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座！”
    “鬼子跑了…鬼子趁夜全跑了！”
    半夜3點27分，王靖國臥房門外，偵察營少校營長趙大勇扯著嗓子，砰砰砰地猛敲大門。
    沒過一會，臥房大門被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打開，王靖國將軍大衣披在身上，急迫詢問：“鬼子趁夜全跑了？都往哪跑了？看清楚沒有？”
    趙大勇連喘幾口大氣，狂咽口水回複：“小鬼子往沙河方向跑了！步兵27旅團與步兵28旅團已經放棄陣，半個兵都沒留下，全往沙河跑了！”
    “全往沙河跑了？”
    王靖國皺起眉頭，道：“通知趙旅長沒有？讓趙旅長、韓營長、劉團長到會議開會。”
    “是！”
    張大勇不敢遲疑，立馬下去喊人通知。
    邯鄲縣衙某間會議室，新一軍重炮第一營少校營長韓振華最後一個踏進會議室。
    房間內人不少，王靖國位居主座，其右方坐著70師副師長杜堃、70師參謀長張汝平、215旅旅長趙錫章、205旅旅長孫福麟、24炮兵團團長劉映湘。
    左方則坐著新一軍第一重裝合成旅少將旅長趙青虎、第一重裝合成旅上校參謀長王友泰。
    韓振華一進屋便看見大家全都向他望來，韓振華抱歉笑笑，趕緊坐到參謀長王友泰身側空位。
    等韓振華入了座，王靖國收斂心神，環視眾人一圈，語氣略顯沉重：“剛剛得到準確消息，14師團放棄陣地，沒留下一兵一卒，全軍撤往沙河方向。”
    “據我推測，目前有兩種可能。”
    “一是八路軍386旅和第三路軍美械旅目標暴露，土肥原為防止被我軍合圍，選擇及時後撤。”
    “二是土肥原老奸巨猾，虛晃一槍，引導我軍趁夜追擊，14師團於半路對我軍實施伏擊。”
    王靖國話剛落音，趙大勇顧不得抬手敲門，嘩一下推門而進，大聲向王靖國匯報：
    “師座！偵察營第一連發來電文，14師團騎兵聯隊攻破沙河縣城，土肥原率領14師團正向沙河縣城強行軍，預計一小時後能抵達沙河。”
    “騎兵聯隊攻破沙河縣城？”室內眾人全都睜圓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不明白14師團為何攻占沙河縣城，莫非14師團準備駐守沙河縣城不成？
    土肥原賢二腦袋傻了嗎？
    沙河隻是一座普通縣城，城牆又薄又矮，14師團一旦進了城，抗日聯軍可將沙河縣城四麵包圍，14師團不就真成了甕中之鱉，想逃都沒地逃去。
    或者說，土肥原對14師團的防守能力極為自信，認為14師團有實力堅守沙河縣城，等來援軍。
    從土肥原命令騎兵聯隊攻破沙河縣城一事，可以得出結論，八路軍386旅和第三路軍美械旅鐵定暴露了位置，不然土肥原怎會選擇夜攻縣城。
    “沙河縣城！”
    “土肥原似乎準備依城固守。”
    王靖國思索片刻，側目詢問趙青虎：“趙旅長！既然土肥原想當縮頭烏龜，我軍正好可以將其圍住，日寇第20師團在北平，第5師團則在天津，這兩支部隊若想趕到沙河，最少也要三天時間。”
    “沙河牆低城矮，連山炮都能輕鬆炸塌城牆，更別說新一軍的重炮與加農炮，我軍完全可以在三天之內攻陷沙河縣城，繼而全殲日寇14師團。”
    趙青虎想了一會回道：“土肥原應該沒這麽傻，其必有守城依仗，莫非鬼子陸軍已經說通鬼子海軍，第三艦隊會派遣航空兵支援14師團，土肥原引誘我軍圍城，布下陣地，從而令海軍航空兵轟炸我軍？”
    “假如我方重炮與我方坦克被第三艦隊的艦載轟炸機炸毀，14師團立馬就敢衝出縣城。”
    此話令屋內眾人紛紛皺眉。
    趙青虎這話不是沒有可能。
    就在眾人苦思對策時，趙青虎補充說道：“我軍可以先行觀望一天，明日新一軍防空團第二營將抵達邯鄲，如果14師團仍舊堅守沙河縣城，憑借兩支防空營與一支防空連，我軍亦能從容應對空中威脅。”
    聽聞新一軍又將調遣一支火力凶猛的防空營來邯鄲，一眾晉綏軍將領忍不住麵露一絲羨慕。
    人比人氣死人啊！晉綏軍70師總共也沒多少防空武器，可以忽略不計，再看看新一軍的防空營。
    其裝備12門100毫米高射炮、24門37毫米雙管高射機關炮、48挺14.5毫米雙聯高射機槍，這些武器都能平射，一個防空營的火力超越一支步兵旅。
    趙青虎麾下本就擁有一支防空營外加一支團屬防空連，算上即將到來的防空第二營，第一重裝合成旅將持有28門100毫米高炮、56門37毫米雙管高射機關炮、120挺14.5毫米雙聯高射機槍。
    他奶奶的！
    新一軍的武器配置實在過於離譜。
    無需動用別的重武器，僅憑這些可以平射的防空火力，一般的步兵師無法啃動新一軍一個旅。
    晉綏軍第70師算是精銳步兵師，可全師加起來總共也沒有120挺重機槍，更別說14.5毫米的雙聯機槍，這他娘的相當於240挺14.5毫米大口徑重機槍。
    王靖國望見一眾下屬麵色古怪，時不時偷瞄趙青虎，他知道知道大家心中在想什麽，不外乎是在羨慕新一軍第一重裝合成旅的武器裝備。
    說實話，他同樣感到羨慕。
    可羨慕歸羨慕，他王靖國總不能率領大家夥背叛閻長官，轉而投到李長官麾下吧？
    就算70師全投過去，李長官也願意接納70師，難道70師便能獲得重裝合成旅一樣的待遇？
    新一軍尚有六個機械步兵團嗷嗷待哺，伸長脖子排隊等待團擴旅，武器裝備能有70師的份？
    王靖國驅散腦中雜念，采納趙青虎先前所說方案，朗聲說道：“趙旅長言之有理，我軍大可觀望一天，趙旅長麾下的合成旅是半機械化部隊，哪怕土肥原賢二突然率領14師團棄城而退，合成旅完全可以輕鬆追上14師團，令其不得不停軍阻擊。”
    十分鍾後。
    這場緊急會議落下帷幕。
    離開會議室時，王靖國加快腳步，走到趙青虎身側，低聲邀請趙青虎中午一起吃頓便飯。
    他想趁機打探一下，假如他王某人退出晉綏軍，個人投奔新一軍，李長官是否願意接納。
    無需什麽中將師長。
    僅需少將旅長他便心滿意足。
    這兩天他橫豎睡不著覺，時常暢想，他王靖國若能統領一支重裝合成旅，那該何等威風？
    以重裝合成旅的武器人員配置來分析，一個合成旅能打一支日寇甲種師團，換成老蔣的中央軍，一支重裝合成旅絕對強過一支精銳步兵軍。
    閻長官已經老了，雄心不在，隻能偏居一隅，反觀李長官，那可是旭日東升，有問鼎之姿。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他王靖國不過四十出頭。
    還能再拚二十年。
    興許有機會搏個從龍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