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華宗的食堂裏，上官婉兒又一次開始了她的“美食實驗”。她偷偷摸摸地從空間袋裏掏出一把玉米粒，架起一個小小的法力熔爐，小心翼翼地加熱。
    其他弟子都好奇地圍觀，以為她又在研究什麽新奇的丹藥。突然，“嘭”的一聲，玉米粒炸開了，但爆出來的不是香脆的爆米花，而是一群毛茸茸、隻有拇指大小的小狐狸，它們吱吱叫著，跳到了圍觀的弟子們身上。上官婉兒目瞪口呆，看著滿食堂亂竄的小狐狸，它們竟然開始啃咬起弟子的頭發。
    上官婉兒手忙腳亂地想用符咒把它們收起來，可那些小狐狸機靈得很，反而順著符咒的靈力跑得更快了。她急中生智，抄起桌上的一盤糖醋裏脊，高喊：“都來吃這個！” 沒想到，小狐狸們聽到“吃”字，齊刷刷地看向她，然後其中一隻最大的狐狸跳到她麵前，用小爪子指了指她腰間的儲物袋，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眼神裏充滿了渴望。上官婉兒還沒反應過來，那狐狸突然一口咬住了她的褲腿，用力一扯。
    上官婉兒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其他小狐狸見狀也紛紛圍了過來，一起咬著她的褲腿。她又驚又惱，正想發作，突然聽到一陣低沉的笑聲。抬頭一看，竟是越華宗的首席大弟子林羽。林羽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婉兒師妹，你這實驗可真有趣，不知這些小狐狸從何而來？”
    上官婉兒臉一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這時，那隻最大的狐狸鬆開她的褲腿，跑向林羽，在他腳邊蹭來蹭去。林羽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狐狸的腦袋，小狐狸竟乖乖地趴下，還發出舒服的哼哼聲。上官婉兒瞪大了眼睛，這小狐狸怎麽還“認人”？
    林羽站起身，對上官婉兒道：“師妹，這小狐狸似乎是餓了，你儲物袋裏莫不是有它們愛吃的東西？” 上官婉兒這才反應過來，打開儲物袋，拿出幾顆靈果。小狐狸們立刻興奮地圍上來，歡快地吃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安靜了。
    上官婉兒被拖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低頭一看，那隻最大的小狐狸正拽著她的褲腿，拖拽的方向竟然是食堂最角落的那個垃圾桶！垃圾桶裏還冒著熱氣，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
    上官婉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掙紮著想要擺脫，可那小狐狸力氣出奇的大，還發出威脅似的低吼。眼看就要被拖進垃圾桶，上官婉兒突然發現，垃圾桶的邊緣，有一雙熟悉的眼睛正饒有興致地盯著她和小狐狸。
    上官婉兒看著那張雖然有些髒但依舊威嚴的長老臉龐，徹底服了。她閉上眼，內心哀嚎：我招誰惹誰了？不就是想研究個爆米花嗎？怎麽就惹上了狐狸精和詐屍的長老？不行，她決定了，今天必須擺爛到底！
    她索性往地上一躺，仰麵朝天，雙手墊在腦後，看著長老和狐狸們在她身邊忙活。她心想：愛咋咋地，本姑娘今天不研究吃的了，誰也別想叫我！就在她準備徹底睡過去的時候，長老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婉兒。”
    長老的聲音低沉得像一口老井，帶著點潮濕的鏽味，卻又莫名溫柔。上官婉兒被他拽得坐起，整個人還處在“擺爛”的餘韻裏，眼神渙散，像一條曬幹的鹹魚。
    “你……”她剛想開口質問，卻在看清長老另一隻手裏拎著的東西時，猛地噎住。
    ——那是一隻雪白的小狐狸，比剛才那群還要小一圈，隻有半個巴掌大，耳朵尖尖，尾巴卻蓬鬆得像一團棉花。它正被長老拎著後頸皮，四隻小短腿在空中亂蹬，嘴裏還叼著一塊……玉米殼？
    長老歎了口氣，把它輕輕放進上官婉兒懷裏：“你剛才炸出來的，不止那一群。”
    小狐狸一落地，立刻鑽進上官婉兒的衣襟裏，隻露出兩隻圓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著四周。它的尾巴掃過上官婉兒的鎖骨，癢得她一哆嗦。
    “這……這又是哪來的？”上官婉兒聲音發虛，“我明明隻放了一把玉米粒……”
    長老沒回答，隻是抬手一揮，垃圾桶的蓋子“啪”地合上。那裏麵原本窸窸窣窣的動靜瞬間消失了，像被什麽無形的力量鎮壓了。
