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強度還是低了些。”夢英在一旁打著哈欠，一副快睡著的模樣。
    哥舒臨嘴角抽了抽，“不是啊姐，我們幾個小朋友，打四十幾等的巔峰巨浪級殘像能全身而退，不是該稱讚一下嗎？這還想著上強度？”
    想歸想，哥舒臨可不敢說，恭敬地向夢英鞠躬，感謝她的支持。
    再怎麽說成長路上，能有個大佬相隨，還是挺滋潤的。
    “先收了吧，巔峰巨浪級的殘響夠三人分的。”夢英擺了擺手，隻覺得哥舒臨這小子有些生分，小嘴不禁嘟囔了起來。
    但夢英她忽然想到，生分還有另外一個意思，雙角又在秋風中染上了落葉的顏色。
    其餘三人可沒注意到夢英的小劇場，徑直地走向冥淵守衛的殘響，如此龐大的的一股能量，他們都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次的討伐，真說容易可也沒那麽容易，要不是小離的反擊直接讓冥淵守衛倒下，那估計還得再折騰一番。
    三個孩子站在冥淵守衛的殘響旁邊，一同啟動了終端，開始采集數據。
    “冥淵守衛，巨浪級，紫色品級。”
    哥舒臨感覺還是有些不真實，他們的數據屋等級，光是成功轉化成藍色品級就不容易了，這臨界個體直接給到了紫色，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後續就如同上次一般，夢英帶著他們四處掃圖搜集圖鑒，接近傍晚的時刻就帶他們回去。
    “令尹大人，我和小離還有些事，我們自個兒行個方便就好。”在今州城的街道上，哥舒臨向夢英提出了訴求。
    夢英原本有些擔心，但看著哥舒臨的眼神，也不好拒絕，揮手道別後就帶著明鏡離開了。
    “別這麽見外，叫姐姐就好，下次再這樣看我抽不抽你。”
    夢英撂下狠話後離去，聽的哥舒臨有些無語，卻還是在心底默默的記了下來，一邊揮手與她告別。
    “小離，我們先換個衣服再去延慶齋，否則這滿身汙泥有些不講究了。”
    “好的，臨哥哥。”
    兩人回帳篷後輪流洗漱，換了身衣物就跑了出來，奔著延慶齋前去。
    延慶齋的生意恢複到了往常的水平，客人依舊絡繹不絕。隻是長慶再也沒見過，那個默默在角落看書的小女孩。
    長慶一邊打掃著店內的衛生，一邊歎著氣，這幾天他都一直偷偷瞄著門口，看有沒有那熟悉的身影，卻始終沒等到。
    “哎，還是說得太過了。”長慶非常的懊悔，覺得這年頭能靜下來看書的孩子不多了，他這是造了極大的孽。
    就當長慶準備拉下鐵門時，他看到了兩個孩子，站在了他店門口。
    “對不起……這是我能拿出的所有錢，很大一部分是跟哥哥借的，不知道夠不夠賠……我想看的書，隻有您這裏有，所以才……”
    小離略帶哭腔地說著，聽得老板都有些心疼。
    隻是見女孩一身完好的衣服，還有背後少年脖子上，標誌明顯的五結點聲痕，他大概明白了一些事。
    “小離的錢是我們一起幫工賺的，部分是我借給她的。如有不足還請寬限些時日，來日必將奉上。”
    哥舒臨雙手抱拳，對著長慶行了一禮，長慶趕緊將其扶起，自覺有些惶恐。
    長慶額上的汗，都快滴了下來，有些恭敬地說：“這些自然是夠了，不知道您是哪家少爺，這個禮我可受不起。就是感謝你們心疼這苦命孩子，這幾天我心裏可遭了不少罪啊！”
    哥舒臨和小離望向了彼此，從眼神確認彼此的想法。
    “老板誤會了。”他們很快的達成了共識，少年則負責解釋，“我是師承今州軍前將軍居義，算半個軍人。”
    “小離因天賦不錯而納入編製，還請您不要見外。軍民本不該這麽疏離，沒有後方的支持者，前線可無能為力。”
    哥舒臨再次行禮，這次長慶不敢攔下他了，拒禮可是對一個軍人的不尊重。
    “延慶齋聲名遠播，往來的貴客絡繹不絕，不知老板您是否缺個打下手的？”
    “有些書隻有先生這裏有，且是非賣品，能否賣個幫工的麵子，讓小離有機會看這些書？”
    若真欲得此等書籍，哥舒臨實有能耐取得拓本。然此處需一契機，小離所需，長慶亦所需。
    若處置不當，二人於彼此心中恐將愧疚終身，實非善舉。
    長慶乃良善之人，小離亦為良善之人，良善之人常為自身過高之道德所縛，一生皆有其準則。
    長慶若非良善之人，當初大可於諸多方麵戲弄小離，而非如此罷休。
    小離乃良善之人，若其非良善之人，亦多有法門，可憑共鳴之能謀取利益，而非如此落魄。
    以其聰慧與年歲，實有諸多法門可完美犯罪，即便果真被擒，慮及其年歲與天賦，亦未必受罰。
    然彼等皆擇，欲為良善之人，活得甚是辛苦。
    哥舒臨自承非良善之人，然其看不慣，看不慣良善之人遭欺淩，看不慣良善之人活得酸楚。故其欲助之，縱然自身並非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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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等我片刻。”長慶聽完後，轉身進了自家的倉庫，回來時提了一盞燈，“你也別再用你那火照明了，晚上沒客人時光明正大地進來看，方便的話順道幫我打掃一下就好。”
    長慶不止給了小離一盞燈，還遞給了她一串鑰匙。
    小離小心地接了過去，唯恐落到了地上。
    “謝謝。”少女綻放出了，屬於一個孩子真正的笑容。
    當天晚上，哥舒臨在夢中，見到一個神似自己的男人，拿了個酒葫蘆，一飲而盡。
    一個倩麗的身影，斜坐在石製的欄杆上，似乎在看著遠方。
    “長史大人怎麽有空回來今州？”
    “辛夷大人時間有限，且有些事，明庭才能知曉。汐兒不該隻局限在煌瓏的一隅，有些事，唯獨我能教導她。”
    “上次回來，不是修了那書齋？這都多少年了，你心裏真有今州？”
    “明庭的水，也沒表麵上見的平穩，諸多雜事，無法一直抽開身子。”
    “要是早些年遇到你就好，書齋老板那算半個養育之恩吧？很抱歉今州沒善待過你，倒是你幫了不少忙。”
    “將軍大人言過了，今州是生養我的土地，何來這一說，莫要聽信一些謠言，壞了和氣。”
    “要不是玄渺，誰知你還會不會看今州一眼？”
    “大人，真過了，早點歇息吧。”
    夢醒了，哥舒臨隻記得做了個很長的夢，但就是想不起內容。
    抬頭望著廉外，朝陽已經升起。
    ”算了吧。”少年對著那光芒，伸起了懶腰，“至少，現在才是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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