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用手捂住眼睛，但指縫卻分明張得老大，語氣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
    “內、內衣？”
    夜天浩劍琉璃）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嚇得動作僵住，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臉上寫滿了純粹的茫然和無辜。
    “我為什麽要穿內衣？”
    話一出口，他她）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女生，而女生——是要穿內衣的！
    就是那件小小的、看起來無比束縛的布料，是女性著裝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他她），一個男性的靈魂，完全忽略了這至關重要的“裝備”！
    巨大的羞恥感如同海嘯般瞬間將他她）淹沒，比剛才裸露身體時強烈十倍、百倍！
    他她）的臉“唰”地一下紅透，如同煮熟的蝦子，手忙腳亂地將褪到一半的病號服猛地拉回，緊緊裹住自己剛剛“失禮”暴露的胸口，然後像隻受驚的鴕鳥般，飛快地蹲下身，將滾燙的臉頰埋進膝蓋裏，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從我醒來以後……你、你也沒有給我送過內衣啊……”
    他她）蹲在地上，聲音悶悶的、帶著委屈和無比的窘迫，試圖為自己這常識性的缺失找一個蹩腳的理由。
    蘇明薇看著地上縮成一團的“鴕鳥”，無奈地扶了扶額頭。
    這倒是實話。蘇明薇隻顧著為他她）準備營養餐和舒適的病號服，卻完全忽略了這件對於女性而言至關重要的貼身衣物。或許，在她潛意識裏，覺得這是不言自明、無需提醒的事情。
    她轉身走向另一個區域，那裏陳列著各式各樣、材質各異的內衣，如同一片柔軟雲朵構築的森林。
    她一邊在琳琅滿目的內衣前挑選著，一邊用看似隨意的語氣問道：
    “好吧，是我的疏忽。那……琉璃，你的尺碼現在是多少呀？”她刻意加重了“現在”兩個字。
    夜天浩劍琉璃）依舊蹲在地上，大腦飛速運轉。
    “尺碼？什麽尺碼？”
    他她）猛地想起了意識海中那張屬於劍琉璃的角色信息卡，後麵似乎羅列著一串數字和符號。
    他她）並不完全理解這些數字和符號的具體含義，隻覺得報出來應該是最穩妥的。
    於是，他她）不敢有任何遺漏，憑借著優秀的記憶力，將那串數據完整地、一字不差地報了出來：<)。”
    他她）的聲音還帶著蹲姿的沉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背誦數據的生硬。
    蘇明薇正在翻找的動作，瞬間停滯。
    她緩緩地轉過身，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尺子，落在那個依舊蹲著、試圖將自己藏起來的背影上。
    她的眼神變得極其複雜，裏麵混合著驚訝、了然，以及一絲被刻意壓抑下去的、尖銳的痛楚。
    良久，她才用一種聽不出喜怒的、帶著幾分調侃，卻又暗藏鋒芒的語氣開口：
    “好你個臭琉璃……報得這麽精準，你是在跟我……秀你的完美身材嗎？”
    她的話語像是在開玩笑，但那緊緊盯著對方背影的目光，卻冰冷得沒有一絲笑意。
    一個失去部分記憶、連內衣常識都忘記的人，卻能如此精準、流暢地報出自己三維的具體數據？這其中的矛盾，如同黑夜中的燈塔，刺眼而醒目。
    但是她很快便調整正常了，“我要挑件小的，好好幫你‘減減肥’！”她刻意拉長了尾音，目光掃過對方即使蜷縮也難掩傲人曲線的胸口。
    夜天浩劍琉璃）慌忙搖頭，臉頰紅得像熟透的番茄，“錯啦，錯啦蘇蘇，我不是故意的……”
    在蘇明薇半是威逼、半是利誘，以及不得不親自上陣的“輔助”下，一場更加羞恥、對夜天浩而言無異於酷刑的“內衣穿著教學”開始了。
    “手要這樣從後麵繞過來……對，扣鉤在背後……哎呀不是那邊！往上提一點，要把整個……嗯，都好好地托住……”
    蘇明薇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到那滑膩如凝脂的背部肌膚和側乳的柔軟邊緣，每一次觸碰都讓夜天浩劍琉璃）渾身戰栗，如同過電一般。
    當那帶著蕾絲花邊、承托力極好的淡粉色文胸被蘇明薇熟練地扣在他她）背後時，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密的包裹感和束縛感瞬間傳來。
    那帶有輕微支撐力的罩杯完全包裹住胸前的豐盈，肩帶輕輕勒在光滑的肩頭時，一種前所未有的、被束縛卻又奇異地感到安定的感覺，讓他她）渾身不自在，卻又不得不接受。
