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修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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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我們當棋子。季芷涵的聲音在霧中發顫,卻突然停住。宋曉曉回頭,正看見她跪在石階上,手指深深嵌進石縫:這是……現代鋼筋!
    她們麵前的廢棄宮室,正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坍塌著——半截漢白玉欄杆裏裹著鏽蝕的鋼架,泥金彩繪的天花下垂著斷裂的電線。而那尊石鼓,正有鮮血從鼓麵滲出,竟在青石上洇出二〇二五的字樣。
    宋曉曉突然聽見笛聲。她轉頭時,上官婉兒正站在石鼓後,玉簪上掛著半截斷裂的電路板:你們以為,曆史是能被隨意改寫的嗎?
    季芷涵突然衝向石鼓,銀針直指鼓麵的血字。卻見婉兒袖中滑出半枚玉佩,與宋曉曉手中的正好拚合成完整的宮燈形狀。石鼓突然旋轉,露出暗格中半卷《蘭亭集序》——墨跡未幹處,赫然寫著曉涵同來,方解此局。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宋曉曉的嗓音被霧氣浸得發啞。婉兒突然笑了,笑容裏全是不屬於那個時代的冷冽:知道又能如何?甘露之變的血,已經浸透了這石鼓的每一寸磚石。你們以為穿越能改變什麽?
    話音未落,石鼓突然向內陷去。三人跌入地下密室時,隻聽見竹笛聲在霧中漸遠。季芷涵突然抓起地上的泥金拓片——上麵竟有現代ct掃描的水印,而拓片邊緣,正有兩行用指甲劃出的數字:2200,未央宮。
    宋曉曉回頭時,密室的石門正緩緩合攏。石壁上,半截《女誡》殘卷在風中沙沙作響,未幹的血跡正勾勒出她們認得的二維碼。而密室正中央,那尊被血浸透的石鼓,正有清泉從鼓麵汩汩流出。
    上官婉兒……季芷涵突然開口,聲音裏全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顫抖,她根本不是唐朝人。
    宋曉曉突然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密室裏滴水的節奏混在一起——那聲音,正和她手機裏下載的《甘露之變模擬器》遊戲音效一模一樣。
    密室的石門合攏的瞬間,涼氣從地麵竄上腳踝。宋曉曉蹲下身,發現鼓麵滲出的泉水正衝刷著血跡,逐漸顯露出一張現代電路圖——那些形似篆書的,竟是二進製代碼。季芷涵突然指著鼓沿的缺口:這是……《新唐書》裏提到的石鼓紋,但拓片上多了一行數字!
    20250731 023045——這個時間戳像烙鐵般灼燒著密室的沉默。上官婉兒的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她的聲音卻從四麵八方傳來:你們以為穿越是解藥?不過是換了個局罷了。
    宋曉曉突然捂住耳朵,竹笛聲正在密室中盤旋。她驚恐地發現季芷涵的銀針正被無形之力牽引,直指石鼓中央的二維碼。當尖銳的金屬聲劃破空氣時,密室的石壁突然發亮——竟是無數現代ed燈管拚成的電子壁畫。
    這是遊戲。婉兒的笑聲在霧中化作電流,《甘露之變模擬器》內測版,你們是第一批玩家。
    季芷涵的手術服在石鼓邊緣磨出細密裂紋,她的手正顫抖著輸入代碼:她……她把我們困在遊戲裏了!
