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心裏咯噔一下：“呃…主要是剛開始不太熟悉，梳理思路花了點時間…”
    “這不叫理由，你的效率太低了。”周安然語氣依舊平靜，但壓迫感瞬間就上來了。
    “案例的選擇不夠，數據分析的方向太泛，照你這個細化速度，會嚴重影響我們後續的整合進度和質量。”
    她抬起眼，目光銳利地看向林軒：“你今天上午的計劃是什麽？具體到每一個小時，我需要知道你打算如何追上進度。”
    林軒：“……”
    他感覺嘴裏的巧克力瞬間不甜了，這巧克力真不是白吃的啊。
    “沒有計劃…”他隻能這樣老實回答，他幾乎能預見到周安然那冰冷的視線會變得更加銳利，覺得要被她給生吞活剝了…
    不過，周安然卻隻是輕歎了一聲，她臉上那股咄咄逼人的壓迫感似乎收斂了一點點。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類似於果然如此的無奈。
    “意料之中。”她淡淡地說，隨即拿過自己的平板電腦，手指快速滑動幾下，調出一個空白的筆記頁麵。
    “那麽，我來給你製定吧。接下來的三個小時，到中午十二點前，我們先完成案例分析框架的搭建和數據的篩選。”
    “第一個小時。”她看向林軒，“你把這兩個案例的核心問題、實施路徑、效果還有爭議點，提煉出來，做成摘要。”
    “第二個小時，摘要出來之後，你針對選出來的案例，在教育統計數據庫裏查找相關的區域性支持數據或者說對比數據。”
    “具體要找哪些方麵呢？”
    “比如說學生人均經費、教師配比、升學率變化之類的，能找到多少算多少，統統列出來交給我。”
    “好的，一定完成好。”
    “嗯，第三個小時，我們合攏資料，根據前兩小時的成果，完成PPT的框架，把標題頁、目錄頁和兩個案例的分析頁完成。”
    她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林軒：“這個節奏，能跟上嗎？”
    林軒聽著這條理清晰、目標明確的時間表，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雖然任務依然繁重，但至少他知道每一步該做什麽，而不是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他連忙點頭：“能，沒問題！”
    “好，開始。”周安然說完，便低下頭，重新沉浸到她的資料中，不再看林軒一眼。
    圖書館裏恢複了安靜，隻剩下書頁翻動和鍵盤敲擊的細微聲響。
    林軒深吸一口氣，甩開雜念，開始按照周安然的指令埋頭苦幹。
    起初，他還有些手忙腳亂，時不時偷瞄一眼周安然，見她始終專注，自己也漸漸被帶入了一種高效的狀態。
    遇到不確定的地方，他便硬著頭皮小聲詢問，周安然會言簡意賅地給出提示。
    這種被嚴格引導著前進的感覺很奇特。雖然壓力巨大，但效率也是前所未有的高。
    林軒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能在一個上午集中精力完成這麽多事情。
    甚至…有股愉悅感。
    啊不是，是成就感。說愉悅感可有些奇怪，就好像說林軒是抖M一樣，沒有，他絕對沒有這樣的傾向。
    時間在筆尖和鍵盤的協作下飛速流逝。時間來到十一點半時，規定下的任務便已全部完成，還早了半個小時。
    “上午就先到這裏吧。”周安然關掉了平板，開始整理東西。
    “目前的進度很不錯。後續你把你負責的部分進一步細化。之後有需要線下會麵的話，我會再通知你。”
    “好的。”林軒應道。
    兩人一同走出圖書館，午間的陽光有些刺眼。在圖書館門口，周安然停下腳步，從包裏拿出手機操作了幾下。
    林軒的手機隨即震動了一下，是周安然發來的微信消息。他點開，發現是一個電子版調查問卷的鏈接。
    “這是？”林軒疑惑地抬頭。
    周安然神色如常，解釋道：“調研報告需要一手數據支撐，這是我設計的問卷，主要涉及大學生對當前幾種主流教育模式的認識和態度。”
    “所以要我幹什麽？”
    “你找至少五十個人完成一下它，今明兩天內完成即可，問卷結果我來分析。”
    “五、五十個？”林軒倒吸一口涼氣，這可不是個小數目，想想就頭皮發麻。
    “嗯。”周安然看著他瞬間垮下來的表情，補充道，“今明兩天完不成的話，就麻煩休息日加下班了。”
    “唉，好…好吧。”林軒無奈應下，心裏也是不由得對周安然有點怨氣。
    “辛苦了，不會白麻煩你的。今明兩天你想喝什麽奶茶，喝多少，我全都包了。”
    “啊？”但話又說回來了，“真的？”
    “嗯，不限量，你就是拿去倒賣我也沒意見。但不要因為不好意思就不找我要了，自願吃虧就不要賴我。”
    “噢噢，明白了。”經過她這麽一說，林軒心裏的怨氣頓時也沒那麽大了。
    “回見。”
    周安然說完，便轉身朝著食堂的方向走去，留下林軒一個人對著手機發愁。
    不過吧…雖然有回報。但這畢竟要找五十個多個人，這得找到什麽時候？
    他的人際圈子可沒廣到能隨意拉來五十個熟人填問卷的程度。
    難不成要硬著頭皮去路上攔人？那肯定不行。或者在各大學生群裏發鏈接？這樣怕是會招人煩啊。
    要不找人幫忙一下？找他們仨的話…他們仨的社交圈也不是很廣啊。
    正當他愁眉苦臉之際，一個名字突然跳進了他的腦海，沈心怡。
    對了！怎麽把她忘了！沈心怡這個社牛，人脈廣，朋友多，性格也熱心。
    找她幫忙，讓她在她的朋友圈子裏擴散一下，別說五十個，一百個也能搞定。
    這個念頭讓林軒瞬間看到了希望。他立刻點開微信，找到沈心怡那個頭像，組織了一下語言，發了條消息過去。
    林軒：「心怡同學，在嗎？有個事想請你幫個忙……[苦笑表情]」
    看著這個界麵等了一陣子，沈心怡並沒有回話過來，那就先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