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
    秦紅綾厲聲道：“立刻徹查全軍！尤其是後勤炊飲！給本將軍揪出內鬼！嚴加審問！”
    “是！”林月領命，殺氣騰騰而去。
    秦紅綾又看向那小祿子，眼神稍緩：“你既報信有功，本將軍便饒你不死。林月，先帶他下去，好生看管，待查明真相，再行賞賜。”
    “謝將軍！謝公子！”小祿子磕頭如搗蒜，被帶了下去。
    帳內再次恢複安靜，氣氛卻已截然不同。
    秦紅綾走到沈清麵前，緊緊抓住他的手，指尖冰涼：“幸好……幸好發現得早！”
    她不敢想象若沈清真喝了那毒水……
    沈清反握住她的手，安撫道：“將軍不必過於憂心，既已察覺，加強防範便是。”
    “本將軍絕不會讓任何人傷你分毫！”
    秦紅綾語氣斬釘截鐵，眼中閃爍著偏執的光芒，“從今日起，你的飲食，皆由本將軍親信負責！不，由本將軍親自試過再給你！”
    沈清看著她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與維護，心中微暖，點了點頭。
    經此一鬧，秦紅綺那點旖旎心思也淡了。
    她召來心腹，重新布置防務，尤其是沈清營帳周圍的守衛，增加了數倍，幾乎是裏三層外三層。
    夜深人靜，沈清獨坐帳中，並未入睡。
    那小祿子的出現，太過巧合。
    真是忠仆救主？還是……另一重算計？
    “係統，簽到。”
    【叮！恭喜宿主獲得：十年修為！】
    【當前修為：真罡境中期125年）】
    修為再次精進，但他心中的警惕卻提到了最高。
    這北境之行，果然不會太平。
    ...
    夜色降臨，軍營肅殺。
    秦紅綾帥帳之內，燭火將兩道拉長的身影投在帳壁之上。
    “你是說，那小祿子……有問題？”
    秦紅綾鳳眸微眯。
    方才的震怒過後，她並非全無懷疑。
    沈清頷首，神色沉靜：“將軍不覺得太過巧合了麽？他恰在此時出現，恰聽到如此機密，又恰能突破軍營警戒，直抵帥帳附近被擒？
    融功散之事，若為真，行事者必然萬分謹慎，豈會輕易讓一個浣衣局舊人聽去？”
    秦紅綾沉吟片刻，眼中寒光一閃：“確有蹊蹺。但他若真是細作，編造此事又有何用意？僅僅引起我軍警覺，加強戒備，於他背後之主有何好處？”
    “或許，他的目的本就不是下毒成功。”沈清緩緩道，“而是借此機會，將一個‘合理’的身份送到我身邊。
    大周舊仆，受過父妃恩惠……這個身份，足以讓我對他放下部分戒心，也足以讓將軍您因他‘報信有功’而允許他靠近我。”
    秦紅綾猛地站起身，來回踱步：“靠近你？然後呢？伺機刺殺？還是……”
    她想到另一種可能，臉色更加難看，“還是想借你之手，傳遞假情報，或是暗害本將軍？”
    “皆有可能。”沈清道，“甚至，他本身或許就是一枚棄子，用來試探我的反應，或者……將軍您對我的維護程度。”
    秦紅綾腳步頓住，看向沈清的目光複雜無比。
    她自詡精明，卻險些被這等伎倆蒙蔽。
    而沈清，身處漩渦中心，卻能如此冷靜地抽絲剝繭。
    “本將軍這就去提審他！嚴刑拷打，不怕他不招！”她殺氣騰騰地便要向外走。
    “將軍且慢。”沈清出聲阻止，“嚴刑之下，所得口供未必為真。即便招認，也難保不是對方想讓我們知道的。不如……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秦紅綾挑眉。
    “既然對方想讓他留在我身邊，那便留下他。”沈清唇角勾起，“派人暗中嚴密監視，看他與何人接觸，傳遞何種消息。或許，能順藤摸瓜，揪出更大的魚。”
    秦紅綾眼睛一亮，但隨即蹙眉：“太冒險了！留此隱患在你身邊，本將軍絕不答應！”
    “將軍，”沈清迎上她擔憂的目光，“唯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主動引蛇出洞，總好過日日提防暗箭。何況，有將軍在，莫非還護不住我麽？”
    秦紅綾哼道：“那是自然！本將軍倒要看看，誰敢在本將軍眼皮底下動你！”
    她沉吟片刻，終是點頭，“好！便依你所言！但你必須答應本將軍，絕不單獨與他相處，飲食起居更要加倍小心！”
    “這是自然。”沈清應下。
    計議已定，秦紅綾立刻召來林月，低聲吩咐一番。
    林月領命，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並未多問，躬身退下安排。
    不多時，那小祿子被帶入帳中，依舊是那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秦紅綾按捺住心中厭惡，冷著臉道：“念你報信有功，雖查無實據，但本將軍賞罰分明。即日起，你便留在沈先生身邊伺候，務必盡心盡力，若有差池，唯你是問！”
    小祿子聞言，頓時喜出望外，連連磕頭：“謝將軍恩典！謝將軍恩典！小人定當竭盡全力，侍奉公子！”
    他又轉向沈清，眼圈發紅，情真意切：“公子！小人終於能報答貴妃主子恩情於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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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淡淡看著他表演，微微頷首：“起來吧。軍中不比別處，規矩多，你需謹言慎行。”
    “是是是！小人明白！”
    小祿子忙不迭應道，低垂的眼眸中卻飛快地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詭光。
    ......
    接下來的兩日，大軍繼續向北境進發。
    小祿子表現得極為恭順勤快，將沈清伺候得無微不至，端茶送水，整理營帳，甚至主動要求試毒，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
    沈清不動聲色，暗中觀察。
    他發現小祿子手腳麻利，確實像是做過粗活的人，但偶爾流露出的細微舉止……
    卻又帶著與“浣衣局雜役”身份不符的協調與力度。
    秦紅綾派出的暗哨日夜不停地監視，卻並未發現小祿子與任何可疑之人接觸。
    他安分得仿佛真的隻是一個前來投奔舊主的仆役。
    這反而讓秦紅綾更加警惕。
    “此人要麽真是清白的，要麽……便是極其狡猾的老手！”
    夜裏，秦紅綾與沈清在帥帳中間歇時，她壓低聲音道，眉頭緊鎖，“林月那邊毫無進展。”
    沈清正在翻閱一本北境地理誌，聞言抬頭：“越是如此，越說明其所圖甚大。將軍稍安勿躁，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秦紅綾看著他沉靜的側臉，忽然湊近，語氣帶著幾分不滿：“你倒是沉得住氣。這兩日，光顧著應付那廝，都冷落本將軍了。”
    說著，她的手便自然地環上沈清的腰。
    沈清放下書卷，有些無奈：“將軍，正事為重。”
    “這便是正事！”秦紅綾理直氣壯，將他攬向自己，“檢查幕僚的身心狀態，確保其能全心輔佐主帥，難道不是頭等正事？”
    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混合著皮革與鋼鐵的氣息，強勢地侵襲著沈清的感官。
    隔著衣料，也能感受到她胸前的豐盈與熱度。
    沈清抬手，輕輕抵住她愈發靠近的肩膀：“將軍，帳外皆是將士。”
    “無人敢窺探帥帳！”秦紅綾不滿他的抗拒，反而就勢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你摸摸，本將軍這兩日為你擔驚受怕，心至今還跳得厲害……”
    掌心之下，是驚人柔軟的觸感和蓬勃有力的心跳，燙得沈清指尖微蜷。
    咳，這女人，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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