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救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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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耀東說著拔腿就出了門。
    劉愛花與他們家離得很近,但由於風雪太大,且雪已過膝,三人緊趕慢趕還是走了一陣時間。
    等劉耀東到了才發現,兩間土胚屋已經全倒了。
    “哥,快找人!”
    劉耀東吼了一聲連忙衝了過去。
    劉耀祖見此情形也不敢耽擱,火速跟在了他的身後。
    “姐,我姐夫倒在哪間屋子底下了?”
    “東,東屋!”
    劉愛花一邊哭一邊指向那個倒塌的屋子。
    劉耀東聽了不由分說連忙向著東屋倒塌的土皮牆上,倒塌的土牆上已經覆蓋了一層的雪。
    他連忙俯下身子,與劉耀祖一起。扒開瓦片開始翻找起來。
    劉愛花見狀也連忙奔了過來。
    但這風雪實在太大,劉耀東此時連睜眼都很勉強。
    鵝毛大的雪片不時還鑽進他的脖頸融化雪水,冰冷到極致的觸感讓他不由嘬起牙花。
    就在三人奮力尋找之際,劉耀東忽然聽到輕微的一身悶哼。
    他心裏一驚,連忙跑到聲源附近猛扒瓦片。
    “人在這!”
    劉耀東見到張慶華滿是鮮血的臉連忙吼了一聲。
    兩人聽到動靜趕忙跑過來,將張慶華身上的各種東西扒開後才發現,他的身上竟壓著一根斷裂的房梁。
    “阿華,都怪我沒聽東子的!”
    劉愛花心疼得都在滴血。
    今天張慶華早早就出村了,等回來時才聽見隊長在喇叭裏喊,這時再做事就已經晚了。
    原本該被壓在下麵的她,但卻被張慶華給推了出來,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別哭了!”
    劉耀東吼了一聲,這時候也顧不得好言相勸,甩開膀子就把那房梁搬起扔到了旁邊。
    張慶華凍得直打哆嗦,頭上流出的鮮血都變成了冰渣子。
    劉耀東不敢耽擱,一把將他背起。
    “哥,快回去燒水,煮些幹淨布子!”
    “好。”
    劉耀祖聽了這話撒腿就往家裏跑。
    劉耀東背著張慶華就火速快速往家裏趕,劉愛花哭哭啼啼地跟在劉耀東身後。
    他哐當一聲將門踹開將張慶華背了進來。
    “你們別看!”
    陳小蓮見著張慶華一頭的血茬子不禁心裏一驚,連忙嗬斥了兩個孩子一聲。
    三毛被這一聲驚醒,又開始哇哇大哭。
    “大丫,你哄哄三毛,看著二毛不準讓他亂跑。”
    “哎。”
    劉大丫應了一聲,抱起三毛輕拍後背,用身體擋住了二毛的視線。
    劉耀東將張慶華放在炕上。
    “嫂子,你跟我姐燒水,別過來。”
    “好。”
    陳小蓮應了一聲,從劉耀祖手上接過了火鉗子。
    劉耀東去屋外捧了一大把雪,往張慶華的臉跟耳朵上搓了起來。
    他已經凍了太久,隻好先采取這種辦法給他緩解一下了。
    “嘶。”
    張慶華凍得直打哆嗦,嘴裏不斷發出嘶哈嘶哈的聲音。
    “姐夫,忍著點。”
    劉耀東一邊說,一邊將多餘的雪丟掉。
    “東子,布片煮好了。”
    劉耀祖端著冒著熱氣的水盆在門口站了一會降了降溫,隨即走了過來。
    “行。”
    劉耀東將幾條布擰幹,把張慶華頭上的血漬擦了個幹淨。
    農村家庭沒有那種醫療條件,至於什麽衛生棉醫用酒精就更不用提,費錢倒是其次,主要買起來很麻煩。
    現如今隻能用這種法子將布消消毒當紗布用。
    劉耀東將滿是血的布子扔進盆裏,又去在灶台下麵取了些草木灰塗在他的傷口上,隨即用煮過的布子將傷口給包了起來。
    “姐夫,你先躺著好好休息一會。”
    “哎,謝謝你啊...東子。”
    張慶華艱難地回應著。
    劉耀東安撫了幾句,轉頭撞上了老爹的眼神,心中頓時一驚。
    他剛才的包紮是部隊裏應急時采用的方法,完全是出於本能就下手了,根本沒考慮那麽多。
    劉耀東假裝看不見,向著旁邊走了過去,心裏實則在盤算著該怎麽圓這個事了。
    好在劉立根沒打算在這個節骨眼上追究,這讓他心裏鬆了口氣。
    劉愛花見張慶華血止住了,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劉耀東身前。
    這個年代要是死了頂梁柱的男人,那孤兒寡母基本上也就完蛋了。
    “東子,姐之前還看不起你,姐對不住你啊。”
    劉愛花說到傷心處,甚至對自己扇起了大耳刮子!