    石鼓突然旋轉,密室的地板像被無形之手揭起。宋曉曉眼睜睜看著自己和季芷涵的影像被投射到半空,化作穿著唐朝歌伎服的虛擬角色。婉兒的身影也在投影中分叉成無數個,每個分身都在重複著同一句話:改變曆史的不是你們……是你們背後的玩家。
    當石鼓發出最後一聲悶響時,密室的穹頂裂開一道光縫。季芷涵抓住宋曉曉的手腕,她的指尖正滲出液體代碼:曉曉,記住掃描石鼓上的二維碼——
    話音未落,密室突然坍塌。宋曉曉跌落時,隻聽見婉兒在霧中的最後一句話:甘露夜的血,早已灌滿了你們的手機內存。
    當她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2025年的公寓沙發上,季芷涵的手術刀正插在茶幾的《新唐書》裏,而手機屏幕正顯示著一條未讀推送:《甘露之變模擬器》內測激活中,剩餘時長:23小時47分。
    手指觸碰屏幕的瞬間,宋曉曉看見自己的倒影在玻璃深處裂開——無數婉兒的分身正在虛擬世界裏微笑,而石鼓滲出的泉水,正悄悄漫過她們的腳踝。
    上官婉兒把最後一卷《真誥》合上時,窗外的麻雀正啄食簷角的苔蘚。她用指尖摩挲著封皮上的朱砂,突然覺得那些飛升的仙人像極了被困在鳥籠裏的金絲雀——隻不過換了個更高處的牢籠罷了。
    還是歇了吧。她輕輕把玉簪插回發間,簪尾垂下的流蘇掃過額角,掃落一層細碎的灰塵。修仙十年,她早厭倦了那些端著青瓷茶盞談玄論道的散修聚會,也厭倦了每月初一十五對著北鬥七星行禮的繁文縟節。最讓她頭疼的,是最近迷上修仙的武則天總讓她代筆寫什麽飛升奏折,要把凡間的稻災蝗患都寫成星君降罰,害得她手裏的狼毫筆都快被朱砂染紅了。
    今早她從禦書房出來時,瞥見掖庭局新進的宮女在搗衣。木杵捶打布帛的節奏像極了家鄉的繅絲聲,讓她突然想起十四歲那年偷偷溜出宮去洛水邊看鴨子鳧水。那時她還穿著淺藕荷色的比甲,把發髻鬆鬆綰著,鴨子們遊過來時,她能清楚看見它們腳蹼撥開水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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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當季芷涵捧著半盒藿香正氣丸敲響偏殿的朱漆門時,婉兒正蜷在蒲團上看螞蟻搬家。她把丸藥捏在手心,突然覺得這黑黢黢的小球比什麽築基丹看著都實在。
    修仙有什麽好的。她把藥丸含進嘴裏,涼絲絲的薄荷味衝散了丹房裏的雄黃氣,上次張昌宗說吃了固本丸能夜禦十女,結果直接尿了床。
    季芷涵的銀針在瓷瓶裏晃了晃:可您都結丹了啊。
    婉兒突然笑出聲,丹田裏那顆溫潤的金丹跟著震動。她想起昨夜打坐時差點被飛進窗的夜蛾撞破功法,想起某次閉關時被宮女誤噴了薔薇露,想起武媚娘非要她把《黃庭堅》寫成符籙體……修仙之路不過如此,哪有她們在掖庭局偷吃桂花糕時有意思。
    修仙就是個笑話。她把金丹運到喉頭,對著院裏的老槐樹輕輕一吐。金光四濺中,樹杈上棲著的七八隻麻雀驚飛而起,其中一隻居然叼走了那顆丹丸。
    婉兒望著麻雀遠去的方向,突然覺得胸口前所未有的輕鬆。她把玉簪拔下別在季芷涵發間,順手把築基箱裏的靈石全倒進荷花池,驚得金魚四散。
    從今往後,她拍了拍染上泥漬的宮裙,本宮要當個倦仙。
    暮色四合時,掖庭局的搗衣聲與未央宮的晚課撞在一起。上官婉兒趿著繡花鞋晃到禦膳房,順手牽走了張昌宗烤得正香的乳鴿。遠處甘露殿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而她正把鴿子腿啃得滋滋冒油,全然不顧懷中的《真誥》在油漬裏泡得發皺。
    原來這凡塵俗世,比什麽太清幻境都來得真切。
    上官婉兒把最後一片荷葉從池塘裏撈出來時,季芷涵正在東廂房裏給宮女們示範如何用銀針挑破瘡瘡。宋曉曉則蹲在牆角,把從禦花園撿來的蟬蛻串成風鈴,掛在外頭晾曬。婉兒瞧著她們忙活,突然覺得這掖庭局的日常比什麽修仙奪丹都來得有意思。
    可偏偏這時候,武則天派來的內侍又踏破門扉。婉兒正在把搗碎的艾草團成小球,指尖沾著枯黃的草屑,抬頭時正撞上內侍手上捧著的玉匣。匣子裏躺著三顆龍眼大小的丹丸,周身泛著幽幽的碧光,不知又是哪個方士煉出來的“飛升靈藥”。
    “聖人說,這丹能助人得窺天機。”內侍的聲音像被糖稀泡過,甜得發膩,“上官才人若吃了,日後批奏折時怕是連筆都不用動,念頭一轉就成。”
    婉兒嗤笑出聲,把艾草團子往炭爐裏一丟,火苗瞬間躥起三尺高。她想起昨夜在禦書房審閱奏折,某位大臣居然上書說要“以童男童女血肉養靈芝”,真是荒唐至極。
    “告訴聖人,本宮的天機早就窺透了。”婉兒彎腰從炭灰裏扒拉出半塊燒焦的艾草球,起身時故意把袖口在內侍的衣襟上擦了擦,留下一塊黑黢黢的印子,“修仙?不過是給凡人的糖衣罷了。”
    內侍剛走,宋曉曉突然從牆角探出頭來,手裏還攥著半截蟬蛻:“她又想讓您吃丹藥?”