    林羽不知何時已經蹲在了她身邊，手裏捏著一根從地上撿的狐狸毛，對著光看了看：“婉兒師妹，你用的……該不會是‘萬靈穀’的爆裂玉米吧？”
    上官婉兒一僵。
    林羽挑眉：“就是傳說中，一粒能炸出十隻‘靈胚’的那種？”
    靈胚，是妖獸幼年期的雛形，通常需要特殊靈植催化才能誕生。而“萬靈穀”的爆裂玉米，正是其中最不穩定的一種——炸出來的靈胚品種隨機，性格也隨機，有的溫順如兔，有的凶悍如虎，還有的……
    “有的會認主。”長老接過話頭，指了指她懷裏那隻小狐狸，“這隻，已經把你當娘了。”
    上官婉兒：“……”
    她低頭，正對上小狐狸濕漉漉的鼻尖。它“吱”了一聲，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輕輕舔了舔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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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間，上官婉兒感覺自己心裏某根弦“啪”地斷了。
    “……行吧。”她自暴自棄地揉了揉小狐狸的腦袋，“養就養，反正債多不愁。”
    長老和林羽對視一眼，同時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
    就在這時，食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內門弟子慌慌張張衝進來：“不好了！外門的靈獸園炸了！說是有一群小狐狸闖進去，把剛孵化的火羽鷹蛋全給啃了！”
    上官婉兒：“……”
    她懷裏的小狐狸“吱”地一聲，把腦袋埋進了她的衣領裏，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屁股。
    長老微微一笑，拍了拍上官婉兒的肩膀：“婉兒啊，看來你今天……是擺不爛咯。”
    這夢做牛啊。
    上官婉兒心裏這麽想著，但是還是被不敢說出來。
    越華宗三月春，山門前的試劍石旁，新弟子排了三列，個個屏息凝神，等著長老唱名。
    “上官婉兒——”
    聲音滾過青石台階，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上官婉兒抱著剛收編的小狐狸，懶洋洋地往前一步，丹朱色的裙擺掃過草葉，像團不肯落地的火。
    “弟子在。”她答得敷衍，眼睛卻盯著遠處雲霞裏那一抹淡藍——藍雲柔的衣角，像一縷被風揉皺的春水。
    執事長老翻了翻玉簡：“火木雙靈根，資質尚可，入——”
    “等等。”上官婉兒抬手，聲音脆生生的，卻讓整個校場靜了三息，“我隻做藍雲柔長老的弟子，其他免談。”
    人群嘩然。
    藍雲柔是誰？宗門唯一的食修大能，一手“雲水膳”能化腐朽為神奇，卻從不收徒。傳聞她三十年前閉了死關，至今未出。
    長老的臉色沉下來：“胡鬧！藍長老閉關之地連掌門都進不得，你——”
    “那我等她出關。”上官婉兒把小狐狸往肩上一甩，轉身就走，“反正我不修煉，也不拜師。宗門管飯就行。”
    她走得瀟灑，沒注意試劍石後轉出一人。白衣素履，袖口墜著銀線繡的流雲紋，像把天光折進了衣褶裏。
    “你說……隻做我的弟子？”聲音輕得像雪落鬆枝。
    上官婉兒僵住，一寸寸回頭。藍雲柔站在石階盡頭，指尖還沾著晨露，睫毛上凝著細小的水珠，仿佛剛從一場長夢裏醒來。
    小狐狸“吱”地炸毛，尾巴纏緊了上官婉兒的脖子。
    “我……”上官婉兒嗓子發幹，“我炸了你的玉米。”
    藍雲柔垂眸，看見她懷裏那隻雪團子，忽然笑了：“原來火羽鷹的蛋，是它啃的？”
    上官婉兒點頭，破罐子破摔：“還有靈獸園的赤鯉、藥田的七霞花……都算我賬上。”
    藍雲柔“嗯”了一聲，抬手在她發頂揉了揉，像在揉一隻犯錯的小獸：“債太多，隻好收徒慢慢還。”
    “我不修煉——”
    “是修也是修。”藍雲柔指尖一點，上官婉兒懷裏的狐狸化作一道流光，變成枚雪白的玉墜掛在她的儲物袋上，“從今日起，你燒火，我教刀工。”
    上官婉兒愣了半晌，忽然咧嘴：“那……糖醋裏脊管夠嗎？”
    藍雲柔失笑，轉身時衣袂掠過她的手腕，像一片溫柔的雲：“管夠。”
    校場的風卷過，帶來草木清甜的香氣。上官婉兒低頭，看見玉墜裏的小狐狸正對她眨眼睛，尾巴一搖一搖，像在嘲笑她——
    “擺爛失敗了吧？”
    從那之後，上官婉兒便正式跟著藍雲柔學起了食修之道。每日清晨，她都會早早地來到廚房，開始準備食材，而藍雲柔則會在一旁耐心地指導她刀工。
