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共生之鏈,分擔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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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帶的星塵在永夜結界外緩緩流淌,如同被凍結的星河。林焰將夜璃抱在隕石凹洞內,指尖縈繞的赤金炎髓之力正小心翼翼地梳理著她體內紊亂的月脈。夜璃左頰的冰紋雖已黯淡,卻像一道猙獰的傷疤,時刻提醒著兩人詛咒的凶險。
“每次動用永夜之力,冰紋就會加深半分。” 夜璃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冰藍色的瞳孔中映出林焰擔憂的神色,“剛才若不是你用太陽星力阻擋,恐怕炎髓火種已經被我的星圖徹底吞噬了。”
林焰沉默著。他能感覺到,夜璃體內的反噬之力如同跗骨之蛆,普通的壓製隻是飲鴆止渴。自從在炎髓空間目睹赤金少女與夜璃麵容的詭異重合,他就隱約覺得,兩人的命運早已被無形的絲線纏繞,單純的守護根本無法解開這死局。
“或許…… 我們可以試試雙脈共鳴。” 林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他回想起在星源果樹下,兩人血液相融凝成紫晶的瞬間,“用精神鎖鏈將我們的源脈綁定,你的反噬,我來分擔。”
夜璃的身體猛地一僵:“不行!反噬的痛苦不是你能想象的,而且永夜之力與你的燼脈本就相衝,強行共鳴隻會兩敗俱傷!” 她想起古籍中記載的案例,雙脈共生失敗者最終都會被彼此的力量吞噬,連魂魄都無法留存。
“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林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遞過去,“赤金少女說,你的永夜血脈裏藏著月源火的秘密,而月源火與星源火本就是同源共生的存在。我們的排斥,或許隻是因為還沒找到正確的共鳴方式。”
他體內的赤金少女似乎在呼應他的話語,一道溫暖的意識流入夜璃的識海。那意識中沒有具體的語言,隻有一幅畫麵 —— 兩顆纏繞的星辰,一顆散發著赤金火焰,一顆包裹著冰藍月光,彼此吞噬又彼此滋養,最終化作一道璀璨的光帶。
夜璃的冰藍色瞳孔微微顫動。這幅畫麵與永夜族聖地壁畫上的圖騰幾乎一致,隻是壁畫中的星辰最終走向了毀滅,而赤金少女展現的畫麵裏,星辰卻達到了永恒的平衡。
“真的…… 可以嗎?” 夜璃的聲音帶著一絲動搖。
林焰沒有回答,隻是將額頭輕輕抵在她的額頭上。赤金色的炎髓之力與冰藍色的永夜之力在兩人的眉心交匯,形成一道細小的光絲。這一次,兩種力量沒有相互排斥,反而像久別重逢的摯友,開始緩緩纏繞、旋轉。
“集中精神,不要抗拒。” 林焰的聲音如同耳語,他的意識順著光絲,小心翼翼地探入夜璃的識海。
夜璃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她能感覺到林焰的意識如同溫暖的火焰,驅散著識海中的寒意。那些因反噬而暴走的月脈之力,在這股意識的安撫下,漸漸變得溫順起來。
隨著兩人意識的深度融合,一道由赤金與冰藍交織而成的鎖鏈,從他們的眉心緩緩浮現。鎖鏈的每一節都由兩種力量交替構成,赤金的部分燃燒著淨化之火,冰藍的部分散發著凍結之力,兩種極端的力量在鎖鏈上達成了完美的平衡 —— 這就是雙脈共鳴鑄就的精神鎖鏈。
“就是現在!”
林焰低喝一聲,主動引導夜璃體內的反噬之力流向精神鎖鏈。刹那間,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鎖鏈湧入林焰的識海,仿佛有無數根冰針在穿刺他的靈魂。這正是夜璃每次反噬時承受的痛苦,隻是此刻被精神鎖鏈放大了數倍。
“呃啊 ——!”
林焰的身體劇烈顫抖,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夜璃的痛苦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 那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折磨,更是靈魂層麵的撕裂。永夜血脈中的詛咒之力如同有生命的寄生蟲,在吞噬月脈之力的同時,也在啃噬著宿主的意誌。
“林焰!” 夜璃的眼中充滿了淚水。她能感覺到,七成以上的反噬之力都被林焰通過精神鎖鏈引走了,剩下的三成依舊讓她痛不欲生,可想而知林焰正在承受怎樣的煎熬。
但林焰沒有鬆手。他咬緊牙關,將體內的源祖鎖鏈之力也注入精神鎖鏈。暗金色的鎖鏈與赤金冰藍的精神鎖鏈交織,形成一道更加堅固的屏障。源祖之力如同最有效的鎮痛劑,雖然無法消除痛苦,卻能讓他保持清醒的意識。
他看到了夜璃的記憶碎片 —— 年幼的她在永夜祭壇前接受洗禮,冰藍色的火焰在她體內燃燒;長老們用符文封印她的部分血脈,告訴她這是為了壓製詛咒;她第一次動用永夜之力凍結虛源生物,左頰浮現出第一縷冰紋……
“我明白了……” 林焰的意識在呐喊。夜璃的詛咒並非天生,而是後天被強行施加的封印!那些所謂的反噬,其實是封印鬆動時,被壓製的月源火力量與虛源汙染的衝突!
隨著這個認知的產生,精神鎖鏈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赤金與冰藍的力量以一種全新的方式融合,在鎖鏈表麵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幕。光幕籠罩著兩人,將反噬之力的破壞降到了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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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璃左頰的冰紋在光幕中劇烈閃爍,卻不再加深,反而有了一絲淡化的跡象。她體內的月脈之力如同掙脫了枷鎖的河流,開始以一種更加流暢的方式運轉,甚至主動吸收了一絲林焰傳遞過來的炎髓之力。
“成功了……” 夜璃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喜悅。
然而,就在精神鎖鏈的光芒達到頂峰,即將徹底穩定下來的刹那,異變突生!
