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絕境聯手與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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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的氣息像毒蛇的信子一樣,舔到了雲芷的後心。
    柳青青這一劍,快得像閃電,劍還沒到,劍氣就已經刺得雲芷後背生疼。
    躲不開了!
    雲芷腦子裏“嗡”的一聲。她剛剛還在想那團子把傳承給“吃”了,心裏正發愣呢,柳青青這劍就來了。這不是明擺著要她的命嗎?
    不甘心啊!她重生回來,一路小心翼翼,結果要死在這賤人手裏?
    就在雲芷覺得沒救的時候——
    “啾——!!!”
    又是一聲震天的鳥叫,比剛才還響,還霸氣!這次聲音不是從靈獸袋裏出來的,而是直接在溶洞裏炸響!
    雲芷腰間的靈獸袋突然炸開,一道亮得刺眼的金色光團衝天而起!
    整個溶洞瞬間被照亮了,一股熱得讓人受不了、還帶著威嚴的氣息,像潮水一樣席卷開來。
    準備殺雲芷的柳青青,一下子被這股威壓和強光給震住了。她隻覺得一股熱乎乎、還帶著尊貴氣息的東西撲麵而來,好像麵前的不是一隻靈寵,而是一個上古大神!
    她手裏的碧水劍發出一聲慘叫,劍身上的光瞬間暗了下去,刺出去的劍也被硬生生地停住了。她自己更是像被重錘砸了一下,“噗”地噴出一口血,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又滑了下來,不知道是死是活。
    旁邊的趙雪更慘,直接被震暈過去。
    而雲芷呢,她站在威壓的中心,卻一點事都沒有。那股熱乎乎的氣息掠過她的時候,還帶著點親近和溫暖。
    雲芷抬頭一看,那金色光團裏的身影,讓她心裏一驚。
    這還是她的團子嗎?
    小家夥變大了一圈,不再是拳頭大小,而是像隻小鷹那麽大。它身上的金色毛發亮得像黃金,頭頂的兩個小肉包破了,長出了兩隻閃著金屬光澤的小角。背後的翅膀也張開了,上麵的羽毛像火焰一樣漂亮,還帶著淡淡的火光。
    最顯眼的是它的眼睛,原本黑寶石一樣的眼睛,現在變成了尊貴的赤金色,裏麵好像有熔岩在流動,看起來特別威嚴。
    它就這麽懸浮在半空中,雖然個頭不大,但那股氣勢,讓整個溶洞都在發抖。
    “團……團子?”雲芷有點不確定地叫了一聲。
    小家夥聽到她的聲音,眼睛裏的威嚴一下子沒了,換上了熟悉的親昵。它歪了歪腦袋,發出了一聲帶著迷糊的“啾?”,然後振動翅膀,化作一道金紅色的流光,“嗖”地飛回雲芷的肩膀上,用腦袋親熱地蹭了蹭她的臉。
    【主人!團子好像……好像吃了一頓飽飽的!好舒服!】小家夥的意念在雲芷腦海裏響起,帶著一絲滿足。
    雲芷看著肩膀上沉甸甸的團子,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小家夥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能直接把青鸞傳承的本源之力給吸收了?而且看樣子,它隻是把那力量當成了養分,但它的血脈和力量,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靈寵!甚至可能……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雲芷想起墨淵洞府裏的那枚神秘珠子,想起團子破殼時的異象……這小家夥的來曆,恐怕大得很!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柳青青和趙雪,眼神冰冷。柳青青雖然沒死,但被團子的威壓給震傷了,肯定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雲芷沒打算補刀。在這裏殺了柳青青,出去後清虛子肯定要發瘋,她現在還惹不起一個金丹長老。而且,讓柳青青活著嚐嚐失敗的滋味,也許比殺了她更解恨。
    雲芷轉身準備離開,可剛走到裂縫口,就感覺一陣心悸。
    同時,肩膀上的團子也炸毛了,眼睛警惕地盯著外麵,發出低沉的警告聲。
    有危險!而且是很厲害的危險!