    日子一天天過去，上官婉兒的廚藝也有了很大的進步。這日，藍雲柔交給她一個任務——用新采摘的靈果製作一道菜品。上官婉兒信心滿滿地開始動手，可就在即將完成時，廚房突然闖進一隻小妖獸，把她的菜品弄得一團糟。上官婉兒又急又氣，正想教訓這隻小妖獸，藍雲柔卻笑著走了進來。她不僅沒有責怪上官婉兒，還和她一起重新製作菜品。
    在兩人的努力下，一道美味的靈果佳肴誕生了。藍雲柔嚐了一口，滿意地點點頭：“婉兒，你進步很大。”上官婉兒聽了，心裏樂開了花。
    而此時，掛在她儲物袋上的玉墜裏，小狐狸也歡快地搖著尾巴，仿佛在為她慶祝。 然而，平靜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越華宗突然收到消息，附近山林出現了一群食修惡徒，他們四處搶奪靈植食材，無惡不作。藍雲柔決定帶領弟子前去討伐，上官婉兒自然也在其中。
    他們來到山林，很快便與惡徒們對峙起來。惡徒們看到藍雲柔，先是一驚，但隨後便囂張地大笑起來。“就憑你們幾個，還想對付我們？”一個惡徒陰陽怪氣地說道。上官婉兒怒目而視，正準備出手，卻被藍雲柔攔住。“婉兒，別急。”藍雲柔冷靜地說道。就在這時，一隻巨大的黑影從惡徒身後竄出，竟是一隻被惡徒們控製的高階妖獸。妖獸張開血盆大口，朝著眾人撲來。
    藍雲柔迅速施展法術，與妖獸周旋起來。而上官婉兒也不甘示弱，她召喚出小狐狸，與其他弟子一起對抗惡徒。一場激烈的戰鬥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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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華宗·外門·丙字院
    辰時三刻，陽光照進窗欞，上官婉兒仍裹著被子，像一條不肯翻麵的鹹魚。床頭懸著藍雲柔送她的玉墜，小狐狸蜷在裏頭呼呼大睡，尾巴偶爾掃過她的鼻尖，她便皺皺眉，繼續夢周公。
    “婉兒！再睡就錯過抽簽了！”同院的小胖子急得直跺腳，“宗門大比——外門初賽，今日辰正開始！”
    “哦……”上官婉兒翻個身，聲音悶在枕頭裏，“十二年一次，下一輪還有八年，急什麽。”
    小胖子：“可你年年躺平，再躺就要被逐出宗門了！”
    “逐就逐。”她打了個哈欠，“反正我隻認藍長老，別的山頭不去。”
    小胖子還想再勸，院門“砰”地被人踹開。一名須發皆白、袖口卻繡著青雲宗紋樣的老者大步而入，衣袍獵獵，威壓如潮。
    “李……李長老？”小胖子腿一軟，“您不是青雲宗——”
    李長老目光如電，直接落在床上那團被褥：“上官婉兒？藍雲柔獻祭前，留了一樣東西給你。”
    上官婉兒終於睜眼，睡意散了一半：“獻祭？什麽獻祭？”
    李長老攤開掌心，一縷冰藍魂火靜靜燃燒，火中浮著一張薄薄的雲紋箋——
    【婉兒，我欠青雲宗一條命，今日以身鎮封魔淵。你且好好睡覺，等我回來。】
    落款：藍雲柔。
    轟——
    上官婉兒猛地坐起，被褥滑落，小狐狸嚇得炸毛。藍雲柔……那個說“糖醋裏脊管夠”的人，竟拿自己去填了魔淵？
    “她讓你把這個交給我？”她聲音發顫，指尖觸到魂火，卻感覺不到燙，隻有一片溫涼，像藍雲柔的手。
    李長老歎息：“她唯一的條件，是要你參加這一屆宗門大比，進內門，十年後去魔淵接她。”
    “我不修煉——”
    “那你就眼睜睜看她魂飛魄散。”李長老袖袍一震，一枚朱紅玉牌落在她懷裏，“外門大比今日開始，你若不進前三，便算違約。屆時，我自會抹除她留在世間的最後一縷神識。”
    上官婉兒攥緊玉牌，指節泛白。小狐狸跳到她肩頭，尾巴纏住她的脖頸，發出細弱的“吱”聲，像在哀求，又像在催促。
    她抬頭，窗外晨鍾九響，外門校場人聲鼎沸。十二年一次的宗門大比，她原本打算擺爛到底；可如今，她第一次覺得——
    “八年太久，我等不了。”
    她翻身下床，赤腳踩在地上，眼底睡意褪得幹幹淨淨：“李長老，外門前三，是吧？”
    李長老挑眉：“怎麽，不繼續睡了？”
    “睡夠了。”上官婉兒把玉墜塞進衣襟，隨手抓起門後的燒火棍，掂了掂，“藍雲柔欠的債，我來討。”
    “但我不拜師、不修煉，隻做飯。”她回眸一笑，丹朱色的裙擺掠過門檻，“今日就讓你們看看——食修，也能打人。”
    校場風起，吹動她未束的長發，像一簇不肯熄滅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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