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擺爛修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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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第一聲悶雷在雲層裏滾過,卻沒驚著熟睡的婉兒——她正夢見自己變成一隻銀鱗小魚,在糖漿般的月光裏遊來遊去。
    林悅熙先被雨點敲醒。
    雨不大,卻帶著星點火靈力,一觸蘆葦就炸出細小的藍白光。她想起老漁夫說過:月鱗鱘的油脂遇雷雨會二次燃燒,若魚骨上殘油未淨,極易引火。
    果然,“呼”地一下,船桅上的魚骨鳶被雨點激起一層幽藍火苗,整條骨架瞬間亮成一盞巨大的燈籠。紅線被燒得“劈啪”作響,卻奇跡般沒斷,反而像活過來似的,牽著魚骨鳶逆風而起。
    “婉兒,醒醒——實驗自己啟動了!”
    婉兒睜眼,正瞧見那副燃燒的魚骨被雨幕托上半空,骨節間的藍火被風吹成一尾扭曲的龍形。她一把抓起留影石,赤腳衝到船頭,連傘都忘了撐。
    “數據!實時數據!”她大喊,聲音混著雨雷,居然也帶上了電閃的回聲。
    龍骨在雷雨中盤旋三圈,油脂燒盡,火光驟滅。眼看就要墜落,紅線卻猛地繃緊——原來是林悅熙禦劍追上,劍尖挑住線頭,借風勢往更高處一送。
    轟!
    第二道雷劈下,卻像被龍骨引偏,折成無數細小的電弧,順著紅線鑽進林悅熙的劍身。整柄飛劍頃刻亮起銀藍色的符紋,像被重新淬火。
    婉兒愣了半息,旋即狂喜:“雷火淬靈!原來月鱗鱘的真正用途是——給飛劍做一次性雷符!”
    她手忙腳亂掏出炭筆,在濕透的袖口上記:
    【二次燃燒溫度≈雷火臨界】
    【紅線材質:冰蠶絲+朱砂,可導靈不導電】
    【淬劍後靈壓↑3.2倍,持續約一刻】
    記完最後一個字,雷雨驟歇。魚骨在空中碎成漫天銀屑,像一場逆向的流星雨。林悅熙收劍回落,劍身猶帶藍白電紋,嗡嗡作響。
    老漁夫被雷聲驚醒,揉著眼出來,隻看到船頭兩個落湯雞似的小姑娘,一人抱著一柄滋滋冒電花的飛劍,一人抓著半截焦黑紅線,笑得比雨後的月亮還亮。
    “魚骨呢?”老漁夫問。
    婉兒抬手,指向夜空:“化星了。”
    老漁夫抬頭,隻見最後一粒銀光剛好墜入江心,發出極輕的“咚”一聲。
    ……
    回越華宗的路上,雨洗過的夜空澄澈得像一塊新磨的墨玉。婉兒裹在林悅熙的外衫裏,仍忍不住打哆嗦——一半是冷,一半是興奮。
    “師姐,”她小聲說,“我想把今晚的雷火淬靈陣畫下來,再配一條冰蠶紅線,回宗門賣給鑄劍峰。條件隻有一個——”
    “讓他們準我們隨時下山吃魚?”林悅熙接話。
    婉兒用力點頭,鼻尖還沾著雨水:“還要附贈雷雨天氣預報!這樣下次雷雨前,我們就能提前蹲點——”
    林悅熙失笑,禦劍一個俯衝,把婉兒的“下次”提前到眼前:
    “不用等回宗門。你看,東邊的雷鳴酥攤就在前麵,燈還亮著。”
    遠處,小小的油布棚下,油鍋正“劈裏啪啦”炸著金黃的麵團。每炸好一塊,師傅就拋向空中,麵團在雨後的濕風裏自動裂開,發出清脆的“哢嚓”——像極了一道微型驚雷。
    婉兒眼睛一亮,雨珠還掛在睫毛上,人已經撲了過去:
    “老板,來兩塊!要剛出鍋、會打雷的!”