    婉兒把燒焦的艾草往她手裏一塞,笑得沒心沒肺:“吃多了丹藥,回頭連自己姓什麽都忘了。”
    季芷涵這時也收了銀針過來,她的宮裝上沾著幾滴血漬,像是剛給宮女放了血。她望著婉兒,突然壓低聲音:“今天在禦藥房,我聽見張昌宗和李迥秀說話。他們說聖人最近總夢到自己在水裏遊,卻怎麽也上不來岸。”
    婉兒的指尖突然僵住。她想起武則天前幾日下朝時腳步虛浮,想起她在甘露殿獨坐時鬢邊的白發,想起那些堆積如山的奏折裏,總夾著一封封來自邊疆的急報。
    “她老了。”婉兒把艾草灰抖進池塘,水麵蕩起細碎的漣漪,“修仙修仙,到頭來還不是想多喘幾口氣。”
    季芷涵突然把銀針塞進婉兒手裏:“您說這修仙到底是真是假?”
    婉兒望著手中寒光凜凜的針,突然想起昨夜武則天召她進宮時,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長,像極了《女仙傳》裏那些站在雲頭俯瞰塵世的仙人。可仙人又如何呢?還不是要眼睜睜看著人間疾苦,卻連自己的一滴淚都落不下來。
    “修仙?”婉兒突然把銀針別在季芷涵的發髻上,針尾垂下的流蘇掃過她的眉眼,“修的是心,不是身子。這點你們這些醫者倒是該懂。”
    話音未落,遠處甘露殿的銅鈴突然叮當作響。婉兒循聲望去,正看見一隻麻雀銜著半截築基丹從簷角掠過,爪子上還沾著《真誥》的墨漬。
    上官婉兒正把最後一塊艾草灰倒進池塘時,水麵突然泛起詭異的漣漪。宋曉曉蹲在岸邊,正用蟬蛻逗弄金魚,突然驚呼一聲:“婉兒姐,塘底有東西!”
    季芷涵聞聲趕來,銀針在陽光下寒芒一閃。三人探頭望去,隻見塘底淤泥裏竟陷著半截雕花木匣,匣麵的銅鎖已鏽得辨不清紋路。婉兒突然想起昨夜在禦書房審閱奏折時,武則天隨手把一枚鎏金書鎮丟進火盆,那火花濺起的瞬間竟映出相同的木紋。
    “這是聖人的舊物。”婉兒跳上石橋,裙擺掃落幾片浮萍,她伸手撈那木匣時,突然聽見水下傳來細密的“滋滋”聲,像是蜂巢裏湧動的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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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匣一出水,季芷涵的銀針瞬間沒入鎖孔。匣蓋徐徐掀開的刹那,一股腐朽的沉香撲麵而來,裏麵竟躺著一摞泛黃的信箋,信紙邊緣被蟲蛀得像鋸齒。婉兒抽出最上麵一封,赫然見“則天”二字落款,而信末竟蓋著“大周天授”年間的朱印。
    “這是……”宋曉曉湊過來時,信紙突然自行燃燒起來,火焰卻不是紅色,而是幽幽的碧色。季芷涵下意識去撲火,卻被婉兒按住手腕:“別碰,這是煉虛真火。”
    火焰熄滅時,信箋化作半截玉簡,上麵密密麻麻刻著《大周建言十二事》的草稿。婉兒突然想起武則天前幾日發給她的密詔,讓她代筆撰寫《金輪神碑》,卻在末尾附了半句打油詩:“修仙不如搓衣板,丹藥難敵鴨兒糕。”
    “聖人想借我們之手,把這玉簡送出去。”婉兒把玉簡往袖口一揣,轉頭見季芷涵正把燒焦的蟬蛻往嘴裏送,突然笑出聲:“她老人家怕是又夢到在水裏遊了。”
    三人正說著,遠處甘露殿的銅鈴突然急促作響。婉兒抬頭時,正看見麻雀銜著半截玉簡掠過,爪子上沾著的竟是《真誥》裏的朱砂。季芷涵突然抓住她的腕脈,指甲陷進肉裏:“玉簡裏有咒文,正在汲取你的丹田真氣!”
    婉兒甩開她的手,丹田的金丹突然自行遊動起來,竟順著經脈直衝頭頂。她慌忙運功壓製,卻見宋曉曉突然扔下蟬蛻,從懷裏掏出半塊燒焦的艾草球,對準玉簡就是一砸。
    “砰”的一聲,玉簡裂成兩半,露出內裏纏繞的細銀絲。季芷涵的銀針瞬間沒入絲線,抽出時竟帶著現代電路板的焊錫味。
    “原來如此。”婉兒摸著裂成兩半的玉簡,突然覺得頭痛欲裂,“聖人根本不是想修仙……”
    話音未落,池塘突然翻湧起來。三人踉蹌後退時,隻見潭底淤泥裏竟緩緩浮出半截石像,石像的瞳孔裏映著《大周建言十二事》的火光,而它的嘴,正緩緩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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