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暗自消化這巨大收獲時，身旁的商憶夢睫羽微顫，也醒了過來。
    她第一反應便是收緊手臂，如同確認所有物般嗅了嗅他的氣息，這才慵懶地睜開鳳眸。
    “醒了？”
    她目光落在沈清臉上，忽然微微蹙眉，指尖撫上他的眉眼，
    “清……朕怎麽覺得，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涅盤境圓滿的突破，即便沈清收斂得再好，那瞬間的精氣神變化，以及更加內斂深沉的靈力波動，還是讓身為帝境的商憶夢捕捉到了一絲異樣。
    沈清心中微凜，麵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不同？陛下何出此言？許是昨日……休息得尚可。”
    他語帶雙關，既回答了問題，又隱晦地提及了昨日的獎賞。
    商憶夢聞言，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臉上浮現一抹得意與滿足。
    她支起身子，玄黑寢衣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和傲人弧度。
    她俯視著沈清，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
    “休息得好便好。看來朕昨日的‘獎賞’，你很受用？”
    沈清垂下眼簾：“陛下厚愛，沈清不敢不受。”
    這回答模棱兩可，既未承認享受，也未否認，帶著一絲認命般的順從，反而更符合他近期塑造的嚐試接受的人設。
    商憶夢盯著他看了片刻，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更多破綻，但沈清神色平靜，氣息沉穩，除了那絲讓她心悸，更加深邃的氣質外，並無其他異常。
    她隻當是自己多心，或許是他修為又精進了一絲的緣故。
    她不再糾結於此，反而因他這副順從的模樣而心情愉悅。
    她低頭，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然後才起身下榻。
    “今日朕要去早朝，處理些政務。”她一邊在宮女的服侍下穿戴繁複的朝服，一邊對依舊躺在榻上的沈清說道，
    “你便在殿內好生修煉，莫要……再想著出去。”
    顯然昨日的萬卷書閣之行，依舊讓她心存芥蒂。
    沈清坐起身，微微頷首：“陛下放心。”
    商憶夢穿戴整齊，玄黑鳳袍襯得她威嚴雍容。
    她走到榻邊，伸手抬起沈清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記住你說的話。待朕回來，希望看到你……依舊在此。”
    沈清目光平靜地與她對視：“陛下是擔心我再次私會他人？”
    他主動提起這敏感話題，反而讓商憶夢愣了一下。
    她眯起眼：“你倒是敢提？”
    “陛下既然心有疑慮，何不直言？”沈清語氣淡然，“與其暗中猜忌，不如開誠布公。”
    商憶夢被他這反將一軍的態度弄得有些惱火，卻又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
    她冷哼一聲：“好！那朕便與你開誠布公！從今日起，沒有朕的陪同，你不準踏出棲鳳宮半步！通訊玉符全部上交，朕會親自保管！”
    她這是要徹底切斷他與外界的聯係。
    沈清心中冷笑，表麵裝作受傷。
    他微微偏過頭，聲音低了幾分：“陛下便如此……不信我？”
    商憶夢心中那點因掌控欲得到滿足的快意，莫名摻雜了一絲心虛。
    “朕……朕不是不信你。”她的語氣不自覺地軟了幾分，“隻是……隻是朕不能再承受任何失去你的風險。清，你明白嗎？”
    她又開始示弱，試圖用情感來綁架。
    沈清轉回頭，看著她那雙寫滿偏執與不安的鳳眸，沉默片刻，才緩緩道：“我既已立下道心之誓，便不會違背。陛下若執意如此……沈清遵命便是。”
    他沒有激烈反對，而是以一種近乎麻木的順從接受了這更加嚴苛的禁錮。
    這種態度，反而讓商憶夢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她想要的是他心甘情願的臣服，而不是這種死水般的認命。
    “你……”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不知該如何說。
    最終，她隻是煩躁地揮了揮手，“罷了！你好生待著，朕晚些回來陪你。”
    說完，她幾乎是有些狼狽地轉身，帶著宮女和內侍匆匆離開了棲鳳宮。
    殿門緩緩關閉，隔絕了外界的光線，也隔絕了沈清平靜無波的目光。
    商憶夢離去後，沈清並未立刻開始修煉。
    他走到窗邊，望著外麵被陣法扭曲的天空。
    【替死轉生符】和涅盤圓滿的修為，給了他更大的底氣，但商憶夢今日明顯加強的掌控，也預示著未來的日子將更加艱難。
    她就像一隻受驚的蜘蛛，正在不斷地加固著她精心編織的網。
    他必須盡快找到突破口。
    接下來的幾日，風平浪靜。
    沈清表現得異常安分，每日除了必要的進食和洗漱，大部分時間都在打坐修煉，或是翻閱商憶夢命人送來，經過篩選的典籍。
    他不再提出宮，不再試圖聯係外界，甚至對商憶夢的親近，也表現出一種近乎麻木的配合。
    這種絕對的順從，起初讓商憶夢十分滿意，她享受著這種完全掌控的感覺。
    但漸漸地，她開始感到一絲……無趣和不安。
    眼前的沈清，像是一個精致卻沒有靈魂的瓷娃娃。
    她可以隨意擺弄他，占有他，卻再也感受不到之前那種，即使是在抗拒中，也存在的鮮活氣息。
    她開始懷念他偶爾的冷言冷語，懷念他眼底深處那抹不屈的光芒，甚至懷念他為了爭取自由而與她周旋算計的模樣。
    那樣的他，才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件冰冷的藏品。
    這一日午後，商憶夢提前處理完政務，回到棲鳳宮。
    她揮退宮人，走到正在窗邊軟榻上閉目調息的沈清身邊。
    他穿著一身素白寢衣，墨發未束，隨意披散在肩頭，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勾勒出安靜美好的輪廓。
    涅盤圓滿的修為讓他周身氣息更加內斂深沉，肌膚瑩潤，俊美得不似凡人。
    商憶夢看著他，心中那股煩躁與空虛感愈發強烈。
    她俯身，伸手撫上他的臉頰。
    “清……”她低聲喚道。
    沈清緩緩睜開眼：“陛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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