    雲芷想都沒想,立刻縮回溶洞,把氣息藏到最低。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一股陰冷、邪惡、帶著血腥味的強大神念,像無形的觸手一樣,掃過了她剛才站的地方,還掃過了整個棲鳳穀外圍。
    這股神念太強了,比煉氣期強多了,甚至比清虛子還要恐怖!至少是築基期的高手!
    是那個一直躲在暗處的獵手!他終於現身了!
    雲芷屏住呼吸,心髒狂跳。她肯定,這人肯定是清虛子派來的!一個築基期的修士,為了殺她一個煉氣期的,竟然不惜用黑市信物潛入秘境,清虛子可真是下了血本。
    【……氣息到這裏就斷了?】
    【……有意思,竟然能躲過我的神識搜索?看來目標比想象中更難纏。】
    【……不過,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這棲鳳穀,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一道陰冷又殘忍的意念傳進雲芷的腦海,讓她全身發冷。這人的讀心術太強了,竟然能捕捉到一些殘留的情緒波動。
    不能出去!外麵有築基修士守著!
    雲芷臉色難看。她被困在棲鳳穀了!唯一的出口被堵死,留在這裏等築基修士進來搜查,也是死路一條!
    怎麽辦?難道真要動用那最後的保命底牌?可那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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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芷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思考脫身之策時,溶洞入口處的“三才鎖靈陣”光膜突然劇烈波動起來!
    緊接著,一道低沉又磁性的男聲,帶著一絲疑惑,在溶洞裏響起:
    “咦?此地竟有混沌氣息的殘留?還有……一絲微弱的青鸞本源波動?”
    聽到這個聲音,雲芷渾身劇震,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這聲音……是墨淵?!他怎麽會在這裏?!
    溶洞入口的光膜像水波一樣蕩漾,下一刻,一道玄色的身影,像撕裂空間一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溶洞之中。
    墨發紫瞳,麵容俊美無儔,身姿挺拔如鬆,周身散發著一種與這狹小溶洞格格不入的、仿佛來自九天之上的孤高與冷寂。
    不是墨淵又是誰?
    他先是掃了一眼昏迷的柳青青和趙雪,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那雙深邃的紫眸便定格在了躲在裂縫陰影處、滿臉驚愕的雲芷身上。
    他的眼神依舊淡漠,看不出什麽情緒。
    但雲芷的讀心術,卻清晰地捕捉到了他此刻內心的波動:
    【……果然是你這隻小泥鰍。】
    【……煉氣五層後期?進步倒是不慢。】
    【……嗯?她肩上那是什麽東西?氣息……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竟然能吞噬青鸞本源?】
    【……外麵那個築基期的螻蟻,是衝她來的?清虛子那老小子,手伸得夠長的。】
    雲芷聽著這一連串的“心聲”,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震驚於墨淵的突然出現,疑惑於他為何會來到這低級秘境,又因為他那句“小泥鰍”和“螻蟻”而感到一絲莫名的……安心?
    “前……前輩?”雲芷遲疑著開口,依舊保持著警惕。雖然墨淵之前放過她,還間接助她突破,但他的心思太過難測,她不敢完全信任。
    墨淵沒有回答她,而是將目光轉向溶洞入口的方向,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芒。
    “藏頭露尾的鼠輩,滾出來。”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言出法隨。
    溶洞外,那片五彩雲霧一陣翻湧,一個籠罩在黑色鬥篷裏、看不清麵容的身影,緩緩顯現出來。他周身散發著築基初期巔峰的陰冷氣息,此刻卻顯得極為凝重和忌憚。
    “閣下是誰?為何要插手我靈溪宗內部事務?”黑袍人的聲音沙啞難聽,如同金屬摩擦。
    墨淵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你也配問本尊名號?”
    黑袍人一滯,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但感受到墨淵身上那深不可測、如同深淵般的氣息,他強行壓下了怒火,沉聲道:“此女乃我靈溪宗叛徒,奉長老之命,擒拿回去!還請閣下行個方便!”
    “叛徒?”墨淵終於將目光轉向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本尊怎麽不知道,清虛子什麽時候有資格定他人的罪了?他派你一個築基修士,潛入低階秘境追殺一個煉氣弟子,這又是什麽道理?”
    黑袍人心中巨震!對方竟然一口道破了幕後主使和他們的計劃!
