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當神明,開始行走於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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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VEVP推演世界代號:“太虛”】
【東勝神洲大乾王朝邊陲小鎮‘青石鎮’】
那雙眼眸,撕裂了某種無形之幕,於一片混沌中驟然開啟。
沒有預想中亞空間傳送特有的髒腑撕扯感,亦無星際躍遷帶來的令人作嘔的眩暈。
這一次“降臨”,平靜得仿佛隻是從一場過於短暫的假寐中醒來。
然而,對於他——那個在無數個紀元裏被凡人與神祇共同稱之為“帝皇”的存在而言。
這份異樣的平靜本身,便是一種最大的異常。
他緩慢地,從那片散發著腐朽氣息的泥濘地麵上站起,那動作如同古老機甲關節的緩慢複蘇,帶著一種無言的沉重。
他的靈能視界,審視著這具承載著他浩瀚意誌的新軀體。
一種深徹的虛弱感,首先衝擊著他的感知核心。
這不過是一具標準的凡人軀體,未經任何基因改造,血肉脆弱。
沒有兩個心髒提供戰鬥的冗餘,亦無強化骨骼來抵抗子彈或刀劍的衝擊。
他體內流淌的,也並非能夠抵抗毒素與輻射的生物合成血漿。
這具軀殼,脆弱得仿佛一陣稍顯凜冽的風,便足以將其吹倒,其上的每一處凡人特征,都在提醒他此地的束縛。
但他對此毫無介懷,心如鐵石。
真正的力量,從來不依附於血肉之軀。
肉體,不過是盛載不朽意誌的短暫容器,是靈能的錨點,而他的意誌,其浩瀚足以燃盡整個銀河,將億萬星辰化為灰燼,重塑宇宙的格局。
他抬首,金色的目光穿透虛無,投向這片世界低垂的蒼穹。
那片天空,在他看來,並非清澈湛藍,而是如同腐朽的青銅器皿,彌漫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粘稠壓抑感,仿佛能嗅到腐爛神性的腥臭。
在他的“視界”中,這並非凡人肉眼所見的物理光譜,而是他那足以洞穿亞空間帷幕、解析萬物本質的靈能感知這個世界的蒼穹。
被一層厚重得令人窒息的“金色雲層”徹底覆蓋。
那並非大氣層中尋常的雲團,那是信仰的殘骸,是億萬愚昧生靈千百年來對著漫天“偽神”頂禮膜拜所產生的精神廢料。
它們如同無數無形的手臂,匯聚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將這個世界與真實的宇宙,生生隔絕開來。
這屏障更將此間所有生靈,如同待宰的牲畜般,囚禁在這座龐大得足以囊括一切,名為“天道”的無形牧場之中。
“香火。”
他嚐試著用這具凡人軀體陌生的聲帶,發出了生澀的音節,那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金屬般的摩擦感。
在他的母語——古老的哥特語中,這個詞匯有著更為精準、更為惡毒的定義:
未經靈能淨化的、低效且充滿汙染的原始精神聚合體,是亞空間的穢物,是文明的腐爛。
空氣中,彌漫著這種令他深惡痛絕的氣味,如同億萬凡人恐懼與盲從的混合。
那些所謂的“靈氣”,在他純粹的靈能分析下,不過是從亞空間濾出的殘渣,經過那層“信仰雲層”粗劣過濾,變得更加汙濁,充滿了精神毒素。
而那些自詡高高在上的“修仙者”,此世的統治者,在他眼中,皆是通過吸食這些殘渣苟活的寄生蟲,是銀河中最卑劣的竊賊。
他們竊取了本應屬於整個人類文明的精神潛能與進化之途,將其據為己有,進而反過來奴役人類,逼迫凡人將他們供奉為“仙”,尊奉為“神”。
這等行徑,與那些盤踞亞空間的東西又有何異?
