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當凡人,開始學習如何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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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皇那宏偉的聲線,此刻被凡人軀體所限製,顯得低沉而平靜,沒有任何憤怒或威脅的凡俗情緒。
    每一個音節都仿佛帶著古老星河的重量,沉重地壓向兩名道人。
    但這兩個音節,傳入那兩名道人耳中,卻如同億萬雷霆在識海中炸響,震得靈魂幾乎碎裂,腦海中一片空白。
    “哢嚓!”
    沒有任何猶豫,亦無任何反抗的餘地。
    兩名道人的膝蓋骨,在同一時間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骨屑伴隨著血沫,在泥濘中綻開,如同血色的花朵,腥臭彌漫。
    他們重重地跪倒在泥濘的地上,額頭死死地貼著地麵,渾身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每一塊肌肉都在痙攣,被無形的力量碾壓。
    這不是他們主動選擇的臣服,而是他們的凡俗軀體,在麵對一種無法理解、無法抗衡的“高等存在”時。
    本能地做出了最卑微、最徹底的臣服姿態,那是生命對滅絕的恐懼,是刻在基因深處的求生本能。
    帝皇沒有再多看他們一眼,目光如同激光般穿透他們的存在,掃向前方。
    對於他而言,這兩個所謂的“仙師”,與路邊的野草、泥土中的蟲豸沒有任何區別。
    不值得他半分關注。
    他不需要他們的敬畏。
    更不需要他們的生命。
    他隻需要他們……“安靜”,不再發出任何擾亂他思緒的噪音。
    他繼續邁步向前,高大的身影,頭也不回地沒入了青石鎮。
    他知道,恐懼已如同瘟疫,在這兩個“仙師”心中埋下,並會迅速蔓延。
    小鎮裏氣氛喧囂,或者更確切地說,顯得格外擁擠不堪,充斥著絕望的噪鳴。
    狹窄的街道兩旁,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各種低劣的小攤,販賣著粗製濫造的符籙——那些不過是印著粗糙靈紋的廢紙;
    摻雜了大量水分的丹藥——其效用恐怕不如一碗清水;
    以及各種號稱沾染了“仙氣”的凡俗物品,其品質令人作嘔。
    麵黃肌瘦的凡人們,如同被蠱惑的亡靈,在這些攤位前流連忘返,他們用自己辛苦勞作積攢下來的微薄錢財,去換取那些虛無縹緲,根本無法觸及的“仙緣”。
    眼中的光芒,卻帶著愚昧的狂熱與絕望的希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香火燃燒後的煙熏味,混合著凡人身上那種常年勞作所特有的汗酸與泥土的腥氣。
    交織成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氣息,仿佛能看到凡人苦難的具現,那是對虛假信仰的獻祭。
    在這裏,每個凡人,無論老幼,都渴望著成“仙”,都夢想著逃離“凡人”那無盡的苦海。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他們所日夜供奉、頂禮膜拜的“仙”,正是造成他們所有苦難的根源。
    是寄生於他們血肉之上的腫瘤,緩慢而無情地吸食著他們的生命力。
    這是一個病態的世界。一個被“信仰”徹底毒害了靈魂與肉體的世界,一個腐朽至極的文明殘骸,注定要被火焰淨化。
    帝皇走在擁擠的人群中,他那高大的身軀——即使是凡人素體,也比這個世界營養不良的平均身高要高出一截,仿佛鶴立雞群,散發著無形壓迫。
    他那雙奇異的金色眼眸,引來了不少凡人異樣的目光。
    但每當有人試圖靠近他時,都會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從靈魂深處湧出的心悸,一種無法解釋的恐懼,然後下意識地避開。
    仿佛在躲避某種遠古的捕食者,不敢直視其偉岸。
    他就這樣如入無人之境般,穿過了喧囂擁擠的集市,最終來到了一座破敗不堪的廟宇前。
    這座廟宇供奉的不是什麽正統神祇,而是一個名為“黑天老祖”的野神。
    在“太虛仙朝”官方勢力的嚴密打壓下,這種野廟通常隻能存在於這種偏遠小鎮的陰暗角落裏,接受一些見不得光的供奉。
    如同陰溝裏的老鼠,維持著苟延殘喘的信仰。
    帝皇停下了腳步,其動作如同行星停止自轉般沉重而必然。
    他感應到了。
    九顆“種子”中的第一顆,就在這腐朽的廟宇之中,散發著微弱而堅韌的靈魂波動,如同深淵中不滅的火花。
    他推開了那扇搖搖欲墜、發出腐朽木頭摩擦聲的廟門,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似乎在哀嚎。
    廟宇內部昏暗而陰冷,彌漫著一股腐爛的香灰與塵土混合的氣味。
    如同墳墓的陳腐,刺激著鼻腔。
    在神像下方的幹草堆上,蜷縮著一個瘦小的身影,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那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的少年。
