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沈清醒來時，發現商憶夢早已醒來，正支著側臥，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
    與昨日的偏執瘋狂不同，她今日的眼神裏帶著一種奇異的新鮮感。
    見他睜眼，她立刻湊近，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隨即退開，觀察著他的反應。
    沒有預想中的抗拒或冰冷，沈清隻是微微蹙了蹙眉，便恢複了平靜。
    這個非正麵的回應，卻讓商憶夢眼中瞬間亮起光彩。她如同發現了新玩具的孩子，又帶著一絲不符合身份的討好。
    “醒了?”她的聲音放得輕柔，“朕讓人傳早膳。”
    她起身，並未喚宮人，而是親自走到殿外吩咐了幾句。
    回來時，手上還端著一杯溫熱的靈茶。
    “先喝點水。”她將茶杯遞到沈清唇邊，動作有些笨拙，眼神卻亮晶晶的，帶著期待。
    沈清看了她一眼，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滑入喉嚨，帶著淡淡的靈氣。
    商憶夢看著他喝下，臉上頓時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那笑容衝淡了她眉宇間的陰鬱，竟有幾分驚心動魄的美。
    她放下茶杯，又拿起一旁托盤裏精致的點心，拈起一塊遞到他嘴邊。
    “嚐嚐這個，酥香齋新出的靈玉糕，朕記得你小時候……咳，你應該會喜歡。”她及時改口，似乎怕提及過往又引起他的不快。
    沈清沉默地張口接了，細嚼慢咽。
    點心確實美味，靈氣充沛。
    商憶夢就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吃東西，仿佛這是什麽極其賞心悅目的事情。
    等他吃完，她又立刻遞上下一塊，甚至拿起絲帕，想替他擦去唇角並不存在的碎屑。
    沈清微微偏頭避開。
    商憶夢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來，收回手，小聲嘟囔：“朕不碰就是了。”
    早膳很快被宮人恭敬地送入殿內，擺滿了外間的小幾。
    琳琅滿目，皆是蘊含靈氣的珍饈。
    商憶夢拉著沈清在桌邊坐下。
    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強迫他，而是將筷子塞進他手裏，然後眼巴巴地看著他，指了指一道晶瑩剔透的蝦餃。
    “清，朕想吃那個。”她這副撒嬌的模樣，與昨日那個強勢禁錮他的女帝判若兩人。
    沈清動作頓了頓，依言夾起一個蝦餃，放入她麵前的碟中。
    商憶夢卻沒有動，隻是看著他，鳳眸眨了眨，紅唇微啟：“喂朕。”
    沈清抬眸，對上她那帶著狡黠和堅持的目光。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將蝦餃遞到了她唇邊。
    商憶夢張口接了，細細咀嚼，臉上洋溢著滿足和幸福，仿佛吃的是什麽絕世美味。她咽下後，又指向另一道菜：“還有那個靈菇燉靈雞，朕也要。”
    沈清麵無表情，繼續充當投喂的角色。
    商憶夢則像個被寵壞的孩子，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服務，每吃一口，眼中的光彩就更盛一分。
    “清，你真好。”她咽下一口鮮嫩的雞肉，忽然說道，聲音軟糯，“就這樣，一直陪著朕，好不好?”
    沈清沒有回答，隻是又夾了一筷子青菜給她。
    商憶夢也不在意，乖乖吃了，然後托著腮，歪頭看他：“清，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這個問題來得突兀。
    沈清夾菜的手微微一頓。
    “或者說……你喜歡朕怎樣待你?”
    “像現在這樣？還是……像昨晚那樣?”
    沈清放下筷子，看向她，終於開口：“陛下何必問這些。”
    “朕想知道嘛。”商憶夢不依不饒，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輕輕搖晃，“告訴朕，嗯？朕可以學。”
    她的姿態放得極低，試圖用這種溫順的方式來換取他的回應和靠近。
    沈清看著她眼中那混雜著偏執與小心翼翼的複雜情緒，明白了。
    她在嚐試扮演一個理想的伴侶，一個她認為他會喜歡的模樣。
    這種扮演本身，就是她扭曲占有欲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為了達到完全掌控的目的，她可以暫時改變策略，戴上不同的麵具。
    “陛下做自己便好。”沈清淡淡道，抽回了自己的衣袖。
    商憶夢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但很快又被她強行壓下。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揚起笑臉：“好，朕知道了。”
    她用過早膳，宮人撤下殘席。
    商憶夢卻並未像往常一樣去處理政務，而是依舊膩在沈清身邊。
    她命人取來一本古籍，說是記載某種早已失傳的雙修秘法，非要與沈清一同研讀。
    “清，你看這裏，”她指著書卷上一段晦澀的文字，身體完全靠在他身上，柔軟的胸脯擠壓著他的手臂。
    “陰陽互濟，龍虎交匯……是不是很有意思？我們試試好不好?”
    她抬起頭，眼神迷離地看著他，紅唇微張，吐氣如蘭，一隻手已經不安分地滑入了他的衣襟。
    “陛下，典籍晦澀，需循序漸進，不可貿然嚐試。”
    “朕知道……”商憶夢順勢反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將他的手拉到自己腰間，聲音嬌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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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練功，就抱抱，好不好?”
    她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仰著頭，眼神濕漉漉的，帶著祈求。
    這副姿態，若換做旁人，隻怕早已心猿意馬。
    沈清卻依舊冷靜，他能感覺到，商憶夢的溫順和討好之下，那根名為占有的弦依舊繃得極緊。
    她隻是在用另一種方式，試圖突破他的防線，讓他習慣她的親近，進而徹底沉淪。
    他沒有推開她，但也沒有回應，隻是任由她抱著，如同一個沒有溫度的抱枕。
    商憶夢似乎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顧自地在他頸窩蹭了蹭：“清，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整個上午，商憶夢都表現出極大的耐心和尊重。
    她不再強行索吻，不再用帝威壓迫，而是用各種細小粘人的舉動，試圖一點點蠶食他的邊界，營造出一種含情脈脈的假象。
    直到午膳後，她拉著沈清在窗邊的軟榻小憩。
    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商憶夢依偎在沈清身邊，把玩著他的一縷墨發，狀似無意地問道：“清，你之前說……需要時間。那……現在呢？有沒有……更習慣朕一點?”
    她的指尖纏繞著他的發絲，眼神卻緊緊鎖住他的側臉，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沈清閉著眼，仿佛睡著了一般，沒有回應。
    商憶夢等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焦躁，但很快又被她按捺下去。
    她咬了咬唇，忽然撐起身子，俯視著他。
    陽光勾勒出她優美的身體曲線，玄黑鳳袍不知何時已鬆散開來，露出裏麵同色的，繡著繁複鳳紋的柔軟寢衣，領口微敞，隱約可見其下飽滿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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