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流湧動
字數:4986 加入書籤
黑虎幫眾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葉飛羽緊繃的脊背才緩緩鬆弛下來。青楓鎮的石板路上,血跡與狼藉仍在,可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息已淡了幾分。他轉頭看向牛文銅,見他捂著胸口咳嗽,臉色蒼白如紙,連忙上前扶住:“怎麽樣?還撐得住嗎?”
牛文銅擺了擺手,嘴角卻忍不住上揚:“沒事……這點傷算什麽。”他的目光越過葉飛羽,落在不遠處的蘇婉兒身上,眼底藏著難以掩飾的欣喜。
蘇婉兒正攙扶著父親蘇老栓慢慢走來。蘇老栓被踢中胸口,雖無性命之憂,卻也疼得直不起腰,每走一步都齜牙咧嘴。見葉飛羽望過來,蘇婉兒連忙拉著父親停下,深深一揖:“多謝兩位恩公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我們父女沒齒難忘。”
蘇老栓也跟著作揖,聲音嘶啞:“若非恩公出手,小女恐怕……”話未說完,已是老淚縱橫。
葉飛羽扶起兩人:“舉手之勞,不必多禮。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青楓鎮。”
蘇婉兒聞言,眼神一緊,猶豫片刻,終是咬著唇開了口,聲音細若蚊蚋:“恩公……小女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葉飛羽看出她的局促。
“我們父女是異鄉人,在這青楓鎮無親無故。如今得罪了黑虎幫,怕是……怕是走不出這地界。”柳雨眼圈泛紅,聲音帶著哭腔,“求恩公發發慈悲,讓我們跟著您回莊。隻要能活命,我們父女願為奴為婢,伺候恩公左右。”她說著,就要拉著柳西平跪下。
“別!”葉飛羽連忙攔住,還沒開口,一旁的牛文銅已搶先道:“沒問題!跟我們回牛家莊便是!我爹最是好客,定會好好待你們!”他生怕葉飛羽拒絕,話說得又快又急,胸口的傷被牽扯,忍不住“嘶”了一聲。
葉飛羽看了眼牛文銅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樣,又看了看蘇婉兒父女惶恐的神情,點頭道:“也好。牛家莊雖不富裕,卻能暫避風頭。你們先跟我們回去,再做打算。”
蘇婉兒父女喜出望外,連連道謝。柳雨抬頭時,正好對上牛文銅熾熱的目光,臉頰一紅,連忙低下頭,耳根卻紅透了。
同行的幾個後生很快找來了一塊厚實的木板,又撕了幾件衣裳當繩索,草草紮了個簡易擔架。牛文銅被小心翼翼地抬上去,還不忘叮囑:“慢點!別顛著我!”惹得眾人一陣偷笑。蘇老栓雖疼,卻還能走路,便由蘇婉兒攙扶著,跟在擔架旁。
葉飛羽特意繞到鎮上的藥鋪,買了當歸、三七、續斷等治內傷的藥材,又抓了些活血化瘀的外敷藥膏,才趕上隊伍。一行人沿著來路往牛家莊走,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一路無話,卻也安穩。
路上閑聊時,葉飛羽才知這對父女的來曆。蘇老栓原是江西吉安的儒生,隻因當地一個六十多歲的劣紳看中蘇婉兒的容貌,要強納她做妾,父女倆不從,連夜逃了出來。本想投奔浙江的親戚,誰知親戚早已搬走,盤纏耗盡,隻能靠賣唱糊口,輾轉來到青楓鎮,沒承想又撞上了毛金魁。
“那劣紳在吉安一手遮天,我們父女是不敢回去了。”蘇老栓歎著氣,眼中滿是無奈,“若能在牛家莊討個落腳地,哪怕是給莊裏看大門、喂牲口,我們也知足了。”
“柳大叔放心。”牛文銅躺在擔架上,聲音響亮,“到了牛家莊,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們!”
蘇婉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多謝牛少爺。”
回到牛家莊時,已是月上中天。莊門的守衛見是少莊主回來了,還抬著擔架,頓時慌了神,忙不迭地去通報牛太公。牛太公聽聞兒子受傷,披著衣裳就跑了出來,看到擔架上臉色蒼白的牛文銅,心疼得直跺腳:“你這混小子!又惹什麽禍了?”