    林悅熙收了劍,藍白電紋在指尖最後閃了一下,悄悄熄滅。她低頭,看見自己掌心裏多了一粒小小的銀色骨渣——那是魚骨鳶最後的殘片,被紅線穿成了墜子。
    她把墜子係在婉兒發梢,輕聲補完實驗記錄:
    【副產品:魚骨星墜x1】
    【備注:可儲存微量雷火,用於——】
    “——用於下次偷溜下山時的照明?”婉兒回頭,嘴角沾著糖粉,笑得像又一道小閃電。
    林悅熙“嗯”了一聲,抬手替她擦掉糖粉。
    夜風帶著油炸的甜香,把兩人的影子拖得老長,一路指向更遠的、還沒被嚐過的燈火。
    越華宗外門弟子的常服本是一色素青布衣,唯獨上官婉兒那一身被山風與月光洗成了雪色。
    那是一件最普通的月白外門袍,卻被她穿得像一段會流動的雲——
    袖口與衣擺用銀絲暗繡了極細的符紋,遠遠看去,隻是素淨;稍一轉身,符紋借光,便浮出幾縷霜雪般的星芒,像把夜空碎屑藏進了經緯。
    腰間束著一條半指寬的冰蠶絲絛,絛尾墜著兩粒小小的月長石,隨步伐叮然相擊,聲音輕得像雪珠落在玉盤。宗門執事曾嫌她“逾製”,婉兒便當著執事的麵把絛子翻過來,露出背麵宗規小字——“外門弟子可自佩靈石一枚”,她不過把“一枚”拆成了“兩小粒”,執事啞口無言。
    衣袍下襟還留著三處不顯眼的補丁:左膝是幼年練劍摔的,右肘是前日烤魚被火舌舔的,後腰那塊則是昨夜雷雨裏被魚骨星火燒出的焦邊。她補得極巧,用的都是同色的月白鮫紗,針腳細得像靈力遊絲,非得湊到近前才能看出——遠看仍是一襲無暇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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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一過,衣袂先起,再是發梢。三千青絲隻用一根烏木簪鬆鬆挽了半髻,簪頭刻著她自己畫的微型聚風陣,於是哪怕無風,襟口也總輕輕鼓動,像藏了一隻隨時會撲棱翅膀的白鶴。
    林悅熙最常笑她:“宗門裏誰穿白衣都像披麻,唯獨你,像把整座雪嶺披在了身上。”
    婉兒便一本正經答:“外門弟子要下山三百裏,白衣在夜色裏最顯眼,你禦劍追丟了我怎麽辦?”
    說完,她旋身一點,雪色衣角在崖邊劃出一彎薄而亮的弧,當真像一截月光被拉成了人形,先一步躍下雲海。
    林悅熙禦劍跟上,回頭望見山門處那盞昏黃的守夜燈——燈光落在婉兒飄遠的背影上,在素白的脊背暈出一層極淡的金,仿佛雪上起火,又仿佛雲裏藏星。
    那一刻,林悅熙忽然懂了:
    婉兒不是把白衣穿得好看,她是把整座越華宗的下山路,都穿在了身上。
    越華宗·卯時
    晨鍾撞第一下,外門弟子魚貫出舍,像一條青灰色的河。
    惟有一抹雪白逆流——婉兒提著木盆去溪邊浣衣,袖口挽到肘彎,腕骨伶仃,像截新雪折成的鶴頸。她彎腰打水,月白衣擺漂在水麵,被山澗衝成一朵緩緩旋轉的蓮;蓮心裏忽地鑽出幾尾銀鱗小魚,竟循著衣上暗紋的星芒遊弋,像誤把霜雪當真月。
    “借過。”
    背後有人輕咳。是執事堂的巡值師兄,抱著一摞新發的青布袍。婉兒側身讓道,衣角卻故意一揚,風把巡值手裏的青布吹得獵獵,像一片欲墜的枯葉。
    那師兄低頭,看見自己手裏黯淡的宗門服,再看看婉兒——雪衣映著初陽,竟生出淡金的輝暈,一時語塞,隻憋出一句:“外門弟子須統一服色……”
    婉兒眨眨眼,指尖在木盆沿上輕輕畫了個半弧:“師兄,宗規第三卷第六條:‘凡衣有損,可自補同色’。我補得多了些,便成這樣了。”
    巡值被那半弧裏暗藏的微型聚風陣吹得眯眼,再要開口,婉兒已端著盆起身,隻留給他一個背影——腰窩處那塊焦色補丁,在日光下像一瓣被火吻過的梨,白裏透出一點溫柔的煙霞。
    巳時·演武場
    今日考較禦劍。百餘名外門弟子列陣,青影幢幢,唯婉兒一點雪色立於陣尾。
    長老一聲令下,百劍齊飛。婉兒的飛劍“遲霜”卻未出鞘——她踩著劍鞘掠地而行,衣袂翻飛,像貼地滑翔的雪雁;及至場中,忽地旋身,劍鞘震出一圈月白光刃,將地麵劃成規整的“三百裏”三個篆字。
    長老眉梢一挑:“為何不禦劍騰空?”
