體。
    此刻的李一凡,身份極為敏感。他是李家唯一的幸存者,是被通緝的“餘孽”。一旦暴露行蹤,楊家遍布各地的眼線便會蜂擁而至,將他圍剿於無形。他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光明正大地行走於城池之間,不能隨意入住客棧,不敢輕易顯露修為波動。他需要一個既能遮蔽身份、又能提供庇護之所的地方。而黑風軍恰恰滿足了這一切需求。
    首先,“不問出身”四個字對他而言猶如黑暗中的一束光。無論你來自何方,過去做過什麽,隻要願意為邊疆效力,便可入伍。這意味著他無需解釋自己是誰,不必講述那段悲慘往事,隻需登記一個假名,就能悄然融入這支龐大的軍隊體係之中。其次,“管吃管住,發靈石”的待遇雖不算優厚,但對於眼下幾乎一無所有的他來說,已是雪中送炭。每月固定的靈石供給,足以維持基本修煉所需;軍營中的藥堂也能為他提供基礎療傷藥材,緩解體內因舊傷未愈而時常翻湧的劇痛。
    但最重要的是,黑風軍即將開赴北境前線,與凶殘嗜血的蠻族展開殊死搏鬥。那裏不是安逸的訓練場,而是真正的戰場,每一日都在上演生與死的較量。正是這樣的環境,才能逼迫一個人不斷突破極限,激發潛能。在生死一線間施展招式,每一次出槍都會更加精準狠辣;在絕境中領悟功法真意,往往能實現質的飛躍。而且,軍中有專門的戰功獎勵機製——斬首一級,賞靈石十枚;擊殺敵酋,賜中品功法一部;若立下大功,甚至有機會進入統領府秘傳武庫,挑選稀有兵器或高階心法。這些機會,對於渴望力量的李一凡來說,無疑具有致命吸引力。
    他默默思索著,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決然。“軍隊……或許真的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他在心中反複權衡。他需要力量,這是複仇的根本;他需要隱藏身份,這是生存的前提;他需要一個能夠快速成長的環境,這是縮短差距的關鍵。而黑風軍,恰好集齊了所有要素。雖然征戰沙場充滿未知與危險,隨時可能喪命,但比起在天瀾城內東躲西藏、被楊家人步步緊逼的處境,反而顯得更為安全。因為在戰場上,敵人是明麵上的刀劍,而在城中,殺手往往藏在暗處,防不勝防。
    更何況,唯有經曆真正的廝殺,才能錘煉出屬於強者的意誌與實力。每一次麵對死亡威脅,都是對靈魂的淬煉;每一次浴血奮戰,都是對武道之路的深化。他知道,隻有在這種高壓環境下,自己才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蛻變,打破當前的修為桎梏,邁入更高的層次。
    高台之上,那位絡腮胡壯漢依舊聲如洪鍾,揮舞著手臂大聲呼喊:“還有沒有要報名的?再過半個時辰,我們就收攤了!錯過今天,下次招募可就得等三個月以後了!想改變命運的,趕緊來登記!”他的聲音穿透嘈雜的人群,激起一陣陣騷動。不少人麵露猶豫之色,有的低聲議論,擔心上了戰場會一去不返;有的則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似乎看到了擺脫貧困、建功立業的機會。
    人群中,已有幾位青年男子毅然走向登記處,簽下名字,領取號牌。他們中有獵戶出身的粗獷漢子,也有衣衫破舊卻目光堅毅的流浪武者。他們的腳步堅定,仿佛踏出了新的人生起點。
    李一凡靜靜佇立,目光再次落在那張告示上,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懷中的靈石,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他的思緒卻早已飄遠——回到了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李家祠堂燃起熊熊大火,火光衝天,映紅了半邊天空。他看見族長大人在門前力戰七名黑衣殺手,最終力竭倒下,胸口插著三把短刃;他看見大長老盤坐於祖宗牌位前,以殘損之軀引動禁製,引爆陣眼,與數十敵修同歸於盡;他聽見母親臨死前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一凡,快走!”……
    那一夜,整個李家覆滅,血流成河。而始作俑者,正是楊宏、楊坤父子,以及那個背叛家族、勾結外敵的李默!
    仇恨如烈火般在胸腔中燃燒,但他沒有讓它失控。相反,他將這份怒意深深壓入心底,化作一股冰冷而持久的動力。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如寒潭般幽深,如刀鋒般銳利,透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堅定。
    “楊宏、楊坤、李默……你們等著。”他在內心無聲地宣判,“我會活著回來,而且是以更強的姿態歸來。我不隻是要你們的命,我要讓你們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我會在黑風軍裏一點點變強,一寸寸磨礪我的槍法,一步步攀登武道巔峰。等到那一天,當我重新踏上故土之時,就是你們命喪黃泉之日!”
    風輕輕吹過,卷起塵土與落葉,拂動他略顯淩亂的發絲。他終於邁出腳步,不再遲疑,不再觀望,朝著高台下的登記處穩步走去。每一步都沉重而有力,仿佛踏在命運的齒輪之上,開啟了全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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