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漸歇，書房內隻餘燭火搖曳。
    沈清感受著衣領處傳來的力道，心中暗歎。
    這女人果然如遊戲設定般強勢，即便在這種處境下，依舊不肯放低姿態。
    不過......正合他意！
    若她真是那種優柔寡斷的性格，反倒不好掌控了。
    此刻，秦紅綾盯著他，眸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憤怒、不甘、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慌亂。
    那雙眼睛......
    她望著沈清沉靜如淵的眸子。
    其中的從容不迫，令她既惱火又莫名心安。
    “沈清，你可有辦法破局？你可知欺瞞本將軍的下場！”
    欺瞞？
    沈清暗笑。
    他何止欺瞞，根本就是帶著“攻略指南”在跟她周旋！
    不過此刻，他必須表現得像個真正的亡國皇子。聰明，但又不至於超出這個世界的認知。
    沈清迎著她的目光，神色未變，隻輕聲道：“將軍若不信，不妨先聽聽？”
    秦紅綾未答，似在權衡。
    在這個世界，男子多是柔弱溫順的性子，像沈清這般從容不迫的實屬異類。
    她雖嘴上不說，心裏卻早已將他與尋常男子區分開來。
    “說。”她終是鬆了手，冷冷道。
    沈清整了整衣襟，頓了頓才道：“將軍可知，陛下為何突然對你起疑？”
    他故意停頓，觀察著她的反應。
    遊戲裏這段劇情是重要轉折點，但現實是否會按劇本走，他也沒有十足把握。
    秦紅綾冷哼：“蕭玉璃那賤人進讒，何須多言？”
    “不止。”沈清搖頭，“將軍功高震主不假，但真正讓女帝忌憚的，是赤焰營。”
    秦紅綾眸光一凝。
    赤焰營，玄凰帝國最精銳的鐵騎，直屬她麾下，曾隨她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而這支軍隊，隻聽她一人號令。
    “陛下怕的，從來不是將軍這個人。”沈清緩緩道，“而是將軍手裏的兵權。”
    秦紅綾沉默。
    她並非不懂帝王心術，隻是這些年征戰沙場，習慣了以鐵血手段解決問題，朝堂上的彎彎繞繞，她向來不屑。
    可如今…
    “所以？”她抬眸，語氣森寒，“你要本將軍交出兵權，苟且偷生？”
    沈清輕笑：“交出去，再拿回來便是。”
    “……”
    燭火劈啪一響，映得他眉眼如畫。
    秦紅綾盯著他，忽然覺得，這人笑起來時，眼底似藏了萬千星河，讓人不自覺想深究。
    妖孽！
    她暗罵一句，別開眼：“少賣關子。”
    沈清不疾不徐道：“將軍明日入宮，隻需做一件事，請命出征北境。”
    “北境？”秦紅綾蹙眉，“狼族已降，何來戰事？”
    “若狼族叛亂呢？”
    “荒謬！”她冷嗤，“狼族女首領上月才遞了降書，豈會……”
    話音未落，她忽的頓住。
    沈清不可能無的放矢。
    此時，沈清暗自慶幸自己提前做了準備。
    雖然遊戲裏這段劇情是靠係統道具觸發，但在這個真實世界，他必須自己創造機會。
    她猛地看向他：“你做了什麽？”
    沈清笑而不答，隻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遞給她：“將軍不妨看看這個。”
    秦紅綾接過，靈識一掃，麵色驟變！
    成了！
    沈清看著她驟變的神色，知道計劃已經成功一半。接下來，就看她是否願意配合演這出戲了。
    而且，赤焰營這支鐵騎在後期劇情中至關重要，若能借機掌控，對他日後布局也大有裨益。
    秦紅綾打開玉簡，裏麵赫然是一封密函！
    狼族女首領親筆所書，字裏行間滿是憤懣，言及玄凰帝國苛待降族，克扣糧餉，甚至縱容邊軍劫掠狼族部落……
    “假的？”她抬眸。
    “真偽不重要。”沈清淡淡道，“重要的是，陛下會信。”
    秦紅綾攥緊玉簡，指節發青。
    她懂了。
    女帝多疑，若此時北境“恰好”傳來狼族叛亂的消息，而滿朝武將中，唯有她秦紅綾有平定北疆之能……
    兵權，自然又回到她手中。
    “這東西...你從何處得來？”
    她嗓音微啞，似是不敢置信。
    沈清眨了眨眼：“將軍忘了？我好歹也曾是大周皇子，有些人脈，不足為奇。”
    這封密函，是他昨夜以幻形丹偽造而成，也是近日係統簽到所賜。
    但有些事，沒必要說太清。
    ...
    秦紅綾凝視他，心中暗想。
    又在搪塞我。
    可他若真有大周殘餘勢力相助......
    不，不對！
    大周覆滅時我親眼所見，那些舊部早已悉數死去......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竟在認真思考他的每一句話。
    這種不自覺的信任讓她心驚！
    秦紅綾盯著他看了許久，才緩緩道：“沈清，你比本將軍想的還要危險。”
    沈清不置可否，隻抬手撫上她頸側傷口，指尖輕蹭：“將軍現在信我了？”
    他動作很輕，像羽毛拂過，卻惹得秦紅綾呼吸一滯。
    “少動手動腳。”
    她拍開他的手，耳根卻隱隱發燙。
    沈清低笑，忽然傾身逼近：“那若是將軍對我動手動腳呢？”
    “你！”
    秦紅綾猝不及防，被他抵在書案邊沿。
    少年身形修長，此刻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眸色幽深，似笑非笑。
    這姿勢，竟讓她有種被壓製的感覺。
    嘖，真是奇恥大辱！
    她可是涅盤境強者，怎會被一個毫無修為的男子逼到這般境地？
    但……
    他靠得太近了。
    溫熱的呼吸交織，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清冽如雪，卻又莫名勾人。
    “沈清。”她嗓音微啞，“你當真以為，本將軍不敢動你？”
    沈清垂眸，目光落在她緊抿的唇上，低聲道：“將軍想怎麽動？”
    “……”
    秦紅綾呼吸一亂。
    他的睫毛......怎麽比女子還長？
    唇色也.....
    她忽然注意到他因方才吮毒而略顯蒼白的唇瓣。
    這妖孽！
    她一個旋身，反將他壓在案上！
    “砰！”
    公文散落，墨硯翻倒，濺了滿案黑漬。
    沈清仰躺在狼藉之中，衣襟微敞，露出一截如玉的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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