    他衣衫襤褸,上麵布滿了青紫色的淤青和鞭痕,顯然遭受過殘酷的毆打,血痂與泥汙混雜。
    他的懷裏緊緊抱著一本破舊的書冊,即使在睡夢中,也緊握不放,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贖,是溺水者抓住的浮木。
    帝皇走上前,俯下身形,低頭看向那個蜷縮的少年。
    他的靈能視野瞬間穿透了少年那瘦弱得仿佛一折即斷的軀體,看到了他靈魂深處那團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焰。
    那是對知識的渴望,如饑似渴,欲將世間一切奧秘吞噬;
    那是對力量的追求,狂熱而熾烈,欲將所有阻礙焚燒殆盡;
    以及對這個不公世界,對所有虛假神祇最深沉的刻骨仇恨。
    這火焰,純粹而原始,是人類不屈意誌的體現,是凡人靈魂中蘊藏的核爆。
    少年似乎感應到了某種無形而浩瀚的壓迫感,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沒有孩童應有的天真爛漫,隻有如同孤狼般的警惕與深藏骨髓的狠戾。
    那是一雙飽受欺淩卻從未熄滅希望的眼睛,其內蘊藏著不屈的意誌。
    他像一隻受驚的野獸般猛地彈了起來,手裏緊緊抓著那本破書,退到了牆角,身軀緊繃。
    如同隨時會撲出的獵犬,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高大得如同遠古神祇的陌生人。
    眼中充滿了防備與敵意,但更深處,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你是誰?!”
    少年的聲音嘶啞而尖銳,如同兩塊粗糙的石頭在相互摩擦,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絕望,卻又藏著一絲不屈。
    帝皇沒有回答。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少年,目光如炬,最終落在了他懷裏那本破舊的書冊上。
    那是一本手抄的《基礎引氣訣》。
    在這個世界,修仙功法是被嚴格管製的禁品,凡人私藏,按律當斬。
    這個少年顯然是為了這本書,吃了不少苦頭,甚至可能為此付出過血的代價,但他依然緊緊抱住它。
    “你想修仙?”
    帝皇的聲音,此刻不再帶著那種金屬般的摩擦感,而是顯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在破敗的廟宇中回蕩。
    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仿佛能直接叩開人的心扉,觸及靈魂最深處的渴望,直抵少年內心深處的不甘。
    少年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倔強,如同被點燃的火星,瞬間綻放出微弱的光芒。
    “是又怎麽樣?!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他們說我沒有靈根,是凡塵廢人!
    我不信!我偏要修成個樣子給他們看看,讓他們瞧瞧凡人也有不屈的骨氣,也有逆天改命的可能!”
    “他們說得對。”
    帝皇冷漠地打斷了他,語氣沒有任何波動,像是在陳述一個不爭的事實,一個無法更改的物理定律。
    “你確實沒有靈根。在這個世界的法則桎梏下,你永遠不可能成為他們那樣的仙人。”
    少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同被抽幹了所有血液的屍體。
    他瘦弱的身體劇烈顫抖著,眼中那剛剛燃起的倔強光芒,開始迅速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絕望。
    連這個看起來如此神秘莫測,擁有強大氣勢的男人,也這麽說嗎?
    難道自己真的……注定是個無法修行的廢人?
    宿命真的無法更改?
    他緊緊抱著書,指節發白。
    但下一秒,帝皇的話語,卻如同黑暗中劃過的一道璀璨閃電,瞬間撕裂了籠罩少年心頭的陰霾,重新點燃了他眼中那即將熄滅的火焰。
    “但是。”
    帝皇向他伸出了一隻手。
    那隻手寬大、潔淨,指節分明,卻蘊含著一股足以撼動星辰的磅礴力量。
    他那金色的眼眸中,此刻仿佛蘊含著整個宇宙的真理,是億萬凡人智慧的結晶,是科學與邏輯的極致。
    “誰告訴你,想要獲得力量,就必須修仙?”
    “誰告訴你,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唯一的真理?凡人就該屈服於此,永世為奴?”
    少年呆住了。他呆滯地看著眼前這隻充滿力量的手,看著這個男人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虛妄、直抵本源的金色眼睛。
    他那顆早已被世俗的偏見所禁錮的心靈,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震撼與衝擊。
    那是世界觀被徹底顛覆的震顫,是凡人靈魂深處被喚醒的原始力量。
    “不修仙……還能做什麽?凡人……又能做什麽?”
