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
    沈清鄭重承諾，指腹輕輕擦過她微濕的眼角。
    “等你出來，我帶你去吃遍天下所有好吃的，看遍所有好玩的，就像之前說好的那樣。”
    夢夭夭眼中頓時迸發出璀璨的光芒，那是對未來無限憧憬的喜悅。
    她用力點頭，聲音因激動而更加軟糯：
    “嗯！說好啦！拉鉤！等夭夭出來，清清要帶夭夭去吃糖葫蘆、桂花糕、烤靈羊……還有還有，去看會發光的花海，去最大的湖裏劃船！”
    她伸出冰涼的小手指，固執地要完成這個儀式。
    沈清心中微軟，配合地與她拉鉤。
    “現在，夭夭可以安心去睡覺了嗎？”
    他柔聲問。
    “嗯，清清最好啦！”
    夢夭夭這才心滿意足，周身粉色光芒愈發熾盛，身體開始變得虛幻。
    在即將完全化作流光投入烙印的前一瞬，她忽然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沈清的唇。
    一吻短暫卻深刻。
    她退開少許，粉色的眸子深深望入他眼底，帶著屬於伴侶的嬌蠻和叮囑：
    “清清，要乖乖想我哦！”
    話音嫋嫋未散，她已徹底化作流光，沒入沈清眉心。
    那方黑暗空間也隨之崩塌消散。
    沈清隻覺得眼前一花，再次看清周圍景物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葬魔穀那片破碎的戰場之上。
    烈日當空，風沙依舊，仿佛之前那一切隻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但他眉心的那個微小烙印，以及體內奔騰的涅盤境靈力和腦海中清晰的記憶，都告訴他，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沈清，不僅從葬魔穀的絕境中活了下來，還成功突破到了涅盤境，並且……暫時解決了夢夭夭這個最大的麻煩。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湧上心頭，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複雜的思緒。
    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首先，他必須找到秦紅綾她們。
    那個傻女人，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此刻不知傷勢如何，又在何處焦急等他。
    還有商紫汐，夜無月……
    這些因果，必須了結。
    尤其是秦紅綾……想起她闖入大殿時那絕望而瘋狂的眼神。
    這個女人，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真正意義上與他有過親密關係，並多次不顧一切保護他的人。
    於情於理，他都不能辜負。
    “先找到紅綾再說。”
    沈清做出了決定。
    他感應了一下方向，憑借著突破後更加敏銳的靈識和與秦紅綾之間那絲微妙的聯係，朝著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涅盤境的速度遠非神海境可比，加上他對空間之力的初步領悟，身形如同鬼魅，在破碎的山川間快速穿梭。
    沒過多久，他就在一片相對完整的殘垣斷壁間，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虛弱的氣息。
    他放緩速度，悄然靠近。
    隻見在一處背風的斷牆下，秦紅綾靠坐在那裏，玄甲破損嚴重，露出下麵被鮮血染紅的繃帶。
    她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幹裂，鳳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顯然正處於昏睡或半昏迷狀態。
    但即使如此，她手中仍緊緊握著那杆紅纓槍。
    林月和幾名僅存的親衛守在一旁，個個帶傷，神色疲憊而警惕。
    沈清的出現，立刻引起了她們的警覺。
    “誰？！”
    林月厲喝一聲，長刀出鞘，擋在秦紅綾身前。當她看清來人是沈清時，先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隨即化為狂喜。
    “沈公子？！您……您沒事？！太好了！”
    她的驚呼也驚動了昏睡中的秦紅綾。
    秦紅綾睫羽顫動，艱難地睜開眼。
    當那雙帶著血絲和疲憊的鳳眸，映出沈清完好無損，甚至氣息更加強大的身影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淚水，毫無征兆地瞬間湧出，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
    “沈……清？”
    她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極度的脆弱和不敢置信。
    “沈清……是你嗎？還是……我又在做夢？”
    看著秦紅綾蒼白臉上滾落的淚珠，和她眼中那混合著脆弱與狂喜的光芒，沈清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快步上前，在林月等人驚喜的目光中，蹲下身，輕輕握住了秦紅綾緊握紅纓槍的那隻手。
    “是我，紅綾。”
    “不是夢，我回來了。”
    他溫暖的力量傳來，秦紅綾渾身一顫，反手死死攥住他的手。
    淚水流得更凶，她卻咧開嘴想笑，結果牽動了內傷，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了點點血沫。
    “將軍！”林月驚呼。
    沈清眉頭緊鎖，另一隻手迅速按在秦紅綾的後心，精純溫和的涅盤境靈力緩緩渡入，幫她平複翻湧的氣血。
    他的靈力有一絲魔神本源淬煉後的特殊生機，效果奇佳。
    秦紅綾隻覺得一股暖流湧入四肢百骸，撕裂般的痛楚頓時減輕了大半。
    她看著眼前這個令她魂思夢縈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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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他完好無損的臉，感受著他身上那明顯更加強大的氣息，心中百感交集，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最終隻化作一句帶著哭腔的質問：
    “你……那個妖女呢？她有沒有把你怎麽樣？！”
    沈清知道她問的是夢夭夭。
    他一邊繼續為她療傷，一邊避重就輕地解釋道：“那位……姑娘，她已經離開了。我與她之間……算是達成了一種暫時的平衡。她暫時不會構成威脅。”
    他不能透露夢夭夭就在他體內沉睡的秘密，這太過驚世駭俗，也可能引來不必要的猜忌和恐慌。
    “離開了？”
    秦紅綾將信將疑，鳳眸緊緊盯著他。
    “她怎麽會輕易放過你？你是不是答應了她什麽條件？還是……你……”
    她想起大殿內沈清與那妖女看似親密的姿態，心口又是一陣刺痛。
    秦紅綾的擔憂，醋意和害怕失去的恐懼，他看在眼裏。
    他知道，有些話必須說清楚，
    有些心結，也必須解開。
    揮手布下了一道簡單的隔音結界，確保他們的對話不會被林月等人聽去。
    然後，他正視著秦紅綾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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