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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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莊親王允祿在宮裏見到了玄燁之後,簡直是奔走相告,把還活著能蹦噠的兄弟府裏都跑了一趟,告知了他們弘曆新出生的小兒子長地極像皇阿瑪這個爆炸消息。
    兄弟幾個聽了都心癢癢,於是便直接聚在一塊直奔寶親王府來了,說想看看小侄孫。
    於是老五恒親王,老七淳親王,老十二履親王和老十七果親王都在莊親王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往寶親王府來了。
    弘曆看著這一溜煙的親王叔叔們拎著大包小包來看永璉也是有些招架不住,隻能把人領著往寶琳院裏去了。
    而正在給玄燁繡小衣裳的寶琳看著這魚貫而入,探頭探腦的親王們也是滿頭黑線。
    知道了他們是奔著永璉來的之後更是哭笑不得了。
    看來她這寶貝兒子生的這張臉還真是別種意味上的招蜂引蝶了。
    這個點恰好玄燁還在睡著,莊親王幾人便直接進了側殿,圍著熟睡的小玄燁好一段端詳外加竊竊私語。
    寶琳:……
    感覺兒子更像動物園裏的猴了。
    “幾位皇叔怕是聽說了永璉生地像皇爺爺,隻是好奇罷了。”弘曆安慰著一臉緊張的寶琳,“都是永璉的長輩,沒事。”
    皇叔們要來探望孩子,他們總不能拒之門外。
    寶琳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她這個寶貝兒子平時乖巧聽話,懂事的不像個嬰兒,唯一發脾氣的時候就是被吵醒了,所以她有些擔心待會永璉被鬧醒又看到這麽些生人會啼哭不止。
    結果沒想到永璉醒了之後非但沒有哭,反而是擰著小眉頭把這幾個叔祖父挨個地掃視了一遍,把莊親王幾個看地菊花一緊,不自覺地就挺胸收腹站直了。
    這不止長的像,氣勢也像啊!
    在駕崩之後還能看到自己的這幾個兒子,玄燁心裏說高興肯定是高興的,但是這幾個蠢兒子圍著他大眼瞪小眼,也是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尤其是老五這個被太後養大,自幼膽大包天的竟然還企圖對他動手動腳!
    看到兒子高興是一回事,但是自己不能說話不能反抗隻能被上下其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於是小玄燁憋紅了臉最後還是忍無可忍地嚎啕大哭了。
    額娘,快來救我!
    寶琳一聽到兒子哭了趕忙上前,幾個親王也臉上訕訕的退到一邊了,隻有莊親王小聲嘟囔:“咱們兄弟幾個還從未見過皇阿瑪哭呢,沒成想這把歲數了還有這奇遇。”
    玄燁的哭聲戛然而止。
    胤祿你這個不孝子!
    等到朕長大了看朕怎麽收拾你!
    寶琳把玄燁抱起來哄了哄,見他睫毛上雖然還掛著淚珠但是已經不哭了才放下心來,笑著說道:“諸位皇叔,永璉歲數還小,今兒人一多他難免有些害怕。”
    玄燁抽抽搭搭地往寶琳身前鑽,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快把這些倒黴兒子送走!
    弘曆也心疼兒子,見叔叔們也都看地差不多了便上前把人領到前頭去喝茶了。
    寶琳鬆了口氣,無奈地拍著自家兒子:“怪就怪額娘把你生的太像你太爺爺了,我們永璉受委屈了。”
    玄燁一聽趕忙吱吱呀呀地試圖出聲,這跟額娘有什麽關係。
    寶琳看他這副樣子寶貝地把他抱起貼了貼臉頰,心下一片熨帖,扭頭問一旁的芙蓉道:“我怎麽覺得永璉聽地懂咱們說話呢。”
    才不到兩個月的娃娃,這也太聰明了些。
    玄燁心中一緊,眼睛滴溜咕嚕地轉,雖說他這勉強算是投胎轉生,可這些神神鬼鬼之事大多數人尤其是宮中都是忌諱的,在羽翼未滿之前他自然不想暴露,而對於寶琳,他不擔心額娘會對他怎麽樣,隻是單純地覺得自家額娘膽子小,怕嚇著她。
    芙蓉打了水取了帕子來給玄燁擦臉。
    “可不是嘛,咱們二阿哥就是聰明。”芙蓉笑著說:“奴婢以前曾聽家裏人說,鄉中有一位人家生了個孩子,剛落地便能說話,未滿周歲便能把三書五經倒背如流,後來年紀輕輕就中了狀元呢,咱們二阿哥本就是龍子鳳孫,比旁的孩子聰明些本是尋常事。”
    寶琳聽了芙蓉講的這個故事也是啼笑皆非:“若真有這麽一位狀元,我怎麽從沒聽說過。”
    玄燁也點頭,哪裏有這麽離譜的人。
    芙蓉打趣道:“都是些老人們傳了不知道多久的閑話,不過由此可見有的孩子確實是天生就聰明些,像咱們二阿哥就比大阿哥聰慧多了。”
    芙蓉此話一出寶琳便立刻變了臉色。
    “渾說什麽呢,怎麽敢議論大阿哥。”
    芙蓉一驚,方才她也是無心,隻是大阿哥和二阿哥相比,她自然是更疼愛自家的二阿哥,所以不由自主地便說出口了。
    “奴婢失言。”芙蓉趕忙俯身跪下請罪。
    鳶尾從外間進來,見這模樣便知道大概是芙蓉說錯了話,她和芙蓉,杜鵑都是福晉從富察府中帶過來的丫頭,打小和福晉一塊長大的,論忠心自然是不必說,隻是芙蓉嘴巴鬆些,有時會有些口不擇言,為了這事福晉訓斥過她多次。
    芙蓉等人也知道,她們總有一天是要離開這個寶親王府去宮中的,到那時更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錯漏,福晉這麽做也是為著她們好,而且雖說訓斥可向來也沒有真的用過什麽刑罰,通常也就是扣點月例銀子,後頭還會變著法地給她們補回來。
    “福晉,幾位王爺帶了好些禮物來,正在前頭放著呢,您可要去看看?”