    少年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迷茫與渴望,如同初生的幼獸發出不解的嗚咽。
    帝皇笑了。
    那是一個充滿顛覆意味的笑容,如同群星在混沌中消亡時的微光。
    “我們可以殺了他們。”
    他的聲音平靜,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信念,每一個字都如同鋼鐵般鏗鏘有力,在廟宇中回蕩,震顫著少年的耳膜。
    “用凡人的方式。”
    “用……科學的方式。”
    轟!
    少年的腦海中仿佛炸開了一道驚天動地的靈能驚雷,震得他靈魂顫抖,意識海中掀起滔天巨浪。
    殺……殺了仙人?用凡人的方式?
    這簡直是……最大逆不道的褻瀆!
    是對所有神祇的挑釁!
    是最瘋狂的臆想!
    是凡人絕對不敢觸碰的禁忌,是足以招致天罰的言論!
    但不知為何,看著這個男人那雙深邃如宇宙,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眼睛,他內心深處竟然湧起了一股無法抑製的狂熱。
    如果……如果真的可以呢?
    如果那些高高在上,自詡掌控天地的仙人,真的可以被凡人殺死,被凡人親手拉下神壇,碾成齏粉呢?
    這種念頭一旦生根,便如同劇毒,迅速蔓延。
    少年緩緩地伸出了自己那隻髒兮兮的、布滿了傷痕的手,那隻手,曾被命運無情踐踏,此刻卻帶著某種決絕,某種舍生忘死的狂熱。
    它放在了帝皇那隻寬大、潔淨、象征著至高權威的手掌之上。
    兩隻手,一新一舊,一凡一神,在破敗的廟宇中,完成了某種跨越維度的連接。
    在兩隻手接觸的瞬間,一股龐大冰冷,不屬於這個世界任何法則的信息流。
    順著帝皇的手指,如同洪流般,直接灌入了少年的腦海。
    那信息並非以語言形式存在,而是以純粹的知識,直接烙印在靈魂深處。
    那不是什麽修仙功法。
    那是……《帝國真理》。
    是數學、是物理、是化學、是生物學。
    是關於如何製造火藥、如何冶煉鋼鐵、如何組建軍隊、如何用唯物主義的鐵拳,去粉碎一切一切虛假神祇的禁忌知識。
    那是人類文明浴血奮戰,從黑暗中奪取光明的偉大遺產,是超越一切信仰的唯一真理。
    少年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皮膚上甚至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那是靈魂深處被知識洪流衝擊的生理反應。
    他的眼睛越睜越大,瞳孔深處,原本的狠戾與絕望逐漸被一種更深沉、更狂熱的信仰所取代。
    這信仰,不屬於任何神祇,隻屬於人類自身,隻屬於對理性與力量的追求。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個沒有仙、沒有神、隻有人的偉大時代,一個由凡人意誌主宰的銀河,一個純粹的,隻屬於人類的宇宙。
    他看到了凡人的軍隊,駕駛著由鋼鐵鑄就的戰爭巨獸。
    那不是凡人想象中的靈獸,而是履帶碾壓、炮火轟鳴的雷霆戰車、星際戰艦,它們將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宮碾成齏粉,化為塵埃,將那些仙人如同螻蟻般屠戮。
    他看到了……未來,一個由人類親手締造,屬於凡人的未來。
    一個充滿血與火的,隻屬於帝國的未來。
    “老師。”
    少年跪了下來,泥漿沾染了他的衣衫與麵龐,但他全然不顧。
    他向著這個給了他新生命、新信仰的男人,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那聲音在破敗的廟宇中回蕩,帶著對至高導師的絕對崇敬,是對舊世界的決裂。
    “請教我……如何弑神。”
    帝皇俯視著腳下這個在這個世界收下的第一個弟子,他的目光穿透了廟宇破敗的屋頂,穿透了那層“金色雲層”看向了那片被信仰所籠罩的虛假天空。
    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古老而又嶄新的光芒。
    種子,已經種下。
    它將在凡塵中生根發芽,破土而出,最終長成參天大樹,撕裂虛妄,摧毀偽神。
    很快,這片名為“太虛”的土地,將會迎來一場真正的風暴。
    一場由凡人意誌所驅動,足以席卷整個世界的風暴,一場血雨腥風的清洗。
    而他,將是這場風暴中,唯一的燈塔,照亮人類前進的方向,直至所有異端被肅清,所有偽神被斬落。
    【pS:最近數據極差,讀者流失非常厲害,可能是中途換了寫法的鍋,是不是現在寫的不夠直接不夠爽的緣故嗎?
    求各位提提意見,俺會虛心接受的……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