整個碎星帶的空間突然劇烈扭曲,永夜結界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一道巨大的裂縫在虛空中緩緩睜開,裂縫中沒有星辰,隻有一片純粹的黑暗,而在黑暗的中央,一隻布滿血絲的巨型眼球正死死盯著他們 —— 那是一隻由虛源能量構成的蝕眼,眼球表麵布滿了蝕眼圖騰,散發著令人靈魂凍結的威壓。
“那是…… 什麽東西?” 夜璃的聲音帶著恐懼。她能感覺到,這隻巨型蝕眼的力量遠超之前遇到的任何虛源生物,甚至比林琅的虛影還要恐怖。
林焰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能感覺到,巨型蝕眼的目光並非針對他們,而是聚焦在兩人之間的精神鎖鏈上,仿佛被這獨特的雙脈共鳴吸引。更讓他心驚的是,當他的目光與蝕眼對視時,竟在那布滿血絲的瞳孔深處,看到了一幅清晰的影像 ——
那是星軌閣的總部,一座懸浮在星空中的巨大金屬建築。建築的中央,矗立著一塊與黑曜碑相似的黑色石碑,無數穿著星軌閣服飾的修士正圍著石碑跪拜,石碑頂端,一顆灰黑色的晶體散發著與蝕眼同源的氣息。
“星軌閣……” 林焰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寒意。這隻來自虛空的巨型蝕眼,它的瞳孔中竟然映照著星軌閣的景象!
這意味著什麽?星軌閣與虛源背後的存在有著直接的聯係?還是說,星軌閣本身就是虛源勢力的一部分?
巨型蝕眼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窺探,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一股無形的精神衝擊順著目光襲來,撞在精神鎖鏈的光幕上,激起漫天漣漪。林焰和夜璃同時噴出一口鮮血,精神鎖鏈劇烈震顫,險些崩斷。
“快走!” 林焰當機立斷,強行切斷了部分精神連接。雖然這樣會讓兩人都受到反噬,但總比被巨型蝕眼鎖定要好。
夜璃沒有猶豫,冰藍色的能量在兩人腳下凝聚成一道光橋。林焰抱著她,轉身就朝著碎星帶的深處飛去。赤金色的炎髓之力在他身後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暫時阻擋了巨型蝕眼的視線。
在他們離開後,巨型蝕眼又在虛空中停留了片刻,瞳孔中的星軌閣影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曜碑的輪廓。隨後,裂縫緩緩閉合,虛空中的威壓散去,仿佛從未出現過。
碎星帶的深處,林焰和夜璃落在一塊隱蔽的隕石後,大口喘著粗氣。兩人的臉色都蒼白如紙,精神鎖鏈雖然沒有斷裂,卻變得黯淡了許多,表麵布滿了細密的裂紋。
“那隻眼睛……” 夜璃的聲音還在顫抖。
“它在監視我們。” 林焰的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更可怕的是,它的瞳孔裏有星軌閣。”
夜璃的冰藍色瞳孔驟然收縮:“你的意思是……”
“星軌閣很可能就是虛源在星域中的代理人。” 林焰的聲音帶著一絲寒意,“他們建立星軌閣,研究虛源,甚至可能參與了永夜族的詛咒,這一切都是為了某個更大的陰謀。”
這個猜測讓兩人都沉默了。如果星軌閣真的與虛源背後的存在有關,那他們麵對的敵人就不僅僅是林琅和幾個星域境強者,而是一個貫穿整個星域、存在了無數紀元的恐怖勢力。
林焰輕輕撫摸著精神鎖鏈上的裂紋,心中卻沒有絲毫退縮。相反,一股更加堅定的信念在他心中升起 —— 無論敵人有多強大,無論陰謀有多深沉,他都要揭開真相。
“精神鎖鏈不能斷。” 林焰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堅定,“雖然引來的麻煩,但它確實能幫你分擔詛咒。隻要我們小心隱藏,它會是我們對抗虛源和星軌閣的底牌。”
夜璃點點頭,冰藍色的能量注入精神鎖鏈,修複著上麵的裂紋:“我們離真相越近,遇到的危險就越多。剛才蝕眼瞳孔裏的黑曜碑…… 或許星軌閣的總部,就藏著一塊真正的黑曜碑。”
林焰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這也能解釋為什麽林琅對黑曜碑如此執著,為什麽他的虛源之力與黑曜碑同源 —— 他很可能就是星軌閣安插在林家的棋子,目的就是為了尋找並掌控黑曜碑。”
兩人相互攙扶著站起身,目光望向碎星帶外的黑暗星雲。九幽玄冥的方向,悲寂火的氣息如同黑夜中的燈塔,指引著他們前進。
“走吧。” 林焰握緊夜璃的手,精神鎖鏈傳遞著彼此的溫度和決心,“不管前麵有多少蝕眼,多少星軌閣的爪牙,我們都必須拿到悲寂火。”
夜璃點點頭,冰藍色的瞳孔中閃爍著與林焰相同的堅定。
兩人的身影再次化作流光,消失在碎星帶的深處。虛空中,那道閉合的裂縫處,殘留的虛源氣息如同無聲的警告,預示著他們即將麵對的,是遠超想象的恐怖與陰謀。而那條連接著兩人靈魂的共生之鏈,在星塵的映照下,散發著微弱卻頑強的光芒,如同黑暗中永不熄滅的希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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