待聽葉飛羽把青楓鎮的事一說,牛太公的臉瞬間垮了下來,連連歎氣:“黑虎幫……這下可把禍水引到家門口了。”他雖憂心忡忡,卻還是強打精神,吩咐莊客收拾出兩間西廂房給蘇家父女,又讓人把牛文銅抬回臥房,請了莊裏懂些醫術的老嬤嬤來看護。
蘇婉兒手腳麻利,主動提出要照顧牛文銅,牛太公見她懂事,便應了。夜裏,蘇婉兒端著熬好的藥湯走進牛文銅的臥房,見他正齜牙咧嘴地想坐起來,連忙上前扶著:“牛少爺,慢點。”
藥湯冒著熱氣,蘇婉兒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才遞到他嘴邊。牛文銅看著她近在咫尺的清麗容顏,聞著她發間淡淡的皂角香,隻覺胸口的疼都輕了幾分,連苦澀的藥湯都喝出了甜味。
“蘇姑娘,今天……謝謝你。”他結結巴巴地說。
蘇婉兒臉頰微紅,低下頭:“該說謝謝的是我。若不是少爺和江恩公,我……”
“叫我文銅就好。”牛文銅連忙道,“什麽少爺不少爺的,聽著生分。”
柳雨抿唇一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隻是安靜地喂他喝藥。燭光下,少女的側臉柔和美好,牛文銅看得癡了,隻覺得今天受的傷、惹的禍,都值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可這份愜意,隻屬於沉浸在歡喜中的牛文銅。牛太公和葉飛羽,整夜都沒合眼。
次日天剛亮,牛太公就拉著葉飛羽去了祠堂。祠堂裏,燭火搖曳,映著兩人凝重的臉。
“黑虎幫有上萬幫眾,青楓鎮分舵就有數百人。”牛太公敲著煙杆,眉頭擰成了疙瘩,“我們牛家莊雖有八百多莊客,可大多是種地的漢子,就算會些拳腳,也不是黑虎幫那些亡命徒的對手。”
葉飛羽點頭:“硬拚肯定不行。隻能加固防禦,拖延時間。”他頓了頓,說出早已想好的對策,“第一,加高寨牆,在牆頭上多築箭樓,備好滾石和熱油;第二,讓莊裏習武的後生集中訓練,我教他們幾套實用的搏殺招式;第三,派幾個機靈的莊客去青楓鎮打探消息,看看黑虎幫的動靜。”
牛太公連連稱是:“就按你說的辦!我這就召集莊客,把東頭的幾棵老槐樹砍了,做滾石用。”
接下來的幾日,牛家莊上下都動了起來。莊客們扛著鋤頭鐵鍬,在寨牆外加土夯實,原本一丈五尺的牆又加高了三尺;習武的後生們聚在打穀場上,由葉飛羽親自指點——他教的不是花拳繡腿,而是截拳道的閃避技巧、形意拳的發力法門,招招致命,專為實戰而生。
葉飛羽還發現,牛文銅雖性子魯莽,卻天生是塊練武的料。青楓鎮一戰後,他徹底收起了往日的傲氣,每日忍著傷痛,跟著後生們一起訓練,甚至纏著葉飛羽要學內功。
“內功不是一日之功。”葉飛羽遞給牛文銅一本手抄的《易筋經》基礎心法,“先照著這個練氣,把內傷養好再說。”
牛文銅如獲至寶,捧著心法就回房了,連蘇婉兒來看他,都顧不上搭話。蘇婉兒見狀,隻是淺淺一笑,轉身去幫著莊裏的婦人縫補衣物,或是給訓練的後生們送水,很快就贏得了莊裏人的喜愛。
可平靜之下,暗流始終湧動。派去青楓鎮的莊客傳回消息:黑虎幫的人在鎮上盤查得很緊,還四處打聽牛家莊的位置。
“看來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牛太公憂心忡忡。
葉飛羽卻覺得奇怪:“按說黑虎幫的人,第二天就該找上門了,怎麽過了五日還沒動靜?”
他不知道,青楓鎮分舵裏,正上演著另一番景象。
米香主在總舵領了新舵主的任命,回到青楓鎮時,簡直是春風得意。他把毛金魁的臥房重新粉刷了一遍,換上新的被褥,坐在那張雕花木椅上,摸著扶手哈哈大笑——以前,他連這房間的門都不敢進,如今卻成了這裏的主人。
“舵主,咱們真要放過牛家莊?”一個心腹湊上來,不解地問,“毛舵主他們不能白死啊。”
米香主瞥了他一眼,端起剛沏好的茶,慢悠悠地說:“放不放過,不是我們說了算的。總舵那邊沒動靜,我們急什麽?”他心裏清楚,毛金魁死了,最高興的是他自己。至於報仇?那是總舵該操心的事。
其實,米香主早就把消息報給了黑虎幫總舵。隻是他在報告裏動了手腳——隻說牛文銅帶人打死了毛金魁,卻隱瞞了葉飛羽以一敵眾的事,還誇大其詞,說牛家莊聯合了附近幾個村子,聚集了數千人,硬拚隻會吃虧。
黑虎幫總舵設在蘇百裏外的臨州城,幫主劉黑虎是個身高八尺、卻壯得像頭黑熊的漢子。他原名叫劉旺財,嫌這名字太土,又因身上紋了隻張牙舞爪的黑虎,便改名叫劉黑虎,連幫派都叫了黑虎幫。
米香主跪在總舵大堂時,哭得涕淚橫流:“幫主!您一定要為毛舵主報仇啊!那牛文銅太囂張了,說我們黑虎幫是一群廢物,還說要踏平我們分舵!”
劉黑虎聽著聽著,猛地一拍桌子,堅實的紅木桌瞬間裂了道縫:“反了!真是反了!”他瞪著銅鈴大的眼睛,腰間的鋼刀“噌”地抽出半寸,“點齊人馬,隨我去踏平牛家莊!”
“幫主息怒!”一個手搖羽扇、文士打扮的人連忙上前,攔住了劉黑虎。這人是黑虎幫的軍師,姓賈,原是個落第秀才,因在老家欠了賭債,才投奔了黑虎幫。他腦子活絡,鬼點子多,劉黑虎對他向來言聽計從。
賈軍師慢悠悠地說:“幫主,眼下不是衝動的時候。我們和鐵槍會在城西的地盤之爭正緊,若是抽調人手去打牛家莊,鐵槍會定會趁機搶占我們的碼頭。到時候,丟了地盤,損失可比死一個分舵舵主大多了。”
劉黑虎愣住了,鋼刀“哐當”一聲插回鞘裏:“那……就這麽算了?”
“當然不能算了。”賈軍師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隻是時機未到。等我們解決了鐵槍會,再回頭收拾牛家莊不遲。到時候,不僅要報仇,還要把牛家莊的土地、糧食女人都搶過來,給牛家莊一個慘痛教訓。
喜歡穿越成棄子:女帝逼我當帝夫請大家收藏:()穿越成棄子:女帝逼我當帝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