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聽到趙總的問題，嘴角的笑意帶上了一絲玩味。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不緊不慢地反問了一句。
    “趙總，你覺得，我們青禾村是菜市場嗎？”
    趙總怔住了，隨即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菜市場？
    開什麽國際玩笑。
    如果青禾村這種地方都能是菜市場，那他趙總在京州苦心經營的那些高端生鮮門店，恐怕連路邊攤的資格都不配擁有。
    “那不就結了。”
    許易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不輕不重地搖了搖。
    “想進我這個門，吆喝著出價？”
    “不是隨便來個什麽阿貓阿狗，都有這個資格的。”
    趙總咧開的嘴僵在半空，下意識咂了咂嘴，感覺後槽牙一陣陣發酸。
    這話太狂了。
    但也太他娘的對味了！
    他非但沒覺得許易狂妄，反而心底湧起一股變態的快感，臉上更是露出了準備看年度大戲的興奮表情。
    他算是看明白了。
    許易這小子，從頭到尾要跟外國佬做的，就不是什麽普通生意，而是金字塔尖上流動的硬通貨。
    是那種你拿著錢，都得看人家臉色，看人家高不高興賣給你的頂級奢侈品。
    既然是奢侈品，那自然要有奢侈品的逼格。
    想買？
    行啊！
    先看看你兜裏有幾個子兒，夠不夠格坐上牌桌。
    “好，實在是太好了！”
    趙總一拍大腿，激動道，“就該這樣！把門檻給我抬到天上去！讓那幫外國佬知道知道，好東西不是有倆糟錢兒就能隨便碰的。”
    反正這規矩影響不到他趙總的份額。
    他巴不得戲台子搭得越大越好，門檻高得捅破天。
    他穩坐釣魚台，就等著看那幫在國際上翻雲覆雨的金融巨鱷、商業餓狼，為了幾斤肉、幾顆菜，爭得腦漿子都打出來。
    光是腦補一下那個畫麵，趙總就覺得渾身每一個毛孔都舒坦得想呻吟。
    “那……許書記，這第一批入場券，你打算發給些什麽人？”
    趙總的好奇心被徹底點燃，他湊得更近，嗓門壓得極低，一副要挖絕密內幕的架勢。
    能被許易親自邀請的，絕不可能是凡俗之輩。
    許易看著他那張寫滿八卦的臉，笑而不語。
    “到時候，趙總瞧著就好了。”
    趙總見他不說，也不再追問，隻是嘿嘿一笑。
    他心裏有數，這小子既然敢這麽玩，就一定想好了怎麽做。
    自己啊，搬好板凳，等著看好戲就完事兒了！
    ……
    伴隨著最後一輛巨型貨車的尾門“哐當”一聲沉重閉合，新一批引進的頂級種畜，已全部順利入欄。
    整個過程高效、安靜，但卻又充滿了跨越時代的科技感。
    “許書記，貨都到了，我這也該回去了。”
    眼見事情辦妥，趙總也準備動身告辭，京州那邊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他。
    “行，路上慢點。”
    許易點點頭，將他送到車邊。
    就在趙總拉開車門的瞬間，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地回頭，眼神裏透著股少有的嚴肅。
    “那幫搞國際貿易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玩起陰的來，連自家親爹都敢坑。”
    “你小子腦子活，但終究太年輕，跟那群老狐狸掰腕子，千萬多留個心眼。”
    這番話，倒是出自真心實意。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沒直接回答，反倒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
    “趙總，你說，是我這塊肉骨頭硬，還是他們那滿嘴的牙口硬？”
    他伸手，在那輛黑色越野車的引擎蓋上，輕輕拍了拍，聲音懶洋洋的。
    “再說了，來者是客嘛，我怎麽會讓他們啃骨頭呢？”
    “我隻會客客氣氣地，把他們的牙一顆一顆收走。”
    聽著這話，看著許易臉上那份深植於骨髓的自信，趙總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震天的狂笑。
    他不再多說什麽。
    抬起蒲扇般的大手，在許易肩膀上重重擂了一拳，轉身爬上車。
    黑色的越野車發出一聲咆哮，卷起塵土，消失在青禾大道的盡頭。
    許易站在原地，直到那輛車徹底變成一個小黑點，他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斂去。
    他轉過身。
    目光，落向那座匍匐在大地之上的深灰色鋼鐵巨獸——擴建後的養殖場。
    他沒有立刻進去。
    隻是站在入口，靜靜地凝望。
    陽光下，龐大的建築群沉默地呼吸著，散發著威嚴而冰冷的氣息。
    家底，終於有些厚實了。
    但光有家底還不夠。
    他要的，是一個能自我造血、無限循環、徹底壟斷的商業閉環！
    許易邁步，走進了養殖場的中央控製室。
    沒有半分停頓，他徑直走到主控台前。
    巨大的顯示屏幕上，數萬個代表著豬、牛、羊的生命光點，如同一片璀璨的星河，在虛擬的養殖場地圖上緩緩流動。
    他的手指在屏幕中劃過，沒有去看那些複雜的參數，而是調出了一個被特殊標記的程序。
    ——【繁育模式】。
    他的神情平靜，卻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鋒銳。
    接下來這一步，將徹底解決青禾村未來的產能根基。
    許易的手指，在那個散發著幽藍光暈的虛擬按鈕上，輕輕按下。
    嗡——
    整個控製室的光線，似乎都在這一瞬間黯淡了下去！
    【繁育模式啟動……】
    【正在根據“最優存續”算法，篩選繁育母體……】
    【篩選完畢。】
    【指令已確認：20%的優質母體已移入獨立繁育區，進入獨立的繁育周期管理。】
    一連串的係統提示在控製屏幕上彈出。
    屏幕上那片廣袤的“星河”中，五分之一的光點瞬間轉為醒目的金色，並如百川歸海般，匯入養殖場內一個獨立的金色區域。
    一個完美的、可以無限循環的造血機器。
    成了！
    搞定了養殖場這邊的育種問題，再不需要為幼崽來源擔心後，許易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
    他走出控製室。
    緊接著，他的目光，越過龐大的養殖場，落在不遠處那座新建的灰紅色建築上。
    智能生態釀酒廠。
    這個花費了百億造價建造出來的玩意兒，也是時候展現他的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