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沒亮，雷棲穀外已經排起了長隊。
    弟子們一手拎著鍋蓋當盾牌，一手攥著空碗，滿臉悲壯：“九轉雷火甜甜圈，聽著就帶勁！炸死也得嚐一口！”
    靈獸園的師兄把疾風豹都牽來了，準備讓它跑快點，好搶第一鍋；丹房長老貢獻出自己珍藏的“寒玉護罩”，說要給甜甜圈降溫；連戒律堂主都黑著臉蹲在角落——他本來是想抓現行罰抄的，但聞到昨晚飄出的焦糖雷香味，腿就挪不動了。
    辰時一到，穀口大霧“嘭”地被雷火衝散。
    婉兒戴著自製的“防爆鍋盔”，係著一條寫著“鹹魚也有夢想”的圍裙，推著一輛青銅戰車出來——車上架著九層同心圓爐，每一層都鑲嵌著雷寂核碎片，像九道紫環緩緩旋轉。
    “各位同門！”她舉著大勺宣布，“甜甜圈分三層：
    外圈焦糖脆，中圈雷火綿，內圈靈果醬。
    吃完會輕微電擊，有助於打通經脈，但放心——”
    她打了個響指，爐底“轟”地竄起蒼白雷焰，溫度瞬間鎖住，不見半分外泄，“我用新研究的‘雷火恒溫逆轉陣’，炸不到你們，隻會……炸你們味蕾！”
    人群爆發歡呼。
    排在第一的林悅熙被擠得腳不沾地，冷著臉扔出三張寂雷符：“給我來六個，打包帶走。”
    “好嘞！”婉兒長勺一挑，六個甜甜圈飛起，雷火在糖霜上綻出星屑，像夜空被揉進麵團。
    林悅熙咬下一口，劍眉一抖——酥、麻、甜、脆，一股細微電流順舌尖竄到丹田，竟真把昨夜未打通的劍竅衝鬆了一分！他默默掏出靈石：“再來十二個。”
    ……
    不到兩刻鍾，九百九十九個甜甜圈銷售一空。婉兒把靈石嘩啦啦倒進儲物袋，笑得見牙不見眼。正準備收攤，忽聽天邊一聲鶴唳——
    鶴鬆子踏雲而來，臉色古怪：“徒弟，出大事了。”
    “嗯？”婉兒嘴裏還叼著半個甜甜圈，“師父，誰要罰我抄經？兩億份我交完了啊。”
    “不是抄經。”鶴鬆子抖手展開一張燙金戰帖，“天雷州‘萬雷仙廚’大賽，指名要你代表越華宗出戰。說——若是你贏，他們願以‘混沌雷壤’一畝為獎；若是輸，就把你抓去給他們少主當禦用廚子，終身不得離灶。”
    婉兒：“……”
    她默默把剩下半口甜甜圈塞進師父嘴裏，轉身就要跑。鶴鬆子一把拎住她後領：
    “跑什麽？混沌雷壤能種出雷係聖藥，對你完善雷寂體百利無一害！”
    “可我隻是想擺爛賣小吃！”婉兒掙紮，“誰要去比賽！輸了還要給人打一輩子工？不幹！”
    “晚了。”鶴鬆子同情地指了指戰帖末尾，“對方已把‘參賽名單’昭告天下，你現在棄權，等同越華宗認輸。掌門……會哭給你看。”
    話音未落，掌門的聲音已穿透大陣，響徹全宗：
    “上官婉兒！參賽！立刻！馬上！本座給你加月例到一千靈石，再賜‘免炸金牌’一麵，可抵三次罰抄！”
    眾弟子齊刷刷轉頭，目光灼熱：
    “婉兒，衝！贏了繼續賣甜甜圈！”
    “輸了……呃，我們就去天雷州給你當外送小弟！”
    婉兒抱著鍋盔，一臉生無可戀。
    半晌，她長歎一聲，把圍裙解下翻個麵，露出早繡好的四個大字——
    【被迫營業】
    “走吧，師父。”她有氣無力地爬上鶴背，“去比賽前，我得先研究個‘不會爆炸的爆炸’，不然真被抓去當廚子，我還怎麽鹹魚？”
    鶴鬆子大笑，一拍鶴頸，祥雲騰空。
    山門處，弟子們揮鍋揮勺相送，呼聲震天：
    “婉兒師姐，記得帶獎回來！我們等你開分店——”
    風把喊聲拖得老長，像給這條被迫營業的鹹魚，插上雷電做的翅膀，一路火花帶閃電，奔向更大的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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