    鳶尾上前岔開了話題,笑著問道。
    寶琳抱著玄燁,無奈地看了一眼跪在下首的芙蓉,這次她沒有隻輕飄飄地罰她些銀子。
    “芙蓉,明天起你去前院看著那些小丫頭們灑掃,永璉這邊先不用過來了。”
    芙蓉沒想到寶琳會直接把她從二阿哥身邊調開,連忙叩頭道:“奴婢知錯了,奴婢日後一定管好自己的嘴,不再胡言亂語。”
    寶琳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抱著玄燁離開了。
    玄燁趴在寶琳的肩頭往後看,心道額娘一向是個心軟的,對下人的約束在他眼裏幾乎就是零了,好在這幾個大丫頭忠心不二,正院才井井有條沒出什麽亂子,這還是第一次見額娘如此生氣。
    鳶尾把芙蓉扶起來:“好了,福晉已經走遠了。”
    芙蓉已經是滿臉淚痕,抽噎著說:“都是我不好,說錯了話以後還不能在二阿哥身邊伺候了。”
    自從二阿哥出生之後芙蓉就是一直貼身伺候著的感情頗深,如今讓她離開真可謂是重罰了。
    “你剛才是說什麽了,惹福晉生這麽大的氣。”
    鳶尾也有些好奇,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福晉這麽生氣。
    芙蓉把剛才的事抽抽搭搭地說完了,鳶尾無奈地說道:“你啊你,大阿哥近日病了你不知道嗎?”
    福晉心慈,對大阿哥也是一向疼愛,在這個時候芙蓉拿二阿哥來貶低大阿哥,若是傳到富察格格耳朵裏去可怎麽是好?
    芙蓉這些日子一心撲在玄燁身上,還真的不知道這事。
    “大阿哥怎會病了,要緊嗎?”
    鳶尾搖了搖頭:“原本隻是有些發熱,但是反複幾天總不見好。”
    這麽小的孩子反複高燒可不是小事。
    永璜的病也是來地突然,一日突然就燒起來了,太醫來瞧了說是著涼,隻是孩子太小不好用藥,這才一直反複。
    富察氏也是每日以淚洗麵,看著永璜暗自垂淚,今兒永璜又不大好富察氏便派人去請弘曆來看看,結果傳話的人回來說幾位王爺來看二阿哥,弘曆正在福晉那陪著。
    “真是同人不同命,都是王爺的孩子,一個眾星捧月的,一個徘徊在生死邊緣還見不到阿瑪一麵。”
    金氏也在富察格格這,見狀便語帶嘲諷地說道。
    照她看就是富察氏太過軟弱,才連累的大阿哥也遭罪。
    蘇氏也接話道:“誰讓二阿哥生地好呢,如今真是寶貝金疙瘩了。”
    大阿哥生病,同為格格的金氏,高氏,蘇氏和珂裏葉特氏便一同來探望。
    高氏一看金氏這含酸撚醋,話裏話外詆毀福晉的模樣就立刻站了出來。
    “金格格這話真是不中聽,福晉這幾日送來的東西就沒斷過,今兒也是不巧諸位親王來了王爺才脫不開身,金格格若是真有心便去請了王爺來,在這說些顛三倒四的話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你!”
    富察氏性子是軟弱些,看到金氏和高氏爭執起來手足無措,還是一旁的珂裏葉特氏出來勸和,兩人才熄了火。
    正在這時一個小丫鬟進來說福晉來了。
    寶琳一進來就看到屋子裏擠著一堆人,金氏等人都連忙起身向她問安。
    “不用多禮了。”
    寶琳上前看了一眼永璜,見他的額頭上還敷著涼布,嘴唇也有些幹涸,便擔憂地問道:“我聽說永璜不大好就過來看看,幾位皇叔來了王爺正在陪著用飯,有些脫不開身。”
    說到這其實寶琳也有些看不慣弘曆這個做爹的,雖說今兒是來的親王多,可兒子生病也不是小事。
    自從永璉出生之後弘曆對永璜這個長子的喜愛就明顯淡了很多,最近永璜又一直斷斷續續地病著,所以今天派人來請,他也沒當什麽要緊的事。
    隻是寶琳畢竟是嫡福晉,還是得給弘曆周全著。
    富察氏拾起帕子擦了擦眼淚:“妾身知道王爺忙,不敢打擾。”
    寶琳歎了口氣,招了招手杜鵑捧著一個長條的盒子上前。
    “這是前些日子我去伯父那取的,是康熙爺從前賜的人參,如今這樣好的人參都不多見了,你拿去給永璜補補身子。”
    杜鵑打開那盒子,眾人一看果然是極好的老人參,一聽又是康熙爺賜給馬齊大人的,留到現在估摸著也是準備吊命的時候用,福晉能拿來給大阿哥也確實是盡心盡力了。
    富察氏眼含熱淚就要給寶琳叩頭,寶琳趕忙扶起她來。
    寶琳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永璜,思忖著說:“永璜這樣子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還是得請專精小兒之症的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