“何其卑劣……”
帝皇收回了投向天穹的目光,其間沒有憤怒,隻有一種純粹到極點的冷漠判斷。
他那雙即便寄居凡人軀體,依舊閃爍著純粹金色輝光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冰冷刺骨、不帶任何凡俗感情的殺意。
那殺意如同星際的深淵,足以凍結一切生命,宣告著某些存在的死亡判決。
他邁開腳步,向著不遠處那傳來嘈雜人聲的凡人小鎮走去。
他赤足踏在泥濘的土路上,每一步都陷進冰冷黏膩的泥漿。
冰冷的泥水漫過腳踝,粗糙的砂礫與尖銳的石子摩擦著這具凡人軀體嬌嫩的皮膚,帶來一陣陣真實的刺痛感。
但他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麵容沉寂,仿佛這具肉體所遭受的一切苦楚,都與他那不朽的意誌毫無關聯。
他需要信息,如同星際艦隊需要星圖航道。
他必須了解這個世界的權力架構,洞悉那些“偽神”的分布範圍與力量根源,更要深入剖析這個世界凡人的思維模式與信仰的脆弱之處。
最關鍵的是,他需要找到那些……種子。
在他意識降臨的刹那,他那超凡的靈能感知便清晰地捕捉到了。
在這個看似鐵板一塊、被“天道”靈能網絡嚴密監控的世界深處,有九個微弱卻異常頑強的靈魂火花,正在無盡的黑暗中潛伏。
它們與這個世界的既定秩序格格不入,它們充滿了對現狀的激烈不滿、對超越凡俗力量的渴望,以及一種能夠為了最終目標而不擇手段的……極致野心。
那是人類文明最原始,也最強大的驅動力。
“這僭越之舉,倒是有趣。凡人的把戲,有時也能令人側目。”
青石鎮的入口處,一座巨大的石碑巍然矗立,猶如一根插入大地深處的朽骨。
石碑之上,鐫刻著“太虛仙朝”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字裏行間流淌著一絲微弱的靈能波動。
那是一種低級的精神暗示,足以讓每一個路過的凡人,下意識地對這塊石碑產生根深蒂固的敬畏感。
從而低下其渺小的頭顱,不敢直視,如同被無形鎖鏈牽引。
帝皇徑直走到石碑前。他沒有低頭,那雙金色的眼眸中,亦無任何敬意。
他隻是平靜地注視著那四個大字。
在他那足以解析萬物本質的靈能視野下,那四個字背後的靈能結構,瞬間被拆解得纖毫畢現,無所遁形。
他發現那是一種粗糙、效率低下的靈能運用方式,如同原始野人將一柄精密的激光步槍,當作燒火棍般隨意揮舞,完全是對力量的巨大浪費。
“大膽狂徒!”
一聲蘊含著怒意的暴喝,如同滾雷般炸響,劃破了小鎮邊緣的寧靜,瞬間打斷了帝皇的思緒。
兩名身穿青色道袍、背後懸掛長劍的年輕道人,自石碑後方現身。
他們是青石鎮的“駐守仙師”,雖然在真正的修仙界中,他們僅是最低階的煉氣期弟子。
如同帝國艦隊中一名未受訓的新兵,但在這些愚昧的凡人麵前,他們便是掌握凡人生殺大權,裁決凡人命運的“神明”,被供奉在凡人的恐懼之上。
“何處來的乞丐?見到仙朝神碑,竟敢不下跪朝拜?!”
其中一名道人,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與輕蔑,如同看一隻汙穢的蟲豸,上下打量著帝皇那身破爛的布衣和赤裸的雙腳。
在這些自詡仙人的“仙師”認知裏,凡人便是塵埃,如同蟲豸。
而眼前這個連鞋履都沒有的凡人,甚至連最卑微的塵埃都不如,根本不配存在於他們視線之中。
帝皇的動作緩慢而沉重,宛如古老的機械齒輪在深淵中轉動。
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
他緩緩地轉過頭,將那雙金色的眼眸,聚焦於那兩名道人身上。
他的動作並不迅捷,甚至可以說帶著一種病態的遲緩。
然而,當他那雙蘊含著宇宙最深邃智慧與力量的純金眼眸,鎖定那兩名道人的瞬間。
周圍的空氣仿佛突然間被一隻無形大手狠狠攥緊,發出肉眼不可見的嘶鳴,瞬間凝固成實質,如同被琥珀封存。
那並非一種形容,而是一種超脫物理法則的時間與空間上的停滯,是靈能的極致壓製。
兩個道人原本囂張跋扈的表情,如同被冰封般瞬間僵硬在臉上,雙目圓睜,盡是恐懼。
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分毫,不僅肉身被一股無形偉力徹底禁錮,連體內苦修而來的“靈氣”。
也仿佛被更高層次的法則,徹底凍結、凝滯,如同死水。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巨大恐懼,如同冰冷刺骨的海水般,攜帶著死亡的腥氣與臭氧的刺激,將他們徹底淹沒,讓他們感受到了宇宙邊緣的森寒與虛無。
“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