    【此人到底什麽來曆?竟然知道清虛長老!而且氣息如此恐怖,絕非築基!難道是……金丹老祖?!】黑袍人內心充滿了恐懼。
    他知道任務恐怕無法完成了,甚至自己都可能栽在這裏。他當機立斷,身形猛地向後暴退,同時甩出三顆黑氣繚繞的珠子,射向墨淵和雲芷!
    “陰煞雷珠!爆!”
    轟!轟!轟!
    三聲劇烈的爆炸在溶洞入口處響起,濃鬱的黑色煞氣瞬間彌漫開來,帶著腐蝕和擾亂心神的效果!
    黑袍人想借此阻擋墨淵,為自己爭取逃命的時間!
    “雕蟲小技。”
    墨淵冷哼一聲,甚至沒有任何動作,隻是袖袍隨意地一拂。
    一股無形卻磅礴浩瀚的力量如同春風拂過,那肆虐的黑色煞氣和爆炸的餘波,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抹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那個已經逃到穀口的黑袍人,卻感覺周圍的空間瞬間凝固,自己如同陷入了琥珀中的蟲子,動彈不得!
    他臉上露出了極致的恐懼,想要張口求饒,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墨淵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對著空氣淡淡地說了一句:“聒噪。”
    下一刻,那黑袍人的身體,連同他身上的黑色鬥篷,如同被風吹散的沙雕般,無聲無息地化為了齏粉,徹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一位築基初期巔峰的修士,就這麽輕描淡寫地被抹殺了!
    溶洞內,一片死寂。
    雲芷看著這一幕,盡管早有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就是未來天樞帝尊的實力嗎?築基修士在他麵前,真的如同螻蟻一般!
    團子也似乎被墨淵的手段震懾住了,縮在雲芷的肩膀上,赤金色的眼眸警惕地盯著墨淵,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咕嚕”聲,但並沒有表現出敵意,反而……有一絲好奇?
    墨淵解決完外麵的麻煩,這才重新將目光投向雲芷,眉頭微挑:“小泥鰍,你又惹什麽麻煩了?怎麽走到哪兒都被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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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調侃?
    雲芷從震撼中回過神來,聽到他這稱呼和語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定了定神,恭敬地行了一禮:“多謝前輩出手相救。並非晚輩主動惹事,實在是……身不由己。”
    她簡單地將清虛子和柳青青的陰謀,以及陳風等人的截殺說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隻是平靜地陳述事實。
    墨淵聽完,臉上並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已料到。
    【清虛子……果然還是這般上不得台麵。為了個徒弟,連這種手段都用出來了。】
    【這小泥鰍倒是命硬,煉氣期就能反殺煉氣七層,還在築基修士手下周旋了這麽久……有點意思。】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墨淵看了一眼溶洞深處昏迷的柳青青,淡淡道,“秘境即將關閉,跟本尊走。”
    說完,他轉身便朝著溶洞外走去。
    雲芷猶豫了一下。跟墨淵走?去哪裏?他為什麽要幫自己?
    但眼下,她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留在這裏,等秘境關閉被傳送出去,外麵等待她的,很可能是清虛子的雷霆之怒。而跟著墨淵,雖然前途未卜,但至少暫時安全。
    她一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肩膀上的團子似乎對墨淵很感興趣,小腦袋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看。
    走出溶洞,離開棲鳳穀。墨淵並未停留,帶著雲芷直接朝著秘境深處,一個連前世雲芷都未曾探索過的方向走去。
    他的速度看似不快,但每一步踏出,都仿佛縮地成寸,雲芷需要全力運轉靈力才能勉強跟上。
    一路上,遇到任何妖獸或者險地,墨淵都是袖袍一揮,便輕鬆化解,如入無人之境。雲芷跟在他身後,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麽叫“橫行秘境”。
    大約過了半日,兩人來到了一處位於雪山之巔的寒潭邊。這裏靈氣極為濃鬱,幾乎化液,而且異常精純冰冷。
    “在此調息片刻。”墨淵停下腳步,負手立於潭邊,望著遠處雲海,隻留給雲芷一個挺拔孤傲的背影。
    雲芷確實需要調息。之前的戰鬥和逃亡,加上緊跟墨淵的消耗,讓她靈力幾乎見底。她依言盤膝坐下,開始運轉功法。
    此地的靈氣精純無比,且帶著一股寒意,對她修煉的功法大有裨益。她很快便沉浸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的修為在飛速恢複,甚至那煉氣五層後期的瓶頸都開始鬆動。
    然而,就在她即將觸摸到突破契機的時候,一股陰寒刺骨、帶著濃鬱死寂氣息的力量,毫無征兆地從她丹田深處爆發開來!
