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陽鄉上莊村。
    日寇14師團步兵陣地。
    新一軍重炮營的炮擊仍在繼續。
    一枚又一枚重達43.5公斤，內部裝填8公斤TNT炸藥的大口徑殺傷爆破榴彈，宛如雷神之錘，不斷從天而降，墜落陣地各處，猛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數千名鬼子兵雙手抱頭，捂緊耳朵，臉色發白地縮卷在戰壕底部的側方掩體中，躲避從天而降的152毫米重型榴彈炮炮彈，祈禱千萬不要炸到自己。
    ~轟隆~
    大地震動，泥土被爆炸掀飛，兩枚炮彈落進陣地壕溝，五名距離彈著點較近的鬼子兵，被爆炸炮彈撕成碎片，骨骸與血肉散射飛落，現場極為殘酷。
    “宮本君？”
    “八嘎！可惡的支那重炮兵…”一名窩在戰壕裏的鬼子兵將腦袋探出掩體，他目眥欲裂地看著前方不遠處的炮彈爆炸點，嘴裏不斷咒罵支那重炮兵。
    就在剛剛，一發炮彈十分準確的落進戰壕，他親眼看見他的同村發小宮本喜一郎被炮彈炸死，連全屍都沒留下，整個人化作一攤碎肉，與泥土混合。
    炮擊總共持續一個半小時。
    27門152毫米重型榴彈炮輪番上陣，每門重炮各自傾瀉三輪炮彈，共計發射2430枚殺傷爆破榴彈。
    雖說大部分炮彈都落在戰壕外部，沒有落進戰壕溝槽，可這些炮彈依舊對日寇造成不小殺傷，14師團的前沿步兵陣地經過炮彈洗禮，變得一片狼藉。
    日寇步兵陣地數裏開外。
    一處地勢起伏、視野開闊的山坡上。
    一群身穿87式野戰迷彩服的士兵趴在草叢中，舉著高倍望遠鏡，瞭望鬼子步兵陣地，觀察炮擊情況。
    “他娘的！”
    “重炮營的炮兵們似乎不咋滴啊？”
    “三輪炮擊，每門重炮發射90發炮彈，總共傾瀉2430枚炮彈，累計消耗123噸彈藥。”
    “白瞎這麽多炮彈。”
    “這才炸死多少鬼子兵？”
    一名偵察兵忍不住輕聲吐槽重炮營，另一名偵察兵接話說道：“怪不了重炮第一營，小鬼子又不傻，誰會傻呼呼的站在戰壕外麵給你炸？重炮營的任務是騷擾這些小鬼子挖掘戰壕，不能讓他們挖的這麽舒服。”
    兩人話剛說完。
    一名肩掛少尉軍銜的偵察排長開口囑咐兩人：
    “就你倆話多？少他娘的廢話，趕緊向團座匯報炮擊結果，咱不能亂報，就說大約炸死數百名小鬼子。”
    “炸死數百名小鬼子…”兩人聞言不禁愣住，他倆先前十分認真地數過彈著點，似乎沒有這麽多吧？
    排長謊報軍情啊？
    鬼子總體傷亡數百人還差不多。
    看見兩名下屬傻愣著沒反應，偵察排長沒好氣道：“炸傷和炸死區別不大，這會沒死，抬進野戰醫院也得死，戰場受傷，死亡率有多高，難道你們不清楚？”
    “……”
    兩名偵察兵暗呼‘排座高見’！
    另一邊。
    新一軍作戰指揮室。
    李言低頭望著沙盤上的邯鄲地區，他正和一眾下屬互相討論，首次炮擊大約能炸死多少鬼子兵。
    重炮團長葛令成預測炸死400名日寇。
    裝甲團長錢大鈞預測炸死450名日寇。
    副軍長張國選預測炸死500名日寇。
    參謀長劉耀和預測炸死600名日寇。
    楚飛雲預測炸死700名日寇。
    李雲龍預測炸死800名日寇。
    龍文章預測炸死900名日寇。
    聽見眾人越說越離譜，龍文章這小子更是信口開河，預測重炮第一營能炸死900名小鬼子。
    這令李言臉冒黑線，他立即轉身看向眾人，無語說道：“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協約國與同盟國共計陣亡950萬士兵，炮彈造成的陣亡比例高達51％。”
    “按照各國消耗的炮彈總量計算，在忽略火炮口徑的情況下，需消耗300發炮彈方能炸死1名士兵。”
    “重炮第一營僅僅隻發射2430發炮彈，難道他們都是神炮手？3發炮彈炸死一名日寇？”
    “……”
    一眾下屬紛紛麵色尷尬，倒不是他們瞎說，他們隻是想討個好彩頭，反正吹牛又不上稅。
    “軍座！”
    “趙團長發來戰報。”
    一直守在電台旁邊的覃墨卿快步而來，她站在李言近前位置，垂目看著電文匯報：“第一機械步兵團偵察連詳細觀看了整個炮擊過程，據偵察連觀測敵方陣地統計，重炮第一營大約炸死三百餘名日軍官兵。”
    “三輪炮擊能炸死三百餘名鬼子兵？”李言聲含一絲懷疑，認為此觀測結果有誇大其詞之嫌疑。
    葛令成瞅見軍座不太相信重炮第一營的戰果，急忙插話：“日寇14師團的前沿步兵陣地尚未構建完整，重炮第一營能取得如此戰果，倒也合乎情理。”
    “況且，重炮第一營使用的可不是75毫米野戰炮，而是威力巨大的152毫米重型榴彈炮，倘若不是戰壕掩護，整整2430枚炮彈，足以炸死數千名日寇！”
    聽聞葛令成的解釋。
    李言沒去計較具體炸死多少小鬼子。
    反正隻是大致預測，估算重炮營威力如何，除了14師團本身，誰知道到底炸死多少小鬼子？
    轉身望一眼沙盤上的敵我分布圖。
    李言實在心癢難耐。
    他側目對覃墨卿說道：“傳令趙青虎，讓裝甲部隊上去試試水，看看能否將日寇步兵趕出陣地。”
    “是！”
    覃墨卿二話不說，立即下去發電。
    “軍…”劉耀和剛想開口勸說，卻見張國選扔來一道眼神，劉耀和及時收住聲音，打消勸諫念頭。
    軍座僅是下令讓裝甲部隊試試水，並非命令第一機械步兵團全軍前移，進攻日寇步兵陣地。
    59式坦克自重34噸，用的全是新型均質裝甲鋼，日寇14師團裝備的70毫米步兵炮與37毫米反坦克炮連59式坦克的側麵裝甲都打不穿，更別說正麵裝甲。
    麵對59式坦克。
    日寇14師團隻有三種應對方法。
    一是挖掘反坦克壕溝，使其爬不出來。
    二是組織士兵敢死隊，炸毀坦克履帶。
    三是呼叫海軍航空兵，轟炸59式坦克。
    當下日寇第三艦隊不願意為14師團提供空中支援，失去空中威脅，59式坦克幾乎無法被擊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