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不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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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道童連滾帶爬逃出去的那一刻,丹房石門自行闔上。
    最後一縫火光被掐滅,黑暗像水銀瀉進屋內,卻照出女子真正的臉——
    五官緩緩浮出,像有人從紙背重新勾勒:
    眉是遠山的斷筆,唇是朱砂的殘印,而那雙眸子,一睜開,便是一場小小的兵變。
    她抬手,指尖在虛空裏寫了三個字:
    “上官——史。”
    字一成形,便化作鎖鏈,嘩啦啦纏住她自己的脖頸。
    鎖鏈盡頭,連著那口裂成兩半的丹爐。
    爐膛裏,本該熄滅的火苗忽地竄起,顏色不是紅,是墨。
    黑火照出的影子,終於開口,聲音卻從女子體內傳出:
    “第二世,你仍煉不成‘無名’。”
    “因你舍不得的,不是天下人記得你,而是你記得天下人。”
    女子——或者說,上官婉兒——輕輕握住鎖鏈,像握住一條冰涼的史實。
    “第一世,我吞丹,讓天下忘了我,卻獨獨沒讓自己忘。”
    “於是史官筆鋒一轉,把‘女帝’寫成‘妖婦’,把‘治國’寫成‘禍國’。”
    “我躲在玄青宗,想再煉一丸,讓連我自己也失去名字。”
    “可方才丹成那一瞬——”
    她頓了頓,指尖摸到胸口,那裏跳動的不是心,是一卷竹簡。
    竹簡展開,上麵密密麻麻,全是她親手刪改又被人複寫的史。
    最後一行,墨跡尚濕:
    “上官婉兒,於神龍元年即帝位,國號‘周’,年號‘同照’。”
    黑火猛地一舔,把那行字燒成灰燼。
    灰燼卻未散落,反在她掌心凝成一柄小劍,劍身刻著“史”字篆文。
    “原來,我煉的不是忘,而是記。”
    “記到最後一筆,便是我親手弑史。”
    她提劍,對著丹爐殘壁,緩緩劃下一個圓。
    圓內漆黑,像一口井。
    井裏,傳來21世紀實驗室的警報聲:
    “記憶回流超標!實驗體即將逆流!”
    女子——或者說,宗主——或者說,史本身——抬腳踏入圓心。
    最後一刻,她回頭,對著空無一人的丹房,輕聲道:
    “這一回,我不做被忘記的人,也不做忘記別人的人。”
    “我要做那個,讓史官不得不寫下‘她確實存在’的——”
    “漏洞。”
    圓闔。
    丹房轟然崩解,卻無聲響,像一頁紙被撕掉。
    峭壁外,玄青宗千燈複明,所有弟子抬頭,隻見夜空多出一顆赤金色的星。
    星名,史官筆諱,無人敢書。
    而在長安大明宮,新修的《則天實錄》裏,
    原本空白的一頁,忽然浮出淡墨:
    “神龍元年,帝夜夢一女子,自號‘上官史’,持小劍,裂黑火而去。”
    “晨起,帝汗透寢衣,命史官添一行:”
    “她,確實存在。”21世紀的實驗室中,警報聲愈發尖銳。女子從那神秘的圓中踏出,恍惚間還帶著玄青宗丹房的餘韻。周圍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圍了過來,眼中滿是震驚與不解。他們從未見過實驗體能如此自主地完成記憶回流,還以這般決然的姿態穿梭時空。
    女子看著陌生的環境,卻並不慌亂。她手中緊握著那柄“史”字小劍,目光堅定。這時,一位科研人員上前,小心翼翼地詢問:“你……究竟是誰?”女子微微一笑,輕聲道:“我是上官史,一個要成為曆史漏洞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裏,女子憑借著前世的智慧與這一世的科技碰撞出火花。她開始參與曆史研究項目,每當遇到被篡改或遺忘的史實,便會拿出小劍,仿佛能穿透時空,還原真相。漸漸地,她的名字開始出現在各種曆史報告中,成為了那個讓現代“史官”不得不寫下“她確實存在”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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