    婉兒收勢,拱手,聲音清淩:“弟子昨夜下山吃魚,回來晚了,怕再逾矩,便先在地上量好距離。”
    弟子群裏傳出幾聲悶笑。長老板著臉,卻到底沒忍住,袖袍一拂:“罷了,衣不染塵,劍不走空,也算過關。”
    未時·膳堂
    午膳人多,座無虛席。婉兒端著一碗最普通的靈米粥,在角落坐下。粥麵浮著三粒桂花,是她從山外小鎮帶回,烘幹了藏在袖袋。
    剛落座,便有幾個內門師姐經過,目光落在她袖口暗繡的星紋上,低聲議論:“聽說外門出了個雪衣丫頭,長得好看,偏偏喜歡把宗服改成法衣……”
    婉兒聽得分明,卻不惱,隻捏起一粒桂花,指尖輕彈——桂花化作細碎金粉,在粥麵排成一個極小的“靜”字。
    下一瞬,所有竊竊私語都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風掐斷。風從窗口湧入,繞著婉兒打了個旋,吹得那幾個師姐鬢發淩亂,卻獨獨不碰她衣角分毫。
    膳堂安靜得隻剩湯匙碰碗聲。婉兒低頭喝粥,雪色領口露出一點鎖骨,像雪原上折出的淡青山脈。
    酉時·歸途
    夕陽把山道鍍成橘紅。婉兒踩著影子往回走,忽聽身後“叮”的一聲——是林悅熙禦劍落下,劍尖挑著一隻油紙包。
    “東市的乳酪櫻桃酥,”林悅熙把紙包拋給她,“老板說,雪衣姑娘上次留的聚風陣,讓爐火旺了三倍,今日不收錢。”
    婉兒接過,指尖在紙包上輕輕一點,油紙便展開成一隻方方正正的鶴,鶴腹鼓囊囊裝著酥點。她咬下一口,唇角沾了糖霜,像雪地裏落了一點朱砂。
    “林師姐,”她含混不清地說,“我這件白衣,好像越來越重了。”
    林悅熙側頭看她。
    “補了太多陣法、太多故事,”婉兒歎氣,“再補下去,我怕它自己會長出腳,半夜溜下山去吃魚。”
    林悅熙笑出聲,抬手替她拂去肩頭不知何時沾上的柳絮:“那就讓它帶你走好了,我負責追。”
    戌時·藏書閣
    夜深,閣中隻點一盞青燈。婉兒盤腿坐在窗台上,把今日新得的乳酪酥油紙折成更小的紙鶴,再拆開,再折——反複七次,終於折出一隻掌心大的雪衣小人,眉眼與她別無二致,衣擺處用焦色補丁做裙裾。
    她把小人放在窗欞上,指尖一點,小人便搖搖晃晃走了兩步,撲通掉進窗外的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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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照進來,落在她雪色衣袍上,像給每一道折痕都鍍了銀。
    婉兒低頭,在衣擺最下緣,用新得的櫻桃酥糖汁,悄悄畫了一顆小小的、紅色的櫻桃。
    那是今日唯一一點不屬於雪的顏色。
    她輕輕說:“再漂亮的白衣,也要留一處偷偷想下山的地方。”
    次日清晨,婉兒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打開門,竟是執事堂的師兄,一臉嚴肅道:“長老有請。”婉兒心中一緊,跟著去了長老處。
    長老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婉兒的雪衣上,“婉兒,你這雪衣雖依著宗規改動,卻太過招搖。”婉兒忙拱手道:“長老,我隻是在不逾矩的情況下做些小改動,且這些改動也多是為了方便行事。”長老微微一笑,“我並非責怪你,隻是近日有一重要任務,需你著宗規常服前往。”原來,山下小鎮有妖魔作祟,需越華宗派人前去降妖,因婉兒名聲在外,便被選中。
    婉兒回到住處,換上青布常服,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她拿起雪衣,輕輕撫摸,隨後將衣擺那顆櫻桃小心剪下,藏於懷中。帶著這一抹不屬於雪的顏色,婉兒踏上了降妖之路。
    婉兒穿著青布常服趕到小鎮,隻見一片破敗之象,百姓們惶恐不安。她剛準備施展法術探查妖魔蹤跡,突然,一隻巨大的黑影從廢墟中竄出,帶著腥風撲向她。婉兒側身一閃,卻因青布常服不如雪衣行動自如,差點被黑影擊中。
    危急時刻,她摸到懷中的櫻桃,心中一動,竟從櫻桃中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力量,暫時擊退了黑影。婉兒驚訝不已,意識到這櫻桃或許有著特殊的靈力。
    她順著黑影逃竄的方向追去,在一處廢棄的宅院找到了妖魔的老巢。妖魔十分狡猾,不斷變幻形態攻擊婉兒。婉兒一邊躲避,一邊思考對策。她利用櫻桃的靈力與自己的法術相結合,逐漸占據了上風。
    最終,婉兒成功降服了妖魔,小鎮恢複了往日的寧靜。百姓們對她感恩戴德,而婉兒也深知,這雪衣上剪下的櫻桃,給了她關鍵的力量,讓她完成了這次重要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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