    那兩團沉甸甸的綿軟被妥帖地安置、塑形，清晰地勾勒出渾圓飽滿的、如同成熟蜜桃般的誘人輪廓。
    這種被不屬於自己意識的“裝備”所定義和束縛的感覺，讓夜天浩靈魂）感到了極度的不適與別扭，臉上剛剛退下去一些的紅潮再次洶湧而來。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當蘇明薇拿起那件薰衣草紫的連衣裙，示意他她）穿上時，夜天浩劍琉璃）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猛地向後跳開一步，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近乎驚恐的抗拒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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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穿！不穿！不穿！我不要穿裙子！” 他她）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甚至帶著一絲破音，“要是讓我穿裙子，我現在就從這裏跳下去！”
    這完全是屬於夜天浩的、屬於男性的、對裙裝本能的排斥與羞恥感，在這一刻徹底壓過了偽裝。
    蘇明薇看著反應如此激烈的“劍琉璃”，頭大如鬥。
    她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她叉著腰，試圖跟這個突然“叛逆”起來的閨蜜講道理：
    “但是琉璃，你看看這裏，除了裙子，沒有褲子啊！你以前的衣服裏，根本就沒有褲子這個選項！”
    她環指了一圈這屬於“劍琉璃”的便服區域，裏麵掛著的、疊放著的，確實清一色都是各式各樣的裙裝。
    夜天浩劍琉璃）絕望地抬起頭，視線快速掃過房間的裙海。長裙、短裙、連衣裙、半身裙……琳琅滿目，花樣百出，但唯獨，找不到一條哪怕最普通的、屬於中性的長褲！蘇明薇所言非虛。
    記憶碎片告訴他，真正的劍琉璃，那個心思純粹、對穿著幾乎沒有性別概念的丫頭，確實從未有過“抵製穿裙子”這種行為。
    她甚至可以麵無表情地、為了方便活動而隻穿著貼身的三角內褲就衝向訓練場。
    可以說，以往那個乖乖的劍琉璃，在衣著上完全就是蘇明薇的“芭比娃娃”，任由她打扮。
    而劍琉璃那具天生的、完美的衣架子身材，也的確穿什麽都好看。
    可現在，這個“劍琉璃”不僅強烈抵製穿裙子，甚至在蘇明薇勉強同意不穿超短裙後，還在為裙子的長度斤斤計較。
    “那、那、那就給我找條長的！”
    夜天浩劍琉璃）漲紅著臉，做著最後的掙紮，手指比劃著一個“長”的距離，仿佛那多出來的一寸布料，就能多守護住一分他作為男性的尊嚴底線。
    夜天浩劍琉璃）的聲音帶著最後一絲掙紮的哭腔，“給我找條……長的！”他她）著重強調了“長的”兩個字。
    蘇明薇看著他她）那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心中疑竇更深，但麵上不顯，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在那片裙海中翻找起來。
    最終，她拿出了一條……嗯，確實比超短裙“長一點”的百褶裙。裙擺的長度剛好在膝蓋上方一點點，既保留了少女的俏皮，又因為百褶的設計而多了幾分靈動。
    蘇明薇有自己的小算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笑意：“比超短裙長一點，也是長一點嘛，嘻嘻嘻。”
    在沒有褲子這個殘酷的現實麵前，夜天浩劍琉璃）隻能咬著嘴唇，視死如歸地點了點頭。終於是同意穿上這代表女性身份的百褶裙。
    “來，抬腳。”蘇明薇蹲下身，示意他她）穿上。
    夜天浩劍琉璃）閉著眼，如同上刑場般，僵硬地抬起一條腿。蘇明薇幫他她）將裙腰拉過纖細的腰肢，整理好裙擺。
    冰涼的拉鏈被拉上，裙子的腰身恰到好處地貼合在他(她）那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上，那輕薄的布料貼上大腿肌膚。
    一種輕飄飄、空蕩蕩甚至有點涼颼颼的感覺從下半身傳來，尤其是雙腿之間，那是他她）作為男性從未體驗過的、下半身被布料環繞卻中間空空如也的觸感。
    那種缺乏布料包裹的“真空感”，讓他她）極度的沒有安全感。
    夜天浩劍琉璃）下意識地、極其不自然地夾緊了雙腿，手指死死地拽著裙擺，拚命地想把它往下拉，試圖遮蓋住更多暴露在外的、白皙修長的腿部肌膚，仿佛那樣就能獲得一絲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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