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而有些失真，甚至帶著一絲語無倫次。
    “許易！你……你這菜的數據……讓我們這邊都瘋了！徹底瘋了！”
    打電話來的，是許易在清北大學的校友，陳東。
    陳東向來以沉穩嚴謹著稱，許易從未聽過他如此失態。
    “陳哥，慢慢說，我聽著。”
    許易的聲音依舊平靜，他靠在椅背上，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心中卻不禁開始期待起報告的內容來。
    究竟是何等誇張的報告內容，才會讓陳東如此震驚。
    “慢？我根本慢不了！”
    陳東的聲音明顯提高，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我問你，你的菜是不是在無塵實驗室裏，用特級營養液滴灌出來的？”
    “不對！就算是這樣，也絕對不可能幹淨到這種地步！”
    他似乎停頓了一下，在拚命喘氣，好讓自己的邏輯恢複正常。
    但再次開口時，那股深入骨髓的震撼感依舊無法掩飾。
    “我們對你送來的所有樣品，進行了已知所有種類的農藥殘留檢測。”
    “結果，你知道是什麽嗎？”
    陳東的聲音開始顫抖。
    “未檢出！”
    “每一項檢測結果都是"未檢出"，這簡直不可思議。”
    “還有重金屬！鉛、汞、鎘、砷……同樣是‘未檢出’！”
    “所有市麵上已知的有害化學添加劑，激素，催熟劑！還是‘未檢出’！”
    陳東說到最後，聲音裏帶上了無法抑製的顫栗。
    “許易！你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這已經不是"零農殘"了！我們平時說的有機蔬菜，最多也就是低農殘，但你這個……"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匯。
    "這比我們實驗室用來校準儀器的特級純淨水還幹淨！甚至比我們用來做空白對照的蒸餾水都要純淨！"
    "這東西幹淨得……根本不像是人類可以種植出來的產物！"
    許易靜靜地聽著，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果然是係統出品，必屬精品！
    雖然他早就知道這種出來的菜非同凡響，卻也沒想到，在冰冷的科學儀器下，會呈現出如此荒誕的結果。
    電話那頭的陳東，情緒顯然已經失控，他受到的衝擊太大，需要一個傾泄的出口。
    “這還不是最離譜的！”
    “最離譜的是它的營養成分！我們對微量元素進行分析，我的天……”
    他倒吸一口涼氣。
    “硒含量，每百克含量是國家營養數據庫裏西紅柿最高記錄的二十三倍！”
    “鋅含量，是普通黃瓜的三十一倍！”
    “維生素C，這個更誇張，是同類蔬菜平均水平的四十二倍！”
    “還有幾種平時隻有在高端保健品裏才能見到的東西，在你的蔬菜裏含量高得離譜！”
    “這已經不是蔬菜了！許易！從數據層麵看，從數據層麵看，這更像是精密生物工程的產物，而不是傳統農業種植的結果！你是怎麽做到的？你是不是掌握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定向培育技術？！”
    許易沒有回答，他能想象到電話那頭，自己那位嚴謹的校友，此刻正抓著頭發，世界觀被轟得粉碎的樣子。
    陳東也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他苦笑了一聲，換了個話題。
    “你知道嗎，第一次出檢測結果的時候，負責操作的那個博士生，他看著數據，當場就懵了，第一反應是他那台幾百萬的進口儀器壞了，差點就打了維修申請報告上去。”
    “他說儀器肯定是出BUG了，不然不可能跑出這麽離譜的數據。”
    這個小插曲，讓許易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後來？”
    “後來？後來事情鬧大了。”
    陳東的語氣，不知不覺間多了一絲敬畏。
    “這事直接驚動了我們院裏真正的大佛，王院士。就是那個國內農業生物學領域的泰鬥，王振國，王老。”
    許易心中一動。
    王振國這個名字，即使不是專業人士也有所耳聞。
    國內農業科學院院士，主持過無數重大農業科研項目，在國際上都有很高聲譽的大牛
    “王老看到報告的第一眼，就斬釘截鐵地說了三個字：‘不可能’。”
    “然後，他親自下令，封存了你的所有樣品。我們啟動了最高規格的交叉驗證程序，更換了三台不同原理的檢測設備，由三組互不相幹的人員，同時進行重複檢測。”
    “就是要徹底排除任何儀器故障和操作失誤的可能。”
    許易的心也微微提了一下。
    王院士親自督導，三組人馬，三套儀器，背靠背複核。
    這種陣仗，已經不是一次商業檢測了，這簡直就是一次嚴謹到極致的科學研判。
    電話那頭，陳東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味當時那令人窒息的場景。
    “結果……”
    他的聲音變得無比幹澀，卻帶著一種近乎朝聖般的虔誠。
    “三份報告，數據……完美重合，誤差率小於萬分之一。”
    “王老盯著報告足足看了十分鍾，然後摘下眼鏡，用顫抖的手擦拭鏡片，那種震撼和敬畏的神情，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陳東把聲音壓到最低，仿佛在分享一個觸犯天條的秘密。
    “他嘴巴裏還喃喃著說，他跟土地、跟莊稼打了一輩子交道，從未見過……”
    “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造物。”
    完美造物！
    這四個字，從一位泰鬥院士的口中說出，其分量，重如泰山！
    許易忍不住輕笑一聲，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自豪感。
    係統的力量，果然超出了人類的想象。
    他能想象得到，那些網絡上的質疑聲，在這份權威報告麵前，將會顯得多麽可笑！
    “所以你這菜到底是怎麽種出來的？”
    陳東的聲音裏滿是急切和好奇。
    “哦，就在老家蓋了個高科技種植大棚，隨便種種，就種出來了。”
    許易的輕笑了一聲，語氣雲淡風輕，心中也不免有些暗暗得意，“產量不錯，銷量也還行。”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下來。
    三秒後。
    “產量還行？！賣得也還行？！”
    陳東的聲音猛然炸開，徹底破了音。
    “你的意思是……這種神物，你已經實現了規模化量產，並且……已經上市銷售了？！”
    “嗯，青禾蔬菜，不知道陳哥你在京州聽說過沒？”
    “青禾蔬菜……等等……”陳東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腦中一道閃電劃過，“最近在網上很火的那個天價菜……好像就叫……青禾……難道……”
    “對啊。”許易嘿嘿一笑。
    “咣當——！”
    電話那頭傳來椅子倒地的巨響，緊接著是陳東徹底失控的喊叫。
    “我的天！我的天呐！”
    “王老剛才還在辦公室裏直呼‘不可思議’，‘這是農業奇跡’！你他媽竟然都開始當蘿卜白菜賣了？！不行！我必須馬上去告訴他！”
    “陳哥，先別激動，報告什麽時候能發我？”
    “馬上！我馬上給你發郵箱！”陳東的聲音恢複了幾分理智，“不過許易，我得提醒你一句，這份報告一旦公開，整個行業都會為你瘋狂。你……準備好了嗎？”
    許易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那些鋪天蓋地的質疑聲，笑了。
    “早就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