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畫外音適時響起，帶著幾分唏噓，幾分調侃：
    「這首詩出自於唐朝女詩人李冶的一首六言詩，雖說是作者根據自身經曆和當時社會動蕩的情況而作，卻被現代的網友們用來形容一對更恰當的夫妻。」
    「漢太祖高皇帝劉邦，漢高皇後呂雉，用這句詩來形容最恰當不過了。」
    「正如網友所言：這夫妻倆的人生經曆就是黑龍與惡鳳的故事。」
    秦朝
    嬴政狂喜，雙目死死盯著天幕上的關鍵字眼“漢太祖高皇帝劉邦”。
    終於等到天幕盤點你了，你小子，這次逃不了了吧？
    “查！給朕把這個臉記下來，傳影圖形，發往各郡縣！”
    台階下，群臣騷動。
    左丞相馮去疾快步出列，作揖笑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劉邦這個開漢的賊人，這次要盡投鹹陽大牢了！”
    “誰說朕要給他們下獄了？”
    嬴政的聲音輕飄飄的響起，馮去疾一愣，笑意頓住。
    群臣欲跟著附和的笑意也僵住了，抬頭後眼神滿是茫然。
    始皇帝嘴角一抽，忽然感覺自己手下這幫人思維太僵硬了，遠沒有李斯好用。
    “既然天幕說了，秦漢一體相承，漢承秦製。那漢的東西，就是我大秦的東西；漢的人才，為何不能是我大秦的人才？”
    “大秦一統九州之後，時代早就變了。”
    “治天下，靠的是什麽？是人才！！”
    嬴政伸出一隻手，在空中虛抓了一把。
    “六國那些遺老遺少，一個個自命清高，朕給他們官做，他們不幹；朕讓他們修書，他們推脫。既然他們不肯出力，朕也不稀罕！”
    “這群開漢的人就不一樣了......嗬！”
    “朕要把他們都拉過來，給朕幹活！給大秦幹活！”
    一個草根被朕拉來當九九六的牛......是大秦中央的高官，為大秦嘔心瀝血，榨幹價值，他還得謝謝咱呢！
    嘶~
    大殿之內，響起一片整齊的抽氣聲。
    鹹陽宮裏群臣麵麵相覷，對於自家陛下的這番話越琢磨越有道理。
    把反賊抓來當打工人？
    行得通嗎？行得通吧...
    雖然有些離譜，群臣低頭仔細一琢磨，發現這道理竟然該死的通順。
    六國貴族那是舊時代的殘黨，養不熟的白眼狼。
    可這劉邦手底下的人，現在大多還是草根，還是大秦的黔首。
    給他們官做，給他們飯吃，讓他們把那一身本事用在建設大秦上，豈不是比殺了他們更劃算？
    妙啊！
    “吾皇英明！”
    嬴政看著底下群臣那副後知後覺的驚歎模樣，心裏愈發失望，想著要不要給李斯減一減刑了。
    “對了，蕭何呢？”
    提到這個名字，大殿一角的蒙毅眼皮子跳了一下。
    那是上次天幕曝光後，雁冰台那幫瘋狗連夜奔襲沛縣抓回來的“反賊”。
    說起這蕭何，也是個妙人。
    被抓的時候，這沛縣功曹官正趴在案牘上算賬。
    雁冰台的黑衣衛破門而入，刀架在脖子上，這人第一反應不是求饒，而是護住桌上那堆竹簡，喊著“別弄亂了賬目”。
    一路上，蕭何哭得那叫一個淒慘。
    身為秦吏，他太清楚秦法的斤兩了。
    按照天幕的說法，他是漢朝開國丞相，妥妥的謀逆大罪，夷三族都是輕的。
    他甚至在囚車裏就把遺書給想好了，雖然也沒地方寫。
    哪知被押到鹹陽宮偏殿後，劇情走向徹底崩壞。
    始皇帝背著手走進來，看到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蕭何，眉頭一皺，臭罵那群銳士一頓：
    “此乃國士，爾待我肱骨何也？”
    當時的蕭何，整個人都傻了。
    他眼睜睜看著那位傳說中暴戾恣睢的始皇帝，親自走過來解開了繩索，還拍了拍他麻木的肩膀，溫和地問了一句：
    “後世將你比作漢之管仲，聽說你很會管後勤？”
    那一刻，蕭何覺得要麽是自己瘋了，要麽是這個世界瘋了。
    一番考教之後，嬴政大悅，當場就把人塞給了廷尉府。
    蒙毅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這些日子的情報，往前踏了一步，利落答道：
    “稟陛下，蕭何已按照您的吩咐，在……罪人李斯的手下修編律法三個月了。”
    提到“罪人李斯”這四個字，蒙毅的聲音頓了頓。
    自從天幕曝光沙丘之變後，李斯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雖然嬴政沒殺他，但那是為了榨幹他的剩餘價值。
    這位曾經的大秦丞相現在就是個戴罪立功的高級勞工，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還得時刻提防著被陛下想起舊賬。
    “據廷尉府的兄弟們記錄，蕭何幹事頗具章法。”蒙毅繼續說道，“不僅將積壓的卷宗清理了大半，還提出幾條改良糧道運輸的建議，甚是精妙。”
    嬴政微微頷首，目光轉向一直縮在角落裏盡量降低存在感的李斯。
    “李斯，你怎麽說？”
    被點名的李斯身子一抖，連忙出列跪倒。
    “陛下……”李斯斟酌了番話語，直接大方回答：
    “蒙將軍說得對。那蕭何在臣手下做事才不過三個月，其對律法之敏銳，對繁雜事務之梳理，簡直……簡直是天生的宰輔之才。”
    “整個廷尉府，除臣之外，再無人能與他的才幹相提並論了。甚至在某些調度之術上，臣……亦不如他。”
    嬴政聽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不需要李斯謙虛，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你看，這漢朝的人才多好用。
    一個蕭何就這麽能幹，那要是把開漢的這幫人全抓來，大秦的朝堂豈不是要起飛？
    至於劉邦？
    朕自有妙用！
    “好！好一個蕭何！”
    “既然是人才，就不能埋沒在故紙堆裏。”
    “派人去廷尉府，傳喚蕭何入殿！”
    “此等良材，就該陪朕一起追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