    是之前那黑袍人陰煞雷珠的殘留煞氣!它們極其隱蔽,此刻在她全力運轉功法、心神放鬆之際,被引動了!
    雲芷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渾身如同墜入冰窟,經脈仿佛要被凍結撕裂,連思維都變得遲滯起來!
    “呃……”她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嘴角溢出的鮮血都帶著黑色的冰渣。
    【糟糕!是陰煞寒毒!竟然潛藏得這麽深!】雲芷心中大駭,拚命想要壓製,但那寒毒爆發得太過猛烈,以她煉氣期的修為,根本無力回天!
    眼看她就要被這陰煞寒毒徹底侵蝕,凍斃當場——
    一隻溫熱的手掌,輕輕地貼在了她冰冷的後心上。
    下一刻,一股精純、浩瀚、帶著至陽至剛氣息的暖流,如同決堤的江河般,洶湧地湧入她的體內!
    這股力量所過之處,那肆虐的陰煞寒毒如同冰雪遇到烈陽,迅速消融、潰散!凍結的經脈被強行打通,受損的髒腑被溫暖滋養……
    雲芷隻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舒適感傳遍全身,忍不住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
    她甚至能“聽”到,身後那人此刻的心聲:
    【……麻煩的小泥鰍,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這陰煞寒毒倒是有點門道,不過在本尊麵前,不過是土雞瓦狗。】
    【……嗯?她的經脈和根基……似乎被混沌源氣滋養過?比尋常修士寬闊堅韌數倍不止……難怪能承受本尊一絲力量灌體。】
    是墨淵!他在為她療傷驅毒!
    雲芷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這位未來帝尊,外表冰冷,難以接近,但似乎……並非完全無情?
    隨著寒毒被徹底驅散,墨淵的力量並未立刻撤回,反而引導著那些精純的能量,溫和地衝刷著她的經脈,滋養著她的丹田。
    在這股力量的輔助下,雲芷感覺那煉氣五層後期的瓶頸,如同窗戶紙般被輕易捅破!
    轟!
    她周身氣息猛地暴漲,正式踏入煉氣五層後期!而且根基穩固,靈力精純,沒有絲毫不穩的跡象!
    墨淵適時地收回了手掌,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雲芷緩緩睜開雙眼,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和煥然一新的狀態,轉身看向依舊負手而立、仿佛從未動過的墨淵,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助道之德!”
    墨淵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道:“順手而已。”
    【……修為太低,帶著都嫌麻煩。】
    【……不過,這修煉速度,倒是比預想的快一點。】
    聽著他那口是心非的“心聲”,雲芷不知為何,忽然覺得這位高高在上的未來帝尊,似乎……有點可愛?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把她自己嚇了一跳。
    她連忙收斂心神,不敢再多想。
    肩膀上的團子,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似乎墨淵的力量對它也毫無影響。
    “前輩,我們……這是要去哪裏?”雲芷看著墨淵的背影,忍不住問道。
    墨淵終於轉過身,紫色的眼眸深邃如星空,落在她的身上,帶著一絲讓人看不懂的意味。
    “帶你離開秘境。”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外麵,有人等你等得,恐怕已經不耐煩了。”
    雲芷心中一動。外麵等人?是清虛子嗎?
    墨淵不再多言,抬手對著前方的虛空輕輕一劃。
    “嗤啦——”
    一聲輕響,空間竟然被他徒手撕裂開一道漆黑的口子!口子後麵,不是秘境的景象,而是扭曲模糊的虛空亂流!
    “走。”
    墨淵一步踏入其中。
    雲芷看著那散發著恐怖氣息的空間裂縫,咬了咬牙,抱著熟睡的團子,緊隨其後,邁入了那未知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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