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操場上，站滿了學校的師生。
    按照慣例，在做早操前，學校體育老師都要在教務室講話。
    每天的內容千篇一律，對學校大小事務發表意見以及訓誡。
    在講話之前，學生們站在原地，一個個呆呆的。
    “嗬”……清清嗓子，學生們似乎聽到了不同的聲音，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大家都安靜一下，站在原地不許喧嘩。”
    今天講話的人是一位中年婦女，聲線洪亮清晰，是學校校長陸伶。
    既然校長蒞臨，必有大事要宣布。
    最近學校治安有所改善，學生都積極向上，這是向好的表現。
    但是，有那麽一兩個人不遵從學校的規定，到處違法亂紀，搞得學校烏煙瘴氣。
    這樣下去學校評優堪憂，所以必須要揪出害群之馬，以儆效尤。
    特別是高一六班的卓奎、賈生，你們倆真是活寶一對啊。
    一起帶頭曠課，毫無紀律性，還和社會上有為青年發生爭執，打架鬥毆，性質相當惡劣。
    做完早操後你倆來校務室一趟。
    如果不來的話，學籍上可能會記大過一次。
    而後，開始播放早操音樂。
    卓、賈二人已無心情做操，成了同學眼裏的另類。
    現在已無同學敢幫他倆說話，記過已是形勢所趨，就看這次過錯大小了。
    從這以後，卓奎也變了，不愛和程雙交流，眼裏的光開始消磨不見。
    賈生更加不思學習，整日插科打諢。
    聽說賈生家境優渥，父母都是工薪階級。上輩都受過良好的教育，也希望他們的兒子受到更好的教育，上大學深造之類的。
    要知道的是，賈生即使不思學習，也能憑借父母積攢的人脈坐享其成。
    但聽說賈生近來在學校表現不佳，還和人打架，他的父母為此爭吵不休。
    特別是賈生的爸爸吵的最凶，像是自己犯了大錯似的。
    以前賈生不愛學習，至少不會鬧得家裏不和。
    現在事態升級，他隻是曠了一節課，就被請家長了。於他而言，仿佛天塌下來了。
    賈生的爸爸以前家境貧寒，都是刻苦學習才翻身的，對兒子的期望值也高。
    臥室裏，燈光明亮，賈生躺在大床上玩著智能手表。
    一邊發著呆，一邊和誰發短信交流。
    “和誰聯係呢？是班上的同學嗎？”賈爸爸悄無聲息的進入臥室。
    賈生有幾分警覺，他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事出反常，他不緊不慢道，沒和誰聯係，熟悉一下手表的各種功能而已。
    “不是這樣吧？父親聽說，你和班上一位女生關係比較親密，而且還給她買奶茶。”賈爸爸借問道。
    誰這麽八卦，喜歡歪曲事實，賈生產生了反感。
    賈爸爸接著說道，現在女生都很物質，你不好好學習，以後沒有錢，再好的姑娘都會跑的。爸爸是過來人，說這些隻是希望你心智能夠成熟一些。
    賈生聽過就忘了，成熟還有很多年呢。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有些太早了，長大的事以後再說。
    成長都是伴著煩惱，過來人也曾遇到過，聽勸不會錯的。
    賈生學習成績現在倒數，盡管很差，也不至於墊底到清退程度。
    還有賈生以後是要幹大事的人，必須要好好學習。隻有成績變好了，才有過人的資本。
    賈爸爸這樣勸學，賈生有些不耐其煩了。
    時代變了，成績不是衡量成功的唯一標準。
    比如才藝，都是加分的選項。
    賈生會喝酒，酒量不錯，這也算是一種才藝。
    聽後，賈爸爸似乎有些不高興，沒走上社會前，學習應該放在第一位，其他的都是次要。
    賈生討厭這些陳詞濫調，已經聽膩了。他想趕走他爸爸，卻無濟於事。
    賈爸爸還聽說他兒子被學校記過了，老師還打電話過來給賈家做心理輔導。
    他爸爸當然很在意這件事，被學校處分過的學生，都會被人另眼相看。
    現在這社會林林總總的人又多，不免遭人排擠。即使以後考上了大學，想必日子也不好過。
    當知道這件事時，賈生開始心虛，畢竟確實記了過，算是中等過錯。
    記過的章程還沒完全辦下來，賈生靈機一動，想趁機轉學，以此逃避處罰或是同學異樣的眼光。
    城裏的北市一中學習氛圍好，老師責任心強。
    如果能夠轉到那所學校裏，升學之事還不是唾手可得。
    賈爸爸扶了扶眼鏡框，默認了這一種想法。
    當賈生回到南師附一中時，整個人精神狀態都改變了。
    以前同學和他說話，他還搭理幾句，現在基本沒什麽回應了。
    聽說賈生要考慮轉學了，去找他心心念念的夢中情人汪明月。
    高興的人不隻有賈生，還有卓奎。
    汪明月在以前隻是一個名字，現在具象化了。
    卓奎知道賈生十分愛慕汪明月，他自己也是。於卓奎而言，汪明月就是他的命。
    緣分的到來是天注定的，卓奎不肯認命，偏要勇敢邁出第一步，不僅僅是為了活下去。
    賈生不知道如何向汪明月表白，便向卓奎請教方法。
    對方早有準備，為了避免當麵表白被拒的尷尬，卓奎建議送情書以表心意。
    但是賈生不會寫情書，而且筆下的字句生硬，打動不了人。
    這個任務就被卓奎包攬了。賈生想看看卓奎到底能寫些什麽樣的文章，對方表示這事保密，必須由拆信人親自閱覽才有儀式感。
    同時，卓奎讓賈生放心，他們是最要好的哥們。一起學習，一起闖禍，這次還要替賈生美言幾句。
    在寫情書之前，賈生再三囑咐卓奎必須以他的口吻寫信，以免露馬腳。
    過幾日，卓奎拿著一封寫好的信封遞給賈生，信封被雙麵膠粘的十分牢固，裏麵裝著他思忖良久寫好的情書。
    賈生看著信封字跡工整，裝裱得體，便心滿意足的收入懷中。
    卓奎拍了拍賈生的肩膀，笑嘻嘻道，有朝功成名就，一定記得請他喝喜酒。
    賈生沒有回應，隻是淡然一笑。他不知道的是，情書的署名是卓奎本人。
    賈生要送的情書，是給他人牽線搭橋，還蒙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