    劉耀東見狀連忙給攔了下來。
    “都怪我啊!”
    劉愛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想白天,她還在跟鄰居恨鐵不成鋼的說劉耀東如何如何。
    現在到好,屋子塌了,甚至男人都差點被自己害死!
    今天若不是劉耀東過來,她都不敢想以後的日子是怎麽個活法。
    “姐,地上涼,先起來吧。”
    要說劉耀東的這個堂姐人不僅不壞,甚至還很熱心腸,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些大嘴巴好嚼舌根。
    他懶得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之前的自己讓人講兩句很正常。
    劉耀東一邊安慰一邊將她扶到了炕上。
    “姐,你別多想,老弟沒有怪你的意思,姐夫的傷養個個把月也就能好了,你放寬心。”
    劉愛花抹了把眼淚:“東子,我...”
    劉立根搖晃著手哄著懷裏的嬰兒。
    “好了,小花,你爹去得早,我是你老叔,耀祖和東子都是你娘家人,你有事我們抻把手是應該的,別哭哭啼啼的嚇著孩子。”
    “根叔,給你們添麻煩了。”
    張慶華躺在炕上艱難地說了一句。
    “沒有的事,阿華你好好休息吧,到了叔這就安心住著。”
    他將嬰兒還給了劉愛花。
    劉耀祖招呼著婆娘和三個孩子去了東屋。
    劉耀東則帶著老爹回了自己的屋子,將這裏讓給了張慶華兩人。
    不過大半夜來這麽一出他也睡不著了,索性拿著冬天掃雪的家夥事把屋頂上的雪都給弄了一遍。
    “你說,東子這是咋了,咋跟換了個人似的。”
    陳小蓮看著劉耀東的身影,不解地問了丈夫一聲。
    “管那些幹啥,東子變好了咱不應該高興嗎,以後對我老弟可別那樣了。”
    劉耀祖往炕下塞了些玉米杆子和木頭。
    “還不是你老弟之前太混蛋了。”
    陳小蓮白了他一眼,見他不高興又連忙說了句:“好,我以後不對他那樣了行不。”
    “你呀。”
    劉耀祖原本還想說上兩句,但仔細一想又感覺媳婦說得對。
    就老弟以前那德行,估摸著哪家嫂子也會討厭這種小叔子。
    不過如今弟弟出息了,連雪災這種事都能看出來,以後看村裏哪個老娘們再敢亂嚼舌根!
    “得,睡覺。”
    劉耀祖見屋頂上的雪沒了,加上這屋子夜已過半都沒事,當即就放心的吹了油燈睡了過去。
    而那邊的劉耀東躺在炕上卻始終放心不下,隔上一會就要起來在屋內到處看看,又透過門縫去瞅瞅大哥的房間。
    正當他要重新躺下時,劉立根一腳就踹到了屁股上。
    他回頭一看,劉立根正拿著煙杆坐在炕上,眼神直愣愣地盯著他看。
    “